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心人，当然好心人也不会在这里就是了。”

寒翎月狐疑的说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把实情告诉我们？”

也不怪寒翎月多心，能够达到需要关在南海禁地的级别的人，没有哪一个是善茬。即使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再和善，但又有谁能够看透人心，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谋划些什么呢？不光是寒翎月，包括北冥玄衣也发自内心的认为这里没有什么慈善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有好事掉到他们头上。“你们两个人真是有够奇怪的。难道我就不能发发善心做一回好人吗？我以前是做过不少错事，但那又怎样？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

明天看起来脸上带着些愠色，显然是被寒翎月的话给冒犯了。“我也不是有意要冒犯，只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不能不谨慎再谨慎的对待每一丝细节。”

寒翎月把语气放缓了一些，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得了吧，反正我在你们心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你们走吧。”

明天仿佛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很是失望的准备转头离开。“对不起。”

寒翎月大声的说道。明天愣住了，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曾经他受到那样多不公正的对待，曾经他被那样的欺凌。但是手上握着权力的人或者有实力的人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又有谁会在意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感受呢？“你说什么？”

明天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寒翎月问道。“如果我冒犯到你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寒翎月微微的鞠了一躬，说道：“但是也请你理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我也不是有意要质问你的。”

寒翎月语气十分诚恳，她的真诚让明天的内心有了一丝触动。明天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小气还不早就一头撞死了。不过我要说的是，其实我十分羡慕姬流音这个人。他可以完全不在意外界对他的影响，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过想学一回他罢了。”

寒翎月开口说道：“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实情，这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天望向了远处，好像就能在那里看到曾经姬流音的影子似的，说道：“你既不用向我道歉，也不用向我道谢。我不过是看你们比较有眼缘罢了。我不想被你的话所束缚。”

但寒翎月执拗的要向明天表示感谢，她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你跟其他关在这里的人不太一样。他们已经没有人性了，但是你还有。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什么被关到这里，但我想一定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的做出了那些事情吧。”

明天大为震惊，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被寒翎月一眼就看穿了。其实他很享受被别人感谢的过程，只是无论是道歉还是道谢，都能勾起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他本能的不想记起那些事情罢了。明天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寒翎月说道：“没错，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多余人罢了。拦住了某些人揽财的路，自然要把我这个障碍清除掉。我只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其实有时候觉得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像我这样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寒翎月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像明天这样的人原本应该平安喜乐一生，最终却落到了这个地步。“活着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是这样屈辱，没有盼头的活着也是活着不是吗？”

明天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提起来也没有很难接受的样子。但他越是无所谓，寒翎月就越是觉得痛心。北冥玄衣开口说道：“当时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是你自己最后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所以，这一切后果也需要你自己来承担。”

明天却只是不屑的笑了笑，说道：“看你们两个这身打扮，非富即贵吧。既然你们没有经历过我们当初是怎样艰难的活下来的，那你们就没有资格评论我的行为。”

寒翎月不赞同的说道：“这是因为我们是局外人，所以我们才能看得更清楚。”

明天却根本都听不进去的样子，说道：“得了吧，像你们这种从来没有为生计操过心的人又明白什么？每天有数不清的人为你们服务，甚至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而已，有什么好优越的。”

寒翎月觉得有些惭愧，明天说的的确是实话，但也不完全正确。“是，每天的确有许多人为我们服务。但如果我们不提供给他们为我们服务的机会，那他们哪里来的银子养活自己？再一个，虽然我们不必为了生计操心，但我们承担的风险也是巨大的。就像我们不明白你们的痛苦一样，你也自然的看不见我们的痛苦。”

寒翎月反驳道。“你们也痛苦？你们有什么好痛苦的？”

明天满是不相信的样子。“处在这样的位置上，许许多多的人依赖着我生存，这也意味着我不能倒下。这样巨大的压力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吧。而我自己每天要应付各种各样的暗杀者，要绞尽脑汁对付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每天贪图享乐。”

北冥玄衣站出来说道。明天陷入了沉思，的确他从来没有站到他们的立场上看过问题。不是他想不到，只是他不愿意往那个层面想罢了。最终明天泄下气来，对着寒翎月他们说道：“也许吧，是我太狭隘了。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说说你们吧。”

寒翎月连忙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你们不如把病人带过来直接找姬流音，可能他看到病人会有一些兴趣。但是姬流音很难找，需要花费很大精力。”

明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