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回答她什么，毕竟她并不是问我，我想解释给她听我有多不想打扰初吉和叶婧，我想告诉她，我有多在意每一次出现在苏秋末面前的自己。可是我即便告诉了她，又能怎样？她不是苏秋末，她只是一个比我还需要关心的人。我问，“那你呢？”

“我错了，我错了”她仰起头。我虽然听到了她的笑声，可我却看到了一张苦涩至极的脸，她从怀里拿出酒壶，打开以后，仰头一饮而尽，将酒壶狠狠扔向空中，随后，水花四溅，像是从她的身体里掏出了一颗可以温暖世界的心。她用一种看似淡然的语气对我说，“谢谢他，在我看到希望的时候，彻底的结束了希望。”

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她问，“借个肩膀？”

我背靠在扶手上，她靠着我的肩膀，望着与我相反的方向。看着路上稀疏的车辆，我在想，如果我在其中的某辆车里，会怎样理解此刻我们的画面呢？一直到我的肩膀有湿润的感觉，我才开始相信，一场没结果的等待，只能用眼泪来证明结束吧。毕竟这场等待，当事人未必知道，而非当事人的我，却一次次见证。她抹了把脸，对我笑道，“走吧，我没事了。”

“你没事就好。”

“说好的，去你公司打工，什么时候上班？”

我并没有请她的想法，可是想到她人已经来了，而我又答应了，我无奈的笑了笑，“随你。”

“那就明天吧。”

“你真的不打算再逛逛清城？”

我问。“八年前，我来过，初吉陪我转了大半个清城。”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执着，还有初吉刻意回避的问题。那年，初吉告别了夜店，开始喝起特浓咖啡。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每次约我去喝咖啡，其实，是想起了陈家媛。第二天一早，我去酒店接上陈家媛到了公司，她到了我的办公室，说出了和初吉一样的话，建议我放一张沙发或者是装饰在那块看上去空旷的地方，我摇头笑着，没有说话。郭程程端着咖啡进办公室，看到陈家媛双手环胸的站在窗前，悄悄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这位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她转身笑道，“我叫陈家媛，是陈总请来配合你们工作的，以后大家一起共事，请多多关照。”

郭程程一阵愕然，很快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看向我。我对她点头。她小声道，“那我先出去了。”

陈家媛一头雾水的看向我，问，“那姑娘是被我吓到了？”

我摇头耸肩。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口我的咖啡，直接吐到杯子里，咧嘴道，“你怎么喜欢喝这种咖啡？不苦吗？”

我是被她的行为惊到了，虽然我并没有洁癖，可我还是不喜欢别人将喝到嘴里的东西，再吐进我的杯子里，无可奈何的对她说，“为什么你总是做出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呢。”

她看向手中的杯子，笑道，“有啥的，你又不是没喝过我的口水。大不了我给你洗干净了，再给你弄一杯。”

我连忙说，“不必了，还有一件事，我并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或者是容器，你可以说我矫情，不过，这是我的习惯，请你理解。”

“原则性强嘛，我理解，从现在起，我是你员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完，拿起杯子走出我的办公室。事实上，我并没想过她会在我这里工作多久，毕竟距离初吉的婚礼也没多久了，她或许很快就离开，至于我对她，或许也只是来自朋友的一点帮助，交集，应该仅此而已，所以忍耐一阵子，我还是可以承受的。只是我没想到的事情在中午发生了，她端着一个带米奇图案的马克杯来到我办公室，放在我的桌子上，带着歉意的说，“这个当作补偿吧，实在找不到和你那个图案一样的杯子了。”

我笑道，“其实，公司里我有很多杯子，你早上拿走那个，只是喝咖啡用的，这点程程没有告诉你吗？”

她摇头，说，“这个杯子代表着我的态度。”

“那我请你吃个午饭，表示原谅吧。”

公司楼下不远处有一家日本料理很棒，从前徐菲很喜欢那里的鱼生，不过和她分手以后，我很少去了，刚好今天，带着陈家媛来这里小吃一顿，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对面的人不再是那个人。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有一家婚纱店，从前徐菲总喜欢坐在我现在坐的位置，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当我坐在这里，才明白，原来，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婚纱店的主打婚纱。陈家媛随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你在想什么？”

我笑道，“想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段开的婚纱店，会是怎样的消费水平才会光临。”

她再次扭头看向婚纱店，只是我们的目光都同时定格在那里，是苏秋末，她一个人走了进去，我听到筷子掉在盘子里的声音，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陈家媛笑道，“我说的吧，再遇见，就是命中注定，你还不快去。”

我立刻站起身，本能的快步朝着门口走，到了门口，我忽然意识到，苏秋末来到这里一定是因为里面还有其他人，马上结婚的人，不就是叶婧和初吉吗，我回头看向陈家媛，她望着窗外出神，我回到座位，笑道，“不去了，一会还有工作。”

