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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真情第一部不落要塞 > 3 línea fronteriza

3 línea fronteri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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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远方传来震天巨响,脚下,地面随着声音,或者先于声音,我分辨不出谁先谁后,震动强烈得像地震,声音响得仿佛天灾。间隔当中,能够听到屋外头各种叫喊声,有人,不分大人、小孩,有许多人疯狂叫喊,以及建材断裂、房屋倒塌的叽叽声。我分不清哪种声音与哪种声音,一时间几百上千种声音汇聚成一股直往耳道耳膜里冲击,整个人跟聋子一样,因为太多声音,情报量太多,混杂着各种语言,根本听不完,也不想去听,只觉大地平伏不长时间,又开始震动,使我无法站稳,跪在地板上,耳边有谁在大声说着、喊着西班牙语,但我听不清,理解不了,大脑选择忽略它,不去理解它,即使没被覆盖掉,每个读音、每个单词独独一个两个能反应过来,能去理解,连成一条语句后反而听不懂了,无法理解。身体开始移动,往光亮处,门外,向门口移动,目光朝向相反方向,看着一盏蓝雪灯火,位置很低,可能自己正坐在地上,能见到鞋、小腿裤脚随着身体移动而移动,肢体还接在身上,没有断掉或者残掉,能感受到下肢存在,皮肤与木地板间隔着块毛布,摩擦着,凹槽透过布传达到皮肤,有感觉。产生一种感觉后,其余感觉接二连三地逐项恢复,听力、理解力亦恢复到正常状态,体力仍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但不需要体力亦能足够理解这种环境,山上遭到了投石机攻击。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投到市区哪里,总之很近,巨石落到楼房顶上的声音很清晰,很近,几十米,一百米,非常之近。“师匠!”

“起来!起来!”

“没力,起不了啊。”

“没力也要有力!你甘心死在这片吗?贵族大人的小楼房都顶不住一颗石头!”

“不行,我是,是,确实,实没力啦!”

“走啊!”

身体,背脊离剑圣家门口又近了一点,视线尽头那盏蓝雪灯离得又远了一点。老太太终于停下手来,她拉不动我了。也是,即使身为剑圣,到头来只是个六十大几七十岁的老太太,地球人老太太,拉不动一个接近一百公斤的混血男人,力量与寿命一同随着时光离开她的躯体,每一天离开一点,她失去一点,不可能再将我拉出去。mierda,我真够失礼人啊,多少岁了,三十好几了,还得被一个地球人老太太拖着出门避难,想到这里巴不得周身上下将潜能,潜在力量,积攒已久的力量统统呼唤出来,在身体哪个地方凝聚起来,充满力量,不用老太太拖,应该将她抱起来,我可是他们口中的杂种啊,体能比他们好不止一倍两倍啊,别说抱一个老太太,三个都没有问题!但……手脚像冻僵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无视一切来自脑部的指令。头脑很清楚,完全没有问题,完全理解现时这种状况,回想在遭到袭击前根本没有做过什么会耗尽体力储备的行为,顶多上课练练短矛和短剑技巧,还远未到耗尽体力那般夸张。这座山三十几年来没有受过攻击,自我出生后一直没有受到攻击,纳德兰尼亚对外打过仗,但那都只是在大湖区打两场小仗,山城这种易守难攻,打下来吃力不讨好的地方虽然是处战略要地,又是为数不多的腹地通道,但很少头脑正常的指挥官会正面进攻,通常会选择封锁物资通路变相围城,成功率还特别高,没必要强攻。这次如果是圣托尔瓦德部队进攻,便是我初次亲身经历战争,万一不是进攻而是天上下陨石雨呢?听上去并不太可能,却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有一丝可能这并非战争。说到底,什么陨石雨,那根本不可能,别说下雨,下几颗到城区这边,整座山都得变平原,我也不会好好地活着被个老太太拖着走了。用投石机开始第一阶段攻城,逻辑上只有这种说法说得通。出于紧张而浑身僵硬,完全有理可依,是可以理解之事,而这生死关头,因为这而被石头砸死或被火烧死,也太不够光彩了点,外头不是很多人跑来跑去避难嘛,他们能动而我却不能动,道理上大家都能理解,毕竟每个人与每个人之间存在着差别,但我并不想在这里迎来生命尽头,在这屋子里付出有限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几年时光,什么都还未发挥出来便死去,这也太对不住太多事物、太多人了。说走就走,从紧张中恢复过来后身体积累起一点气力,要马上进行什么决斗是不可能的,要跑几公里还可以。“能跑吗?”

剑圣问。“跑到贵族区应该没问题。”

巨响、地震又来一波,才刚站稳,又被震得四脚朝天。听声音很近,往多说一公里,往保守说大几十米,隔着木墙,外边究竟有多大声,只能出于经验之谈去估算。“那开门就跑,去你家。”

“嗯。”

“走!”

