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已经退去，他们还没有余力去看那个老人此时的样子。“咳咳。”

那老人的咳嗽声由大声变得逐渐虚弱。他们转眼看去，却看到他的嘴角都是血，不对，不仅是嘴角，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在地板上显现出了明显的血痕，而他的咳嗽还没有停。他逐渐的喘不上气来了，血咳得甚是可怕。那老人的咳嗽声音停了下来了，终于终止了，然而他的眼神已经渐渐变得无神，他本来应该是那样子神奇，咄咄逼人的样子了，可现在与之前截然不符。北冥玄衣看着脸上血色尽失的老人，明白了一些东西。刚才还是暴跳如雷，默念了很多奇怪的话并且施展了内力，由此而引出了毒蛇，看起来是想要了他们的性命。现在却害的他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这些毒蛇怕都是受他内力控制的。”

北冥玄衣低声猜测道。他的声音倒也是坚定，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了。因为他的内力，所以毒蛇汹涌而来，也是因为毒蛇被自己和寒翎月击退了，也就是说明老人的内力被击退了。他被打败了，所以他怎么能不咳血？如今毒蛇被制服了，他也受到了内力的反射。寒翎月听北冥玄衣这句话也是明白了，想着现如今这老人都成了这个样子了，怕就是自己和北冥玄衣袖手旁观不管他，那老人都可以自己奔赴黄泉。也是莫名其妙，为何那老人突然要挡路？还好也是有惊无险，倒是那人自不量力了。老人的咳血虽然是停了，但血似乎已更加迅猛的速度往外流。他吐了一口血，眼神变得凶猛，但这样的凶猛有些软弱，他自知大限将至，所以也没有力气再留心别的事情了。此时此刻，只要北冥玄衣或寒翎月给他输送一点内力，他都能活下来，可他们的确没有这个义务来救活他，除非救活了他，他能够回答自己的一些疑问……北冥玄衣还在思考着，虽说他行事小心谨慎，不过在必要的时候也是能够迅速的做出自己的判断的。“不如吊着他好了。”

北冥玄衣心想道。想着若是他真的在要断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救了他，他是不是会告诉自己一些东西。比如，他为什么要接近自己，或者说是对墨儿格外的有兴趣。对于一个老人能够掌握一群蛇的事情北冥玄衣是一点都不惊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泛泛而谈。可现如今，墨儿是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地方？他想到了在屋子里想要吸取墨儿精血的妇人，那时候她说，墨儿并非她一个人想要拥有，究竟是有多大的气力，才使得南海禁地的很多人都想要接近他，都想要伤害他。只可惜墨儿生来怕是就有特殊的体质吧，可惜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这也是值得幸运的。毒蛇为什么不靠近他，北冥玄衣想到了刚才让自己和寒翎月都惊人的那一幕，毒蛇虽说想要接近墨儿，但是却无不绕着他走。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阻挡了之后前行的路啊，南海禁地这样的一个地方，竟然是这样的迷雾重重。寒翎月与墨儿都陪着北冥玄衣站在那里，现在的他们又是暂时没有什么危险的了。他们见北冥玄衣的眼神盯着老者的脸，可虽说是盯着，却又有点神游的样子。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而眼前的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能扒开一层云雾是一层。大限将至前总是有回光返照的这一幕，这一幕虽然不能让老者返老还童，但是至少能体验一把自己有些精气神的时候，他的目光灼灼，北冥玄衣瞧见后又精神了起来。他的这一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死人。要死之前的人他也是见过的，所以他不惊讶，他只是心知肚明，等待着他要死了的那一刻。那老者忽然露出了异常阴险的笑容，与此时此刻的南海禁地格外的般配，可他是沉默的，而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煞白。寒翎月此时此刻是紧张兮兮的。她紧紧的抓着墨儿的小手，两人的手都因为被汗浸的光滑了许多。老者面无表情，脸色已经是完全的苍白无力，他不禁摔在了地上，没有了一点点的力气，果然，回光返照后的他倒是和刚吐血的他也不一样。他的眼皮慢慢的变得毫无力气，渐渐的合上，只是露出了一道缝，再关上就真的是神仙也救不了了，他的表情带着格外的不甘心。就在这最后的关键的时刻，他的眼皮竟快速的抬起，似乎又有了一点力量。他惊愕的看着北冥玄衣，因为他感受到了北冥玄衣给他身上输送的那一口内力，这让他成功的续了一口气。寒翎月也吓了一跳，不过想着北冥玄衣这样子做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确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这些应该都能在那老人的身上得到答案。可惜他们都没有能看穿内心的本领，以至于只能够救他，这样的一个让他们都憎恶至深的人。只见北冥玄衣上前一步，老人感受到了他盛气凌人的姿态。事实上他没有，他不过是希望能够做出一副样子，使得老人不得不说出所有他知道的东西。可在老人的眼前，北冥玄衣的样子是实打实的鄙视。“你告诉我，毒蛇为什么不靠近墨儿？”

北冥玄衣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哈哈哈。”

那老人怕是因为残留了一口气，所以可以自如的表现自己的表情。那老人的笑容特别神秘。就好像眼前有一幅藏宝图，却只有自己能够看得见，在别人的追问下，他说也可以，不说也可以，这对于他都是无所谓的。“这你都不知道么？你不是他的什么什么爹爹吗？墨儿可是难得的宝物，也亏得你们把他生成了这幅样子。”

那老人的笑容又变得轻蔑，此时此刻的他倒不算是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