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下课后，菊东硬着头皮将晓青叫到走廊尽头，说能不能帮忙送信。晓青竟然不意外，她会意地说：“嘿嘿，终于想通了？送给余筠的吧？”

事到如今，菊东直接承认。晓青故意说“里面写什么啊，我可以知道吗？”

菊东说：“伯文以前怎写给你的我就怎写，没什么区别，呵。”

晓青脸一红“不会吧，他写什么会告诉你吗？”

其实菊东并不知道伯文曾经写过情信给晓青，刚才只是随口说。然后他解释道：“不会直接告诉，我和他是好兄弟自然潜移默化地学到了点，所以我想他写给你也大概是这样的。”

“哼！好兄弟。”

她微笑着白了菊东一眼转身离开。接下来，菊东一整天的忐忑，那张卡如一支发射上天然后消失在夜空里的哑烟花，让人昂首盼望却久久不见有那么一刹那的璀璨光华。“没有回音是正常的，女孩害羞嘛，人家需要时间去思量，如果一张卡就能搞定，就不用买七张了。”

黄乃赢道。当然菊东也是这样认为的，就算是自己也不会一下子就有什么反应。于是按计划进行下去，第二天又叫晓青送去一张，晓青也不多说，很有送佛送到西的精神，对于这两个好朋友她也希望能够促成他们走到一起。但第二张卡送出后情形依旧，离圣诞节越近菊东的心情就越紧张，更甚于一年前等待高考放榜。如果所有的第一次恋爱都能最终变成婚姻那确实是件比高考更为重要的人生大事。以至他在犹豫要不要再送下去。可好这个问题不用他去决定，第三张卡送出之后，很快便有了回复。晓青将菊东的卡送去后，第二天就拿着另一张卡送到他手上，当然也是用信封装着的。晓青目光闪烁，是什么意思？菊东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怎样？”

晓青说“打开看就知道了。”

然后意味深长地拍拍菊东的肩膀便走了。这张显然不是他送出去的卡，是余筠给他的，他心跳若狂，不过晓青的眼神给了菊东不祥的预感。果然，当他看到卡上面的留言之后心跳骤停。卡上面美丽的笔迹写道：“谢谢你这几天送给我圣诞卡，卡片都很美，我很喜欢，但不知道你是否还会送来，我希望到此为止，请不必再花心思了，这个时期，我们还有很多更有意义事情要做，谢谢！”

意思最明白不过了，这是一张拒绝卡。在图书馆自修室为自己留座位，看自己的那对含情脉脉的眼眸，以及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楼下的依依分别。错觉，完全是一种错觉，原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乃赢说的没错：不表白又怎知人家的意思呢？那怕是承受表错意的难堪，总好过双方有意却因不表白最后成为终生的遗憾。只可惜尝试的失败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感受到的滋味各不同，有人觉得只是一阵轻微的痛痒，有人却是悲痛欲绝因此一蹶不振。这个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把握的念头，只差一个落实的答案而已。虽然心里一直抱有不成功的准备，但却又有那么一点侥幸的心理，以为百分之十的成功的可能是有的，要争取的。这封拒绝信连他那百分之十的希望都破灭了，心里那个小小的火苗一下子被泼熄，突然变得暗淡、空洞而冷清。这天，他很感失落很沮丧，他的失落和沮丧更多的是因为他自信心受到打击和受挫。晚上黄乃赢建议舍友们一起到校外的大排档吃晚饭。啤酒已经是餐台上的必备品，酒入了愁肠，失意之表情欲盖弥彰。菊东最后如何回到宿舍的都忘记了，但他却清楚记得自己借着酒意不停放肆地高喊“余，余，余......”除黄乃赢外，何勇衡和康伯文不知就里，只以为菊东还要吃鱼。“哈哈！吐成这样还想吃鱼！”

有人说，醉过方知酒浓。这是菊东人生第一次喝醉。爱情是什么？乃赢说，爱情就像林子详唱的那首歌“有了你开心嘀，分分钟需要你，咸鱼白菜也好好味。”

勇衡说，爱情是一首明明在心里酝酿好的却总是弹不出来的曲子。伯文说，爱情是不经意遇到的一本好书。爱情对于菊东来说还没有什么概念，什么好菜，好曲子，好书都不像，爱情也许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只有自己方能看懂。而爱人就是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看风景的人，不管什么天气永远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