毋须多余只言片语修饰,阳光流进勒·费家门,音波洪流冲击着我们,室内乱成什么模样,大家都不想去看,也没时间去看。门打开一瞬间,我们就往山上冲,街道上人很少,第一批跑得快的已经在视野以外,很可能已经到半山腰贵族区关口了。我究竟失去多久意识,无从得知,看样子错过了至少十分钟。这山虽然住有十四万人,面积却不算很大,不大,从山脚徒步到山顶特区也才十把公里,只要离得开山脚与下半段半山腰平民区便等同于平安无事,投石机要投到那么高的地方只能冒险继续往前推进,静静等待防御部队出动便好,守山总比攻山轻松,七八百人能阻挡至少五个攻城部队师团。当务之急是离开平民区上到贵族区去。希望关口还正常开放,万一关闭了,我跟剑圣进都不敢进,在关口开放那一下,成十上百低层平民会如潮水般冲进关口进入贵族区;杀他们不是,不杀他们又不是;前者会被一些所谓团结或讲究、追求团结的组织批判,说,指责卫兵草菅人命,不把低层阶级人命当命,落得个臭名;后者会导致贵族区混进太多治安隐患者,偷鸡摸狗之事每天都会发生,每次绳之于众后都是些低层阶级被游街,这个时候那些所谓团结组织便装傻扮懵一句话一只字都不敢公表了。凭我们身份进是能进贵族区,问题是找个什么时机进。贱民们肯定全天打醒十二分精神守在关口前,等待什么时候有个在平民区闲逛回家的贵族少爷令关口守卫开门,趁机冲进贵族区。有些老贵族经历过封山守城,深知乱放贱民上山会引致何种后果,他们有自己一套方法,断不会犯些年轻气盛者之行为过错,明目张胆地站在关口叫守卫开门,而会装成贱民模样,等待卫兵交班时找机会在卫兵附近挥挥自己那张身份证上大大只“6”字,卫兵们怎么说也是受过培训之人,自然明解贵族那套手法,况且上岗前针对此种情况也有学习过。下层贱民们是不会发起暴动的,至少不会无端白事在缓冲露营区闹暴动,如有个别贵族别有心机则很难说。一处关口那十几名卫兵想要抵挡几十上百人,会杀死很多暴动者,但终究不可能抵挡得住。贱民们大家心中也有杆秤,知道冲得过去,但会死很多人,死人一多,自己死亡,家人死亡,那概率一高,便没有什么动力去闹暴动了。平民区与贵族区之间,全市十几处关口,在天灾人祸之时,便只靠这种互相心照的氛围来达成某种平衡。街道一片狼籍,从远方飞弹起来的屋顶木梁插在斜对面那家人的屋顶上,除此以外只有一地行李,人们为赶时间逃命,干脆扔在原地,投石机射程足够投到这里,因为落点偏差未能取我性命,站得高点很可能能看到究竟是哪一片受到攻击。现在没时间四周查看掌握情报,头一二波中间间隔多久心中也没底,总之投完几波如果没有防御力量前去制止的话,投石机阵线会不断前移攻击更深入城区,到时将会更多人无家可归。不过他们早已无家可归了,且不论这一片,往上去几公里另一片那些居民肯定宁愿住在关口附近也不肯回家。剑圣家在平民区偏上一点,暂时还算安全,下层可能已经变成废墟了。路上有些人向两边跑,绕到同层另一边,也许他们有些亲戚在那头,攻击不可能一下子围着整座山轰,也不可能总朝同一个方向由浅至深推进,会沿着山底一圈渐渐变换角度逐片清空山脚居民区。整片平民区下层沦为瓦砾只是时间与心情问题。若得不到及时处理,开放贵族区放无家可归游民上山也有可能,到时不落要塞贵族,不止贵族阶层,全市面临的头号威胁便不再是攻击,外部攻击,而是内乱,全市陷入内斗,完全瘫痪,最终陷落。但也不能说一棍子打死所有平民阶级,剑圣勒·费出身低微,凭勇气与技巧争得五级贵族地位,即是一名贵族,而且她也想成为贵族阶层,言行举止符合贵族标准。平民阶层有一部分人生来便为高贵之人,或后天渴望成为高贵之人,更或内心保持着公正,对贵族阶层没有敌意,甚至敬仰,与贵族阶层成为友人。如此例子不多,我也只认识几位地球人平民友人。接近关口,回头往山下望去,果不其然,在勒·费家再过去约大几百米处,冲天烟尘,好大片区域燃着大火,从半山处根本无法看清巨石落下之处损害得多惨重。看不见投石机阵线,根据损害地区面积推定平原上至少有十座,并且投过两三波,至少两波石弹。不算大军,但也不少,估计得有三四个师团参加攻击杜姆山。只要步兵进入市区范围,防御部队一出动,拖个大半个月乃至两个月没有问题,等待援军即可。想是这样想,实际上有没有明天,我不知道,第一次遇到战事,根本没有任何头绪。以前听倒听得多,那些我出生前杜姆附近打过的几场战争的具体细节,我不知道几十年过后会不会依然像以前那几场战役一样进入僵持局势,谁也不知道,要是每场战役都有史可鉴、有路可寻、有据可循,那等于没有战争了,打不打得赢一目了然,不需要打来打去令到生灵涂碳了。我有两个地球人老友住在这一带,希望能够在关口见到他们。人大抵都这样,一名贵族来到平民区,身边没有家人,自然会担心点外层关系者安全与否,朋友便是外层关系者的最佳例证。若果我没有下来平民区,此时仍在贵族区与家人们在一起,什么朋友,都是虚伪之物,满心只想怎样尽快离开这座处于战火前线的边境要塞到加加林、首都去,或者腹地任何地方,甚或海边,只要能够离开安第斯北峦到安全地区,哪里都好。带上家人,至于朋友,也就那样了,什么患难见真情,emoción de mierda!主要现在身边没有家人,我才会关心起朋友来。加德纳森和帕尔克,这两个人是我认识的地球人当中拥有恐怕最能把水桶端平的高尚的灵魂了。大家成为友人后不再讲什么身份地位,大家都很讨厌这个屎一般的国家,希望它毁灭。现在有机会了,机会来了,他们若果平安无事,一定会为此次攻击庆贺,当然只能偷偷地庆贺,希望这个国家灭亡,或是将月球权力集团赶走,在这个国家里并不是什么大方说出来不会被追究之事。转完这个路口,已看见通往贵族区的关口。人潮涌涌,果然有许多平民区居民到此处街头搭篷露宿,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之氛围。那两个人呢?还活着吗?有来这里吗?“应该安全了。”

