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察觉顾珩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她们这边，于是跟叶殊和王琼以及萌萌打了声招呼就慢腾腾的挪到了顾珩身边。有轻微的对话声传到耳边，周围嘈杂和议论不减，叶殊听不真切，只听俞晚气急败坏的说了两句。“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你管我几年没见还是两个月没见，我又不是跟你绑死了，六零后的老人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

叶殊笑笑，复将视线落在直播上。顾珩坐在工作人员准备的沙发上，眼角余光落在右前方的笔直背影上。这身衣服，他再熟悉不过，唯一不同的，只是曾经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换成了裸色高跟。那年杨导将这身装扮的她带到公司，惊艳了所有人。“杨导，我罢演。”

他记得自己这样说的。杨导跳起脚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爸演，我要是能请来你爸我还用你？”

那时候的顾珩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看看你给我找的女主角。”

“怎么了？”

杨导哼唧，“这么好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就因为太好了，”顾珩皱眉嘀咕，“人家要是有男朋友怎么办？”

朝夕相处八个月，他一定会爱上她。事实上早在之前一次见面，他已经一见钟情了。杨导暧昧的视线在他身上飘来飘去，直到助理来请杨导开会，杨导才将剧本丢到顾珩身上，“没男朋友，放心追吧。”

意识渐渐回笼，顾珩看着叶殊精致绝美的侧脸，没法忽视刚进门对视的一瞬间她眼角的泪。如今再看到那些片段还是会哭吗？拍摄捉奸那场戏时，叶殊挺着硕大的假肚子，哭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回到宾馆，叶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问，“顾珩，那你以后会爱上别的女人吗？”

“不会。”

他没有一丝迟疑。叶殊抿了抿嘴，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如果你爱上别的女人，我就不跟你说话了，永远不说一句话。”

直播视频里VCR已经播放完毕，杨导感动的无以复加。每个导演最受触动的，就是看到自己曾经的作品，以及从自己的作品中走出去的每一个人。舞台上的杨导激动的鞠了一躬，年届七十，但声音依旧洪亮，“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让我恍惚以为昨日重现。”

说到这，杨导忍不住鼻子一酸，“当年拍《方殊传》，我经常让叶殊将《昨日重现》唱给我听。她去英国留学过一年啊，正宗的伦敦腔，唱出来的英文歌好听极了。”

杨导笑了笑，“顾珩那时候总嫌我占用他对戏的时间。”

全场哄笑。按照节目组之前核对的流程，礼仪小姐来引顾珩上台。顾珩与叶殊擦肩而过，轻易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她本身的味道，清淡又好闻，一如多年前。杨导看到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的顾珩从他的右后方走上台来，激动的快走几步握住顾珩的手，顾珩和叶殊，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演员啊。“杨导生日快乐。”

顾珩俯身抱了抱这个精瘦的小老头，他的一切，都是杨导给的。“哎，好好好，”杨导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没有着急回到话筒前，继续张望着，“我的男主角到了，我的女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