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衣也不管这些了，只要突破了这最低等的级别，他就算多躺几天也愿意。泛着红色光芒的光球在他的血脉之中缓慢地移动，每经过一处，那里就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简直就是他的生死劫。北冥玄衣英俊的脸庞上爬满了汗珠，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紫，很明显，他很痛苦。他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正是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昏倒在地上。牙齿下的牙印已经很明显，有些泛黄的嘴唇，冒出点点殷红，顺着北冥玄衣的嘴角缓缓而下，滴落在他的青色衣衫之上。“破！”

北冥玄衣一声大吼，他的周围形成一个橙色的烟圈，然后往外驱散开来。他所在的地方，上空之中也冒出了一阵橙红色的烟雾！远处的寒翎月和树爷爷看见之后，心中十分惊喜。是北冥玄衣！肯定是他！这座山之中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北冥玄衣突破了！而后山的北冥玄衣把周身迸发而出的灵力重新收回到自己体内，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北冥玄衣定睛一看，他身边的草地已经被他突破时候迸发的能量给铲平，甚至，还下陷变成一个洼地。北冥玄衣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大步往屋子的方向走去。却忘了自己的身体刚刚受挫非常。北冥玄衣没走几步，便栽倒在地，不省人事。而此时，寒翎月满心愉悦地往后山奔来，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北冥玄衣昏倒在地上的场景。“北冥玄衣！你怎么样了！”

寒翎月加快脚步往北冥玄衣奔来，然后托住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醒醒！醒醒！”

寒翎月轻轻地拍打着北冥玄衣的脸颊，但是脸颊都被拍红了，北冥玄衣还是没有办法。寒翎月用灵气包裹住奄奄一息的北冥玄衣，然后灵气裹着北冥玄衣漂浮在空中，跟着寒翎月走向屋子。还没进门，树爷爷就听见寒翎月又尖又细的声音。“树爷爷！救命啊！树爷爷！树爷爷！”

寒翎月柳眉紧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含满了眼泪，眼眶也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像只小白兔一样。“听见了，听见了，别喊了！”

树爷爷从屋子里匆匆忙忙地走出来，看见寒翎月面前的北冥玄衣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这孩子，果然还是心急，逾越了。不过北冥玄衣怎么说也是从前叱咤风云的人物，又怎么会连突破个等级就丧命？这些生死劫是每进阶一个颜色等级都要经历的，而从前的北冥玄衣，最少也经历了好十几次了。寒翎月控制灵气，把北冥玄衣轻轻地放在榻上，然后转身有些焦急地对树爷爷说道：“树爷爷树爷爷！你快帮他看看吧！明明刚刚才有彩烟飘起，怎么我去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晕了呢？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树爷爷上前去，替北冥玄衣把了把脉，然后捏了捏他的手臂和小腿，眉头紧皱。寒翎月在旁边看到树爷爷的神情突然变得这样凝重，心里也就更加担心了。她开口说道：“树爷爷，他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急死我了。”

树爷爷深深地看了北冥玄衣一眼，然后抬头对寒翎月说道：“这孩子真是乱来。不过要是这样简单的修炼方法他也不能用的话，估计也是对他尊严的一种践踏啊。”

树爷爷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他粗糙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翎月有些疑惑，怎么树爷爷说的话她越来越难懂了？是她笨了，还是树爷爷说的话真的深沉了许多？“通常人都会先把全身灵力导出体外，然后合成之后，再送回体内去突破等级。这样的方法能够加快突破等级的速度，也免去了许多体内运气的麻烦。刚刚，北冥玄衣正是使用了这样的方法去突破。”

树爷爷的眉头紧皱，细细道来。“这……这不是很常用的方法吗？”

寒翎月还是不懂，北冥玄衣突破用这种方法并没有任何问题呀。“错就错在北冥玄衣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现在的他只能以凡人的方法修炼了。凡人的方法虽然很慢，但是也确实是适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的。北冥玄衣没有了天生灵气，他的血脉只能像凡人一般，难以做到伸缩之效。而随着每一次等级的上升，他身体里面的灵力越磅礴，所以如果下一次他再冒险用这样的方法晋升，很可能会血脉破裂而死。”