我说。“暂时来看是吧,投石机停了得有半个钟了。”

剑圣喘着气道。“人太多,现在过关口可能会有点麻烦。”

“有你认识的贵族吗?”

“嗯……有几个,五级贵族,他们也认得我,眼睛总往这边看,还认得你,看样子他们不敢打招呼,我也不敢,他们着装穿得有点高调。”

“等多点人一起过关?我自己能过吗?”

“当然了,五级贵族身份证货真价实。暂时先歇歇吧,等机会,实在不行时趁乱过也好,我还要找两个人。”

“找你的有情之人吗?”

“怎么会!”

“你在平民区还认识人?”

“你见过啊,住你后边那胡里安和附近租鹰店迪亚米奈大少爷啊。”

“噢,那两个。”

“等几个钟看看,没见到他们就找时机过关吧。”

“可以。”

我们没有特意隐藏起来,住这一带的人全都认识勒·费阿姨,那确实,毕竟是本地平民区底层出身的剑圣头衔者,是该有点名声。而我,有些人认得,大部分人不知道我有最高级别贵族阶层身份,如果有几个知道,也奈我不何,谁都看在眼里,就关口这阵势,倒也没多少贵族敢公开自己身份过关回家,万一起哄混几个平民过关,又恰好有些犯罪分子,追究起来杀头又不至于,罚很多钱和充半年军免不了,就这打仗时势,充军简直有去无回。每个贵族都在找时机过关,每名低阶平民都在睁大眼睛分辨哪个家伙是贵族。说来要分谁是贵族还真比较难,有些土地主爱张扬,出门穿得鬼五马六,只在贵族区显摆显摆也就算了,但下到平民区也穿得那般显眼,附近马上就有一个,另外几个,包括我,大家都是平平淡淡,穿着没看出什么特色和风格,跟低层平民一样,只要不丑,能穿就行。很多人盯着那位土地主,这为分散贱民注意力进入关口提供了便利,至少在这一方面在场所有贵族都得感谢他。山脚底下又传来轰轰声,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次在山腰上,视界很好,烟尘当中哪里突然消散或突然波动,看得一清二楚。这波攻击落地点在方才那几波落点范围右边,我这个角度看是右边,这座山的东南边,同样在东南边,换了点角度,看这操作,怕是得围着轰一整圈。战争说来就来,时刻保有危机心态准备好逃生小背包的人只是少数,几百人里占几个,就这关口现地便是,只有为数不多几个人背着大背包,绝大部分人两手空空。社会秩序尚未崩坏,又是大庭广众,暂时还没谁想去抢那几个背包。关口卫兵虽不叫治安队,他们若路见不平也会拔矛相助。暂时来说关口这片很安全,不知道其它关口怎么样呢?投石机阵线如按照这个动态,那么有一两处关口没有,也不会遭到攻击,这处关口往北还有两处较紧关口,可以走一公里路从那边进贵族区,也可以绕到南边从迟点才会被攻击的那些区域进关口,徒步过去肯定比投石机移动、换角度快,加上阵线大概率投不到关口那高度,或者深度。勒·费问我:“要绕到其它关口吗?”

