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河走出学校北门，那儿有公交车，上了公交车后直奔人民医院。他猜测肖战肯定是住到了最好的人民医院，他在那儿肖云锋可能就在那儿。人民医院门口人很多，他跑到导医台打听到骨科的位置，然后溜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用意识轻唤灵童。过了一会，才听到灵童懒洋洋而又清脆的声音，“星河哥哥，怎么这么久没跟灵童说话呀？”

其实方星河练功的时候基本都会跟灵童说话，只是最近两天的事比较多才没呼唤他而已。“灵童，星河哥遇到点麻烦事，帮我一下好吗？”

“什么麻烦事？我在你身边还会有麻烦事吗？”

那副小自信的语气让方星河听的忍俊不已。他把昨晚打架的事说了一遍，可是很明显灵童听得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使劲在听使劲在理解，最后给方星河抛出一串问题：“那个受伤的是坏人是吗？”

“是的。”

“什么是警察？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警察是维持国家秩序的人，他们抓我是因为把那个坏人打得严重了一些。”

“明明是那个人是坏人，为什么要抓你？”

“因为我打赢了。”

“哦，那以后打架不能赢是吗？”

“那要分情况。”

“那个韫华跟你关系好吗？”

“好。”

“是你妻子吗？”

“不是。”

“以后是吗？”

“是。”

“今天是找那个坏人的爸爸吗？”

“对。”

“找他干什么？打他吗？”

“不打他，找他做坏事的证据。”

“怎么找？什么是证据？”

“我找到他，你去跟踪他，看他去哪儿了就行。”

“好哒。”

灵童是不怕事大的人，有热闹就可以。此时的骨科病房里，通过半夜的手术，肖战的右胳膊算是暂时接上了，打了钢钉，固定了夹板，用绷带绑着，一动不能动。看儿子睁开眼来，艾芳眼泪巴巴地凑到跟前，脸上厚厚的脂粉早已洗去，显得一夜老了很多。“儿子，疼不疼？想吃什么妈喂你。”

“妈，那个逼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抓起来了没有？”

“等会你爸回来就知道了，他老领导从省城来了。你先好好养伤，你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操他Ｍ的，这个仇老子是跟他结定了。”

肖战恶狠狠地骂着，“看我能不能让他好过。”

“儿子，先养好伤再说。我给你熬的鸡汤，你喝点吧！”

“不喝——”肖战左胳膊一扒拉，一下把汤碗打翻在地，热汤浇在了艾芳的胳膊上，疼得“哎哟”一声。肖战连看都没看一眼，两眼恶狠狠地盯着房顶。肖云锋正在一间医生办公室里，侧面坐着一位头发有些白的老干部，正是那位省里来的张主任。因为涉及到私事，刘院长等人没有陪在身边。此时的两人脸上都很严肃，可能有的事还没有谈拢。张主任给了肖云锋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云锋，你是我的老部下，你的儿子出了事就跟我自家的孩子出事一样，我没有理由向着外人。可是，”他顿了顿又说：“可那边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的侄子也不远。他找到我了，我总得说和一下，不管你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条件随便你提，你考虑一下。”

肖云锋把眼光从另一侧慢慢转回到张主任脸上，“张老，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胳膊折了他的前途也就毁了。”

“知道、知道，咱们想办法再给孩子安排一个更好的前程还不行吗？”

“不是那么回事呀，张老咱们还能折腾几年啊！”

肖云锋说这话时又瞄了张主任一眼，见到张主任脸色一变。“云锋啊，我明白了，你是看我明年就要退了，所以——”张主任脸上带愠色站起来，“老了，确实不中用啦！”

肖云锋急忙站起拦着，“张老，误会呀，误会我了。”

“误会？我活了大半辈了，还能误会？”

起身向门口走去。肖云锋冷笑了一笑，追上几步。“张老，我能知道是谁托您来的吗？”

“嘿嘿，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忽然间房门被猛地推了开来，差点撞到张主任，艾芳急火火地闯进来喊道：“老肖，快，你儿子发疯了，非要下床。”

一听儿子出事，肖云锋赶紧跑了出去。在病房外就听到肖战“嗷嗷”大骂，推门进去一看，肖战已经坐在床边上，胳膊上的绷带散落在床上。肖云锋赶紧上去扶他，边问艾芳怎么回事。“儿子看你没回来，问你干啥去了。我就说你爸老领导来给对方讲情来了，你儿子就急眼了。”

见肖云锋进来，肖战用手一推他，边哭边喊：“爸，谁讲情也没用，我必须报仇。除非、除非——”因为说的太急，恨恨地有点说不出话来。“除非啥呀，儿子，你慢慢说。”

肖云锋安抚着肖战。“除非，跟那逼小子在一起的那个女生给我做女朋友，嫁给我才行。”

