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雪急了，“没病？没病怎么一直哭。”

她转头呵斥乳娘，“是不是没奶水了，饿着小皇子了？”

四个乳娘“噗通”跪地，谁也不敢说自己奶水不够。就是再不够，一个奶娃娃，四个人喂他，难道还能饿着？宫中一团乱，炎雪抱了瑞宝在手，好一顿哄，“我的小祖宗，陛下急着去控制瘟疫，不敢带你随驾，把你托付给奴婢。你这么一通哭，把奴婢的心都哭乱了……”小瑞宝在她怀里踢腾，一点都不老实。哭声越来越大。一个乳娘抬起头来，“姑娘，您听，小皇子是不是在叫娘？”

瑞宝哭得响亮，被乳娘这么一说，大家都安静下来，仔细听他哭。果不其然，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喊娘亲。年龄太小的小东西，哪里能喊得清楚。但“妈妈”两个字的发音却是错不了的。来来回回，都在叫“妈”。卿灼灼带瑞宝，时常自称“妈妈”，教瑞宝叫她也叫“妈妈”。炎雪和乳娘们是知晓情况的。炎雪一愣，一下子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使劲在瑞宝额头上亲了一下，“乖乖，竟然会叫娘亲了，快，赶紧给陛下传书，就说小皇子想她了。”

……卿灼灼收到书信，是在三日之后。边境上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小皇子瑞宝想她，炎雪请她速速归去。辞别稚儿，她本是万千不舍。此刻听说孩子会叫妈了，急着班师回朝。死亡人数一日比一日减少，长此下去，不出三个月，鼠疫便算彻底消除。她亲自交待下去，但凡鼠疫患者使用过的器具房屋统统烧掉，不留一点痕迹。因怕传染，着太医们准备硫磺，于全境燃烧硫磺，熏烤疫气。班师回朝，军队走了大半个月，她只走了4日。沿途换马飞奔，她带着炎冰、欧阳蟒等人匆匆回宫。都是上过战场之人，如此昼夜行军也不是头一遭，几人并不不适应。进了宫门，欧阳蟒几人被打发离去。她独自领着炎冰策马往如意宫去。小瑞宝像是能听懂话，炎雪告诉他，卿灼灼很快就要到家。这小东西吃了奶，竟然没睡过去，而是睁着大眼睛等娘。往日拿着铃铛总能逗得他四处张望，今日却也一动不动，专心偎在炎雪怀中。卿灼灼奔近，他听得脚步声，小脑袋一个劲往外头拱，想要看清楚。待得看清楚卿灼灼的脸，两只大大的眼睛忽然一挣，张开小嘴哇啦哇啦哭起来。卿灼灼不料他是这个反应，慌忙走近了哄他。他张着两只短胳膊，要娘亲抱抱。很难想象，才5个月的小娃娃竟然懂得这么多。卿灼灼不顾风尘将他抱紧怀中，眼睛一酸，掉下眼泪来。“瑞宝乖，是不是想娘了，娘也想你……”哭过了才想起，自己浑身脏污，只恐要把不好的病气过给孩子。她忙撒手，想等乳娘抱走孩子。她一松手，瑞宝就大哭大闹。她抱紧，他才咧嘴笑眯眯。人小鬼大的家伙，闹得她无奈，只好吩咐宫人准备热水，她要带着孩子一块儿沐浴。仿佛到了此刻，瑞宝才算心满意足。舒舒服服跟着娘亲洗了澡，被裹在干净柔软的棉被中。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瑞宝，打个哈欠，在卿灼灼怀中睡熟了。炎雪站在床边瞧着，忍不住笑，“等了两个时辰，不肯合眼，吃了奶也不肯睡。这会儿肯定是累极了。”

卿灼灼转头，看着儿子白嫩胖胖的小脸蛋，低头亲了一口，又在儿子脑袋上蹭了蹭，这才转头叹息，“有煜王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