“附近几处肯定满员了,跑到西区也许还可以比较正常地过去,但那太远了,不确定那头等去到后是什么情况。”

“估计附近起码四五处都封锁了。”

“也可能有些人会到那边碰碰运气呢。很难说,周围几片断断续续上来很多人,人多起来后希望有些人自动自觉地往其它关口去。”

希望那两个家伙平安无事,投石机砸不到那两人家,但难保人不会到最下层山脚去做些什么,人总没可能全天蹲在家里,总得出去办些什么事。圣托尔瓦德在国境部署有军队,大家,上至贵族下至航海家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颁布戒严令,可有危险总该留个心眼对吧?一个二个手空空地守着关口,就没有谁回家收拾东西?也许我家位于贵族区才这样想,才如此轻松地站在别人心情立场上以为自己是别人本人。其实想深一层,这个方向山脚受到投石攻击,虽然已经转而攻击旁边片区了,难保几波过后不会返回原来位置对更深入片区攻击。对面指挥官又不是傻仔,读心预判可熟练着呢,没谁真敢贸然回家打包行李。说到底,没有准备好逃命小包,只能说明天真,绝不是蠢。更有可能……他们并不在这处关口呢?在其它关口呢?怎么想都有道理,很难平心静气地思考所有问题。等,只能等,等他们到,或者时间先到。有一样不需要想,那就是了解现状,虽然卫兵不见得比身处下层的逃难者知道得更多。“hola。”

我走到关口,跟卫兵搭句话。十余名平民见我上前,跟着上前。这名卫兵认得我,但此刻大家心照不宣,一同演戏演到底。“先生,请保持距离。”

“呵呵,别紧张。”

我随即站定,与卫兵保持距离。“你是贵族吗?”

明知故问。“不是。”

我答道。双方距离十余米,大致隔着五个我头脚相连躺在地上之距离。“不是就请回吧。”

“抱歉。我就站这里,绝不往前一步,好吗?只是想了解了解什么情况。”

“嗯。”

他点头同意。当然,我有贵族身份,无论罪谁,得罪到任何一名贵族绝不会留下美妙回忆,哪怕是经商贵族,商业户口,但那终究是贵族。“外头是打仗啦?”

“是吧。”

“嗯?你们这些好小伙子守着关口这都不知道吗?”

“这位先生……”malparido!一下子就露出马脚了!“你们从底下逃上来,不是应该比我们这些站岗的化石更清楚吗?”

“nada,总看见石头吧。”

“那是看见了。”

“也只能是投石机了吧,hijo de puta,真够恐怖的。”

“那就是了,打起仗来了。”

“上头没有任何消息、通知、命令之类吗?开始打仗了呀,命令如果不是绝密行动,说出来给大家参考参考总可以吧。”

“没有什么,真的,只是叫轮班暂停,下一班提前上班一起守。”

“下一班呢?”

“还没来。”

“坦白说,这街上所有人,你,我,她,认得吗?‘剑圣’胡利奈·勒·费阿姨,还有他们,紧张得死啦死啦嘀,本来吃完一餐马上要想下一餐从哪来,倒好,几块大石头一下来,什么下一餐饭,刚吃完那餐得给吐出来,当场吐,有些群众甚至没赶上,没来得及吃,连剑圣还饿着肚子,人越饿,越敢拉下面子,你懂我意思吧?”

“这位仁兄……”改口改得挺快,我又不算先生了。“我只是个底层卫兵,反正家庭成员属于绝密,今天哪怕拿这条贱命换个把人人命那也叫有赚头。你尽说些这种危险发言,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即时举起双手,掌心朝他,手掌里靠皮肤折皱卡住身份证,同时右眼使了几下眼色,因为左边有人。两个人,贵族。眨两下,停一秒,眨六下。“好小伙子,抱歉,抱歉,我这就给你赔不是。”

“免了,就你这身份……”暗号来了。“我还不敢接呢。”

“失礼了,这就回角落蹲着。”

剑圣身为贵族,虽常住平民区,但也通晓三两招关口暗号,但她有点年纪,跑不了太快,我便伸出双手向剑圣走去,她同时朝我走来。两人接近时,一把将老太太抱起,调头往关口闸门冲刺。原本抱有一丝希望之人眼见我往回走,心想无望便各自回到原先所处位置,对此举反应不及,等他们惊觉我冲往关口时,关口大门已重新闭上。一门之隔,我回到贵族区了。门这边同样有许多人守候着,但他们并非希望进入平民区,只守候着关口,等待着自己的家人、有情之人从门那头过来,回到自己身边。见我与剑圣穿门而过,几个人步伐匆匆朝我们走来,看样子免不了有一场故事大会好讲。“好小伙子!gracias!gracias!”

我大喊。那名卫兵没有回应,但肯定听得到。“下边打仗吗!?”

一名贵族大婶语调发颤,双目无神。放下剑圣,我回应道:“投石机攻击,很可能会轰掉整半圈平民区!剑圣老太太她家差点被打中!”

“真打起仗来了呀?”

“当然了,那么响,地又震。”

我道。“防御部队出动了吗?”

