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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众口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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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王虽然在朝堂上一直是个摆设,但是淮安王府却是朝廷不得不安抚的存在。凤箫吟重重咳嗽,皇甫琏自然是关心地看过去,问:“淮安王是否也需要看太医?此时将吴长宁喊回来还来得及!”

“无碍。”

凤箫吟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过来那一阵要命的咳嗽。他摇摇头,道:“臣谢过圣上美意,只不过聂右相比臣伤得更严重,还是先顾着她吧。臣的病由来已久,又有柳乘风柳先生看顾着,并无大碍。”

“淮安王不提,朕倒是把这柳神医给忘记了。”

皇甫琏恍悟:“来人,将柳神医请进宫来,为聂爱卿诊治!”

凤箫吟垂下眼睑,心弦微微一松。又道:“右相大人再严重也就是内伤,吴太医的医术已然足够。这聂右相如此不懂事令圣上伤脑筋,圣上还为她请神医,可真是对不起圣上恩宠啊!”

他的话锋,显然是针对聂臻而去的!群臣惊讶。昨日在国舅府,还是凤箫吟把聂臻从皇后手里带走的,今天怎么又背着聂臻,参她一本呢?淮安王的心思真难琢磨,是不是太多变了?皇甫琏也想不明白凤箫吟到底是几个意思,他声音微冷,问:“淮安王此话怎讲?”

凤箫吟淡淡地道:“臣自然是认为,皇后的身份何其尊贵,哪怕要对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打打骂骂,也一定是因为奴才们不懂事,而这聂右相冲撞皇后,挨了打还不肯认,居然还为了一个贱婢带伤上朝,让圣上操心,可不是对不起圣宠么?”

他说话轻描淡写,语调十分平静,却字字句句都在指责聂臻以下犯上!但是,让人听了又忍不住为聂臻设身处地去想。真的是皇后要对做奴才的打骂都必须忍下来么?就连皇甫琏身为帝王,都不曾轻贱臣子,不曾随意对臣子打骂。这皇后的身份,岂不是凌驾于天禧帝之上了?猖狂,猖狂啊!某些人回过味来,便有人率先离开队列,跪倒在地:“圣上,臣斗胆谏言。此时那侍婢罪不可恕是事实,可聂右相身为官拜一品的朝廷命官,在皇后娘娘的眼中却命如草芥,令臣下惶恐而心寒啊!”

有这么个人出列,便就有其他人跟着出来:“圣上,臣附议!”

“圣上,臣也认为,皇后娘娘处事过于嚣张……”“……”凤箫吟朝这些人望了一眼,微微垂眸,心里还算满意。不愧聂臻平时养着这群人,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上用场的!会站出来给聂臻说话的,自然是平时受过了聂臻的恩惠,或者在仕途上经过了贿赂聂右相而平步青云的,多多少少都对她有些感恩,既然有人起了头,而这件事也确实是聂臻受了委屈,他们自然是争先恐后地站出来替聂臻说话。果然体现了聂右相权倾朝野!“圣上,右相大人不计前嫌,不记恨国舅爷对她下毒差点要她的命这件事,以死者为大前往上香,却被皇后娘娘这么一打……”“聂右相治水赈灾有功,治疗疫病挽救了数百人的性命,她有功而无过,恳请圣上明察!”

“臣等斗胆,往圣上公允发落!”

“侍婢银燕儿行刺皇后自然是死罪,但是皇后当众将朝廷命官往死里打,这难道就没有罪吗?”

“圣上,后宫不得干政啊!皇后娘娘可是想伸手到朝堂之上?”

“……”众口铄金。皇甫琏这是被聂臻架上了高处,而凤箫吟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恰到好处地道:“圣上,皇后也是因为丧兄之痛一时激愤,才会做出这等欠缺考虑的事来。那侍婢银燕儿,也是以为右相大人气绝了,才会对皇后行刺……”他捂着嘴咳了一下,又道:“如此一来,这两人岂非都是可以理解的?圣上仁爱臣民,自然是有圣上的定夺!”

这个台阶给得恰到好处。皇甫琏不想处置皇后,却又心疼聂臻有此遭遇。银燕儿一个丫头无关紧要,落在皇后的手里死不了估计也废了,主要还是不能彻底寒了聂臻的心。皇甫琏思索片刻,便顺着凤箫吟给的台阶下来,道:“淮安王说的有道理。念在皇后丧兄之痛的份上,纵容手下行凶打伤朝廷命官一事,特罚俸六个月、禁足一个月、令其交出凤印,暂时由意妃执掌!”

对于皇后的处罚下来了,银燕儿的事也不能不提:“贱婢银燕儿行刺皇后,念其对聂右相忠心耿耿,勒令皇后将其释放。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从今往后,这件事一笔勾销,谁也不准再提!”

群臣震惊:一百大板!不管怎么说,银燕儿都只是一个女孩家,一百个板子下来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女人?虽然皇甫琏说是从轻处罚,没有立刻判死刑,然而一百个板子打完了,还有没有命在,那还是两说!不过,这件事暂时也便这么定下来了,谁也不看去质疑皇甫琏的话。*退朝后,凤箫吟咳嗽不止,因为神医柳乘风已经进宫来守着聂臻,为了“治病”方便,凤箫吟也回到咏华宫小憩。“爷放心吧,属下差去柳先生那边询问的人回来说,右相大人的伤势没有多大问题,最多……跟昨天刚受伤那时候差不多而已!”

扎布看着凤箫吟阴云密布的脸,硬着头皮将早膳端上桌。凤箫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张口就骂:“谁让你自作主张,本王让你去做这件事了么!问你她的情况了么!”

扎布:“……”迁怒,赤裸裸的迁怒!他要是不去问,估计会被骂得更惨吧?果然,才刚刚骂完,凤箫吟却立刻又自己打脸了,问道:“她醒了么?”

不让属下去问,属下又如何能得知?扎布在心里偷笑,表面上却强行憋着,答道:“已经醒了。那吴太医,怕也是聂右相的人,不然怎么能配合把伤情说得如此严重?”

凤箫吟冷笑:“聂臻果然好本事!”

这点凤箫吟不意外。在金銮殿,听吴长宁说聂臻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他就知道,那个吴长宁是聂臻的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问:“银燕儿放出来了么?”

聂臻大费周折,就为了银燕儿,倘若救出来一个死的,她怕是要发疯!“是的,一百个板子……属下派人去打点过了,打得并不重。可是……”扎布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看了凤箫吟一眼。凤箫吟微愣,问:“怎么?”

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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