肖战把话说完才安静了一些。走廊里，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张主任听了这话，立马转身离去，并对跟在身后秘书模样的人说：“给左明路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说。哎，老了，不中用了。”

而离病房门几步远的地方也站着一位年轻人，也听到了也看到了。等到医生又给肖战绑缚好之后，肖云锋走出了病房，那个年轻人也远远地跟着，直到院子里。肖云锋上了车，启动离开。方星河在识海里告诉灵童，“灵童，就是那个人，能跟上他吗？”

“当然能，我把你放在我的识海里吧，谁也看不到你。”

方星河大喜，倏忽间他便被灵童带到一个陌生的空间里，里面广大到什么也看不到。在云雾间只是隐约能看到有高大的山脉、有茂密的森林、也有清澈的湖水，在这样一个地方，方星河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如同进入一个氧吧。整个空间安静到如时空停止了一样。方星河满目诧异地走来走去，“灵童，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空间，安心呆着就行，一会就到了。”

“哦。”

且不说方星河进入一个神秘空间。肖云锋开车急匆匆赶到家，进入一个小区内。小区里只有三栋两层的楼房，每栋有四个单元，小楼前后都有小花园。他将车开到一栋楼前停下，用钥匙打开前院门，再打开房门进入楼内，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一缕极细微的七彩光已随着他飘了进去。肖云锋脱掉外套，去洗手间用热水洗了把脸，头发虽少却还是要用水摩挲了两把，洗净擦干后出来换上另一件外套，楼上楼下各个房间逡巡一遍，来到一间如书房一样的房间，两面墙上都有高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他打开一扇门，伸手轻轻一推摆着的一本书，靠墙的木板向一侧滑了开去，里面露出一个保险柜，转动了几圈密码，他伸手拿了一沓钱出来揣进兜里，又取出一把手枪也放进衣服内，将书柜恢复原样。然后急匆匆地开门走了。“星河哥哥，那个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方星河正在灵童的空间里看到一只飞来的鸟，忽然就被灵童移出了空间。站在书房内，方星河有些愣怔，问灵童：“这是哪儿？”

灵童答道：“好像是那个胖子的家里。”

“哦。”

方星河莫名地有些紧张，偷别人的东西对国人来说首先应该是羞耻的，其次是犯法的，这种文化的根深深扎在方星河的灵魂里。但是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找到一些东西，自己就会前途尽毁。他定了定神，打量了房间一眼，然后向房门走去。“星河哥哥，你想找啥？”

灵童不解地问道。“找那个人藏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判断越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越重要。“哈，刚才那个人把那个柜子打开了，然后又打开柜子后面藏着的一个柜子。”

说着灵童显身出来，指了指刚才肖云锋打开的柜门处。方星河按照灵童的指引，打开了书柜里侧的小门，方星河一看就知道是密码保险柜，于是看了看灵童说：“还是看你的吧，这玩意我打不开。”

“嘿嘿，这个简单。”

灵童抬手处，一道细小的光射向保险柜，柜门“吧嗒”就倒了下来，方星河赶紧用手接住才没掉到地上。“太暴力了！”

方星河惊讶之际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柜内看去。“我去，这也太腐败了！”

不由惊叹地发出国骂。柜内有四个格子，中间两层内满满地都是钱，自己国家的币种当然认识，但是那时的方星河家里很穷，村里也很穷，通常都是些一块、两块、十块、二十块的，很少见到百元面值的钱，而这里全是百元的。还有一沓沓外国的货币，方星河不认识。上面一格内是一摞证件，拿出来看了一下，方星河通过证件上的字只认识护照、什么土地证、房产证，其它一些票据类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最下面一格却是放着好几块亮晶晶的各种手表、一堆首饰，而在里面却是方星河二十年来传奇式的东西——金条，黄灿灿的有十几根。当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方星河心肝都是颤抖的，为什么？因为从小家里太穷了，而这里的东西都是值钱的玩意。方星河有些拿不定主意，嘱咐灵童观察着外面，自己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思路。过了一会才下了决心，告诉灵童把东西全部拿走放入她的空间内，肯定能派上用场，至于肖云锋还有没有藏着其它东西已不重要了。然后也把柜子恢复原样，当然保险柜的门马马虎虎堵在那儿就行，即使肖云锋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也要告诉他。随后便又进入灵童的空间离开了肖云锋的房子。路上他在想，肖云锋这下该愁眉苦脸了吧！同时，灵童的神通也让他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有这样的大神级别的人在，自己还担心什么呢？“星河哥哥，现在去哪呀？”

“去找刚才那个坏人！”

“好嘞。”

当方星河忙着找肖云锋的腐败证据时，学校的一片僻静的竹林里，石凳上坐着左明路父女三人，秘书高梅风坐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