“应该吧,我又不清楚,下边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到处又都是声音,我们逃得上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哪还有空闲去看其它地方呢?”

“失礼了。有看见我女儿吗?地球人,到这里。”

她比划着估计有一米八身高那高度。原子之神啊,您女儿?叫什么名字?您又是谁?好几万名贵族住这呢,谁记得谁呢?“抱歉了,这位señora,不是每名贵族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嗯?哦!您没见过我!”

那不然呢?这位大婶继续道:“您前几天见过嘛,ceciline呀。”

“啊!?幸会!幸会!您是她母亲吧?”

“是呀!真是,闹了乌龙。”

“señorita waterman怎么会去平民区呢?”

“她暂时还是平民身份,暂住一下。”

“可您……”“虽然不同家庭,她确实是我亲生女儿。”

“原来如此……勒·费阿姨,先到我家去吧,我再等一个人。”

剑圣道:“没问题。”

我又对这位大婶问道:“这位夫人怎么称呼呢?”

“您母亲没有提过吗?”

“没有哦。”

“bjunin·mikasa。”

“布宁·密卡萨夫人。您属于亚裔吗?”

“嗯?为什么这样认为呢?我不知道。”

“您的姓氏很少听到过。”

“也许是吧,大概吧。”

很罕见有几个贵族大婶如此说话,可能我和她女儿有点不太搭,和她本人却很搭。“您怎么认识到家母呢?我可从来不知道她还有玛希卡提亚朋友。”

“我不住玛希卡提亚呀。切西利奈跟她父亲在棉兰岛,刚好前几个月计划再婚,她觉得……怎么说呢,我也搞不懂她。”

“喔,那我懂了。她可能觉得那个家容不下她了,偏偏移民过来又撞上这风头火势,真不巧。”

“身份证制作要段时间,等身份证发出期间她只能住平民区。”

“时间可不等人啊,夫人。”

“那人总有时间等人吧。”

“有,我陪您,暂时贵族区还很安全。”

突然,我想到个问题,很严重。我和密卡萨夫人都站在贵族区范围,没有人作担保人带平民进贵族区,切西利奈怎么进来避难?贵族女士跟外头那批帐篷佬露宿街头吗?那也太对不住这位贵族夫人了。总之,缺乏思考,或是时势逼人,我自身也有过错,且不论过关后才获悉位置的切西利奈,两个自己的好小伙伴还未等到,自己都没等够那么长时间,有机会过关就先过了,遗忘了他们。可事前没有过任何约定,他们也不知道我今天下去平民区,不需要有太多心理负担,心理负担这东西只能来源于自心,自己给自己。但万一失去那两位小伙伴,确实我会伤心好一段时间。密卡萨夫人道:“如果你不喜欢她,没必要陪着我守着等消息的。”

“倒也不全是那样。”

这种事怎么开得了口!尤其对着随便哪一方家长!“即是说既不讨厌,但也算不上喜欢啦?得啦,你太拘谨了。”

“大概吧……”“虽然你我第一次见,不用太拘谨。”

不是第一次见才拘谨吗?“但是……毕竟……”“毕竟是她母亲吗?哎呀,她两岁就去玛希卡提亚了,二十几年没见上一面,是啊,是女儿没错,你以为很亲吗?”

一下子竟令我无言以对。也对,小女孩离开自己二十几年,变成个大姑娘后再见,感情再深,也会一点一滴地变淡,流失掉。所谓感情深,只不过是总容量比其他人更多些,与亲戚、友人相比更多些,绝不是无限、取之不竭。“她住在哪一带?”

我选择转移话题,道:“正下方?还是其它区域?”

“上次你们约在哪里?”

“平民区南区,我们在关口等,不是这处关口,沿着南边再过去几处,过去几处来着?她知道您住址吗?”

“知道,也进过。”

“那怎么还站在关口等呢?她长大了,有常识了呀,知道您住在哪里,会到您……啊,是我蠢了!”

“要有贵族带嘛,她没有工作许可。”

“是呀,哎呀……夫人,我到那天等她那处关口去看看?”

“不用吧,万一投石机开始轰那头呢?”

“放心好了,这可是贵族区,离山脚高着呢,投石机要是能投到,大老早就优先攻击贵族区了。再者到关口等她而已,小弟不力,只能做这些事。”

“那……gracias。”

“无论她到达哪处关口,先见到她那边带着她去找另一边,好吗?从这边,沿着围墙走大概五公里,是第几处我不记得了,中间隔着几处关口。”

“了解,谢谢你。”