树爷爷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听了树爷爷的回答，寒翎月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要是被北冥玄衣知道了，那一定会让他的自尊心很受伤。只是，要是不告诉他的话，下一次他要是还是这样晋升等级，那他就会丧命的！一下子，寒翎月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北冥玄衣。“咳咳咳……”床上的人儿传来几声轻咳，寒翎月的思绪马上回归到床上。她扶着北冥玄衣起来，然后转身为他倒了一杯茶，给他送去。北冥玄衣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上寒翎月的担忧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是，快要滴出水来。“我……我没事。”

北冥玄衣艰难地开口。尽管灌了一杯茶水，他还是感觉口干舌燥，而他的全身血脉，就好像被一千只蚂蚁啃噬一般，又痒又痛。但是，却不见皮外伤。“玄衣，你太乱来了。”

寒翎月看着脆弱的北冥玄衣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而话刚出口，眼睛里面藏了许久的眼泪也藏不住了，滚滚而下。看到向来坚强的寒翎月落泪，北冥玄衣便有些手忙脚乱了。“月儿，月儿，你别，你别哭呀！”

北冥玄衣伸手想为寒翎月擦去晶莹的挂在寒翎月脸颊上的眼泪，却在伸手的那一刻牵扯到自己浑身的受伤的血脉。“嘶……”北冥玄衣皱了皱眉头，倒吸一口冷气。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但是身体上再疼，也没有看着寒翎月哭泣的样子更令他心碎。她明明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但是自己却让她流泪让她担忧让她伤心，他还是个男人吗。听到北冥玄衣的声音，寒翎月也一下子慌了，她轻轻地按住北冥玄衣要动的身子，把他重新按回榻中，然后又扯着嗓子喊道：“树爷爷树爷爷……”看到这样神经紧张的寒翎月，北冥玄衣的心里面有些愧疚。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承受那血脉扩张之痛，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是凡人的体质，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但是他还是胡来了……“月儿，对不起……”北冥玄衣闷闷地开口对寒翎月说道。寒翎月也停止了叫喊，愣愣地看着别过头去，脸颊有些微红的北冥玄衣。“月儿，我以后不会再冒险了。为了你，为了墨儿，我不会再用这种方法强行突破了。”

听不见寒翎月的回答，北冥玄衣再次开口。听到北冥玄衣的话，寒翎月心中的忧愁也顿时放下，她喜极而泣，笑着对北冥玄衣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寒翎月的照顾下和树爷爷的药剂之下，不出几天，北冥玄衣的身体就好得差不多了。这天傍晚，三人在树下设席用晚餐，而树爷爷念在北冥玄衣戒口了这么多天，便把自己珍藏许久的菊花酒拿了出来。三人就着酒菜，都喝得有些微醺，心情更是出奇的好。“真是好山好水酿佳酿啊！说起来，要不是这里的灵气精纯，我也不会这么快就突破成功。说起来，还得敬树爷爷一杯呢。”

北冥玄衣高高地举起酒杯，对着对面的树爷爷说道。树爷爷拿起杯子与北冥玄衣一碰杯，仰头一饮而尽。“的确是好山好水，说起来，我还没认真地看过这里呢。”

寒翎月微笑着答道。“月儿错了，其实对我来说，有你在旁，即便是漫天黄沙，我都觉得是好景色。即便馒头白菜，只要是月儿做的，我都觉得是美味佳肴。”

北冥玄衣深情地看着寒翎月，眼中的柔情似水，融在这漆黑的夜幕之中。树爷爷听了这话，向他们白了一眼，然后提着酒壶进了屋。北冥玄衣和寒翎月牵着手，逛着逛着，便走到以前寒翎月躺了三年的房子。房子前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篱笆内种植着许多药材。“好美呀，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没好好地看过这里呢。”

寒翎月看着别致简单的小木屋，对着北冥玄衣笑着说道。对他的态度，寒翎月心里有些难受。她不明白，他们两人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不过就是问一下他修炼的方法，每个人都有自己修炼的办法，这又不是什么东西可以随便拿走的，还是说他怕她泄露给别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