“夫人,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gracias。”

chíncar,今天做什么事没一件顺得了心。唉,希望那个地球人女人平安无事就好,两边母亲互相认识,肯定又是去些茶话会啊牌局赌桌认识的。不认识或者不太熟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她们交情怎么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暂时关口一圈很安全,到那头去也许还能观察到投石机阵线动向。虽然我既不是军兵,又不是民兵,亦不是救生员,帮不了什么忙,但我根本没想着帮什么忙,自己做不到,没那能力做,反而会帮倒忙,只是了解,路上顺路了解一下圣托尔瓦德动态,起码自己心中有个底,是否需要逃出杜姆也可以更有目标一些。第二轮攻击每一波间隔得比较久,跟密卡萨夫人交谈开始时刚轰完第一波,等我都快走到下处关口时才来第二波。我怀疑对面是否跟不上消耗,还或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之类新兴像邪教一样的思想,给平民一些逃难时间?虚伪啊,得了吧,哪些国家打起仗来跟敌国讲这些,哪来时间讲这些,哪有心情讲这些?山脚仍烟尘滚滚,比逃上来那阵淡,却仍然看不清任何市区建筑轮廓。区墙外异常寂静,估计有能力离开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关口,又或者见投石机转移,回家收拾行李上山避难。住肯定不敢继续住了,只能落脚于区墙一带。部分人有亲戚友人之类住在墙附近还能扔些生活物资出去,很多人不认识谁能协助落脚,只可以风餐露宿,企望发生些暴动好方便其混入贵族区。第二处关口同样很多人,声音很杂,很多月球语。先知先觉者与后知后觉者混成一堆,大家都来自同一片区域,街坊间难得有机会聚成一堆,围成一团,理所当然口水多过茶,接下来继续经过那处关口估计八九不离十也会是同样状况,外头几条大路人挤人,没有一万总有大几千。许多贵族区住户肯定抱持着与我同样的想法,害怕发生暴动,关口卫兵四班制全上也只大几十人,武器、防具准备得再充分亦始终难敌人海战术,再者关口围墙、大门抵御不住什么攻击,只具备正常情况下的阻隔作用,若遭遇暴乱攻城,争取时间打死一两百人完全没问题,而那之后只可以看死掉那一两百人能否吓得散暴动团体了。贵族区其实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房屋高点、大点、住户有点身份和有点小钱而已,住山顶那些才是真富贵佬,整片山顶只有百把户人,也建不了更多楼房,只供富贾及政要居住,我根本不认识山顶住户里头任何一个人,也没上过几次山顶,反正也就那样吧,我羡慕人家,人家也极有可能羡慕着我。所以说贵族区并没有什么东西,说白了只是高档一点的住宅区,还有水库和风力发电站,比平民区各方面都好一点,三级平民与四级贵族差很远吗?差很多吗?我看不见得,很多贵族,哪怕只有三千人左右的六级贵族同样有些人与航海家、二级平民无异,若非身体披金戴银,根本不会认为此人乃贵族身份。大路旁边高一点的小坡上有零散几位贵族遥望向遭受攻击之处。我很想登上那小坡了解一下战况,自己也深知了不了解并没有用,最多知道多大片区域成为废墟,攻击仍在持续着,没必要看,防御部队尚未出动,或未集合,仅此而已。也太慢了吧!两个多钟了!就任由圣托尔瓦德扔石头?真不可思议!究竟是谁养着防御部队?还不全是五、六级阶级养着八百多人!不过嘛,看不见山脚任何变动,也没听闻任何消息,第二波投石间隔相对久很有正当理由相信防御部队正努力着抵挡攻城部队,减缓着攻击频率。防御部队加上民兵总共一千来人,按理说毫无问题,属于正常配置,但若果仔细回想是否又会有些违和感呢?哪里导致产生违和感呢?“señorita ceciline·waterman!”

她正往第二处关口走来。没看到我,地球人视力始终比月球人及混血差点点。听到有谁喊自己,一下紧张,四下观察是谁人,但周遭全是陌生人,便更加地紧张,不敢往前往后乱动。真是太可爱了,犯规般可爱了吧。我往前飞奔,进入她视界里头,街上个个贵族闻声,先望向我,然后望向切西利奈。“啊!你怎么在这里出现?”

“密卡萨夫人在关口等你呢。”

“哪处关口?”

她呼吸急促,不像跑着步上来,快步?快步,逃难平民哪个不是能跑则跑呢?反正我单方面推测没起到解决疑问作用,也不会起到解决疑问作用。“跟我来,再过两处关口。”

“关口没有名字吗?”

“没有,甚至街道也没有名字。”

“啊?你们怎么找得着路啊。”

“不需要路名啊,这种边境山城,一年到头不会有超过十个外地人搬进来,更别说外国人了,都是本地人,有路名也没人记。经你说起……好像……以前有过?”

“真是服了你们,玛希卡提亚每座城镇都有路名呀,小巷子没有,大路肯定有,就说这条路吧,十几个你并排走路也绰绰有余呀,这种大路。”

“没人记路名,慢慢,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忘记该叫什么了,唉,也就那样了,这里又不是capital ciudad。”

“好怪哦,首都,我发现大家都叫首都做首都,不叫它真正名称。”

“嗯?首都就是首都吧,首都市。”

“就叫capital ciudad?”

“这有点故事啦,曾经该给那片土地编个什么名,为这事决斗过几次,死了一个总统两个剑圣。”

“总统亲自决斗?”

“总统跟过剑圣头衔者学过几招,以为自己了不起,天下无敌了,结果你也知道了。”

“你也在跟剑圣吧。”

“但我从来不以为自己了不起、天下无敌。”

“所以呢?后来呢?”

她兴致勃勃地问,大眼睛闪闪发光。“后来没后来啦,总统被剑圣处决后第二大势力跟月球权力集团合并,表面上主张什么种族团结呀,统一呀,干脆不改什么名了,首都就叫首都市,别为这些无聊事再死几个总统,尤其是月球走狗总统,这样子。”

“这样子……”“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月球人,哪个hijo de puta想当月球人谁去当吧,整天扯些种来族去屁话,到头来关地球人什么事呢?地球人根本没有地位可言。”

“可你父亲是地球人吧。”

“只是条披着棕皮的月球走狗而已。”

真是奇怪,跟她一起,能给我畅所欲言的动力。平时我不会说这些,现在我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敢说。这座破山上我认识的地球人略少,能说几句的人很少,能有些交情的更少,尤其我并不擅长与女性*交流,能使我说上如此多话的地球人女士,她还真是头一位。上次是有些不愉快之事,看样子她并没往心里去,又可能我不值得她往心里去,当没事一样,总感觉不止身上,心里也被根刺扎着。她没继续介意就最好,确实介意,也尊重她,大家萍水相逢,没必要因什么事闹僵。“不用这样说自己父亲吧。”

“唉,激动起来就什么都说得出口了,虽然我认为自己没说错。”

“你啊,傻直傻直。”

“嗯?”

“直男直得太过头了啦!”

“会吗?我没有假装什么,这就是我,本色出演。”

“总比伪君子好,是这样想没错吧?”

“有点吧。”

“有点?”

“至少一半吧。”

“一半?”

“就只一半。”

“那挺多了。”

“主要我懒得演戏,从小到大看过太多人演戏,看厌了……也说不定呢。”

“看厌也太夸张了吧。”

“确实看厌了。杜姆很多贵族本身喜欢做戏精,加上一部分人用着不正当的手段赚到些钱,花钱办些实业买个身份,然后像瘟疫一样传遍贵族区,个个人都变成戏精,想变成戏精。”

“具体又怎么戏法呢?”

“无中生有啊之类。”

“噢……大体上知道。”

“等你搬进密卡萨夫人家后隔一段时间吧……到那时可有好戏看。”

或者说搬进我家来……当然不可能说得出口,跟她什么关系都还不是,想想尚可,说就太多余了。万一她说好,呢?要说没意思,完全没有,是骗人套路,有,而且不止一点,完全可以先搬进我家来,至于能不能接受我,多久以后能接受我,都好说话,好商量,主要是她对我什么想法。地球人女性快一米八高已经很高挑了。各花入各眼吧,只是这朵花能入非常多人眼,对于我这个M体质还有特别高分的加分项,她只要肯搬进我家,何乐而不为呢?“要搬进她家啊……”她顿时情绪低落,道。“她对你很差吗?”

“不啊,很好,很……嗯……没可能不好吧,可是怎么说,我离开她跟父亲到玛希卡提亚时才两三岁,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像个陌生人一样。”

“在她心里你可不是陌生人,别想得太复杂。”

“道理没错,但不可能一下子就将亲生母亲当母亲吧。”

是亲生女儿没错,你以为很亲吗?这句话绝对不可以转述给她听。密卡萨夫人自然同样说得自有其道理,像我这种外人当从来未发生过就算了。“时间总能淡化一切。之前淡化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轮到淡化你们之间的隔阂了。”

“恐怕隔阂只会淡化,一点,不会消失。”

“此话何解?”

“平民与贵族能相提并论吗?”

原来如此,密卡萨夫人当年要不是下嫁给平民,要不就是跟平民私奔。她住在贵族区,很可能是离婚后本家重新接纳她,又或是密卡萨家只剩下她一个。二十几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当时,不知她们说具体到多少年,当时我没有十岁也有六七岁,贵族区里发生些什么大事情肯定知道,肯定记得。那六七年间很平静,偶然间会发生些争执、纠纷,贵族也是人,只是些多少讲点礼仪的人,以及多少有些职位与财富的人,与平民阶层差得不会太多,并不太多。即是说密卡萨家重新接纳了那个与平民阶层结过连理的女儿回家。我并不认识那一家,并不认识多少带亚裔姓氏的家族。大家说亚裔,只是取笑他们姓氏而已。不讲出来,大家都长着棕皮黑毛,谁分得清哪个家伙是什么裔?有人会以这些为由,为自己的偏见正名;而我,唉,本身是个混血,有什么资格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棕皮黑发,讲着西班牙语的地球人呢?但我会带着偏见歧视讲月球语的地球人,比如自己父亲,在我心中,他是叛徒,traidora,背叛了全世界纯种地球人。但我拿他没办法,也不可能有什么办法,那样子,虽然那样子,毕竟是自己父亲,所以,也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切西利奈语气中令我感觉得出她内心温存着怒气。并不难想象,跟着父亲,那年她才两三岁,被父亲带往外国,即使是个小孩子,毋须太关注外界环境,但环境毕竟变了,任何方面都变了,包括贫穷,由富渥落至贫穷,尤其小孩子更容易有所体会,责怪母亲没将自己留在身边,那个贵族阶层母亲,放弃了自己,放开手,由贵族贬至平民,不单止体现于经济上,亦体现于身份,决定外界言论如何评判自己上。明明出生时投了次好胎,却未享受过任何好处。也许当时密卡萨夫人与那个玛希卡提亚男人发生过关于女儿抚养之争论,只是也许,实际上如何,人活在当下,只好见一步行一步,她们有意想说,认为我是个能获悉自家过去的人时,自然会知道,知得到。我很庆幸与她终于又有言语交流了,多亏圣托尔瓦德进攻,多亏投石机攻击把她赶到山上来。“密卡萨夫人没什么问题吧。”

我问道。“啊,我完全没讨厌她,意思也没……嗯……希望跟你说得一样,八九不离十吧。希望时间可以解决一切。”

“虽然时间不是万能的。”

“又开始说教了吗?”

“唉,只是分享一下个人观点。”

“我都理解的,时间解不解决得了问题,到头来还得看人心,同时时间也能改变人心,这样想,无非变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的蠢思路。”

“确实要从零开始接纳一个人并非易事。”

“更何况身份也不一样啊。”

“升级成贵族不好吗?大把山脚居民整天幻想呢。”

“你,这话中有话吧?”

“嗯?没有啊,字面理解,字面理解。”

“能过关,也得多亏她。”

“密卡萨夫人?”

“还能有谁呢?”

“我不知道啊。”

“她给我办的新身份证还未发下来,不过每处关口都有串名单记着有哪些已取得贵族阶级的平民,多亏那上面记着我名字。”

“就是嘛,身份阶级能帮你很多。”

“我不是这意思……”山脚重归沉寂,透过烟雾能隐约见到平原尽头国境线了。“当贵族不好吗?”

我问。“好,怎么可能不好呢?就是……贵族平时交际那一套繁文缛节……”“噢,我理解了。”

“很繁琐吧。”

“习惯之后还好,虽然我也很讨厌那来来去去同一套。”

“别加‘也’字呀。”

“莫非你不讨厌?”

“嗯,嗯……还没到说成讨厌程度,单纯只是……有些反感学习过程。”

“嗬……”“再者吧,老大不小一个大姑娘了,再来学,学得进吗?”

“即使学不进,不情愿去学,大家多少能理解吧。”

“但愿每个邻居都能像你这么好吧。”

“说来,长大后重返贵族区的人又真是少。”

“无三不成几,超过三个吗?就你认识那些。”

“认识倒不认识,只是听说周围有。”

“什么嘛!不认识!我呢?第二次见了!算不上认识吗?”

她发起脾气来时也真是超可爱。这使我突然醒悟到自己说错话。莫慌,且看我如何机灵地补回这失误将错就错。“你不算啊,我是说那些长大后才搬来的人,而你就在杜姆出生,不是吗?很小时候离开,长大后回来,不算嘛。”

她楞了一下,似乎更加恼火了,道:“哼!别以为我没听清楚哦,分明说了‘重返’!”

哎呀,将错就错失败。“你看……看……”“怎么?无言以对了吗?”

“你看……我听说那些是不认识,可现在眼前不是就有一个吗?眼前就站着的,跟那些从来未见过的,能一概而论吗?不能吧。”

“啊……这也能……好嘛,原谅你了。”

呼……险过剃头。她抓住我左手手腕,提到自己跟前,抚摸着手臂。“谢谢你来找我。”

“你没被卷进攻击就好。”

找到你真好。“嗯……我租那里确实挺靠山脚的。”

“这下不用租了吧。”

“嗯。嗯,可是预付也没办法退了。”

“由得它去吧,万一房子位置正好属于落石射程内呢?房子都没了,当是施舍给房东吧。”

“唉,走得太匆忙,所有行李都没带。这种状态又不可能再下去拿。”

“那些身外物而已,再买过便是。”

“但有些文件之类……万一没了就很麻烦了。”

“什么文件?移民过来后没有什么文件会重要吧。”

“那是你们纳德兰尼亚,我那些……是玛希卡提亚文件,如果将来有哪天再离开纳德兰尼亚……”傻猪猪,我不要你再离开纳德兰尼亚。“你还想着回棉兰岛呀?”

“万一嘛。”

“既来之,则安之。下边这个样,我不敢说能比玛希卡提亚好了,只好希望等仗打完,至少停止攻击,到那时再派人下去拿文件吧。”

“如果……”“如果到时房子没被大火烧完。”

“希望,最好吧。”

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从那处关口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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