“你看楼上的那几个人，感觉气氛哪里不对，初吉对面的男人，你认识吗？”

她认真的问。我并没有看清楼上的几个人究竟是谁，我更好奇她是怎么认出的初吉，她像是比我还要激动，站起来，快步跑到马路上，险些被车子撞到，我连忙冲出去拉住她，问，“那个人未必是初吉。”

“一定是他，我认得他的身形，还有他的一举一动。”

“你上去又能做什么？”

“他可能有危险，或者，”她将激动压抑下来，“或者是尴尬什么的。”

“苏秋末不是他的未婚妻，他要结婚的女人是秋末的好朋友叶婧。”

陈家媛甩开我的手，指着二楼玻璃窗前的另一个男人，“你看那个男人，那是一种嘲笑的姿态。”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窗前，那男人是大院里的人，叫杨潇，从小因为我们兴趣不同，大家很少联系。他比我早搬出院子，他的父亲早摆脱了仕途之路，当时叫下海，总是游走在珠海深圳和清城之间，他很小就跟着杨伯伯在外面。他的母亲一个人在清城，事业风生水起，我只见过他母亲一次，放到今天，那也是个标志的女人，干练的短发神采奕奕，说她是个40出头的女人，一点都不夸张，这两年，因为年龄的关系，她没有退居二线的想法，手中依旧把握着清城的对外贸易。杨潇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他回到清城两年了，每天游走在不同的饭局，交友遍布各类精英，不过深交的朋友似乎不多。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解释道，“那不过就是兄弟之间打招呼而已。”

她摇头，“你不了解初吉，只有在他濒临愤怒的时候，他才会带着城府的笑。”

事实上，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秋末的身上，并没有仔细去观察楼上的人，看到那个画面，我也没有客观的去思考，不过现在，我知道，她一定会上去，我，也要跟上去，即便我再怎么想要避免与叶婧和苏秋末的见面，可还是要去，因为楼上站着的，不只是她们，还有初吉。我拉着陈家媛的胳膊，过了马路，在婚纱店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她点点头，她也会意的摆了摆袖子。在楼梯处，我就听到杨潇讽刺的语气，“初吉，都是一个院长大的，我不过是好意提醒你，这种女人，可以玩，并不适合娶回家。”

“适不适合，是我的事，不劳您杨大少爷提醒。”

初吉笑道。“谁没单纯过，谁没年轻过呢，多少傻女孩会被这种华丽的礼服欺骗，最后那衣裳还不是要挂回模特身上，高姿态的来泼一盆凉水，殊不知，是衣服占了女孩的便宜，还假装高尚，真逗。”

苏秋末在一旁对着一件礼服嘲讽道。杨潇一边拍手一边走到苏秋末身旁，说，“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喜欢，我随时买上几十件这样的礼服给你，你喜欢穿就穿，喜欢不穿，我也一样会耐心的欣赏你。”

在接待员的带领下，我和陈家媛一同走到了二楼，看到杨潇正在试图将手放在苏秋末的肩上，我分不清是一时冲动，还是本能的抗拒，大声道，“不好意思，今天这里所有的礼服，我都要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我，而我的眼睛，只是盯着杨潇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一直到那只手乖乖的放在他自己的身边，我才对初吉微微点头，接着对身边的陈家媛说，“通知郭程程来付钱。”

杨潇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生硬的问，“管你什么事？”

“巧了，我也想问你同样的话。”

我勾起唇畔，阴沉的看着杨潇。我们两个本没什么交集，关于各自的生意更是边都沾不上，他做实业，我做虚拟。所以，几乎没什么来往，最多就是这几年参加初吉的婚礼，我自然是初吉邀请的，他是代表父母参加。我从来没想过，跟他会有冲突的一天，当然，合作我也没想过。这种圈子内的人，我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早先听说他要找我合作，跟我说的人好像就是初吉。今天这一下，甭说合作了，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说话，都不一定了吧。陈家媛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整个二楼一片寂静，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凑到我身旁，小声说，“你看下手机。”

我将手机递给她，走到初吉身边，带着歉意的对他说，“我本来应该是第一个恭喜你的人，但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抱歉。”

接着看向他身后的叶婧，笑道，“这里的婚纱，都是送你们的礼物。”

陈家媛走到杨潇女伴的面前，问接待员，“这件是你们店里的吗？”

接待员一脸茫然的看着其他几个销售员，她们似乎被我和陈家媛的突然出现惊到了，不过很快，她们都用力点头。陈家媛指着那女人身上的礼服，对着站在苏秋末身旁的杨潇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的女朋友，将我们公司的财产脱下来呢？”

我瞄了那个无助的女人一眼，投给杨潇一个并不友好的笑，说，“送她了。”

“还不谢谢咱们陈总的慷慨，果然，陈家就是有先见之明，你那老子先是清了财产，扶持了你，你现在，还真没什么怕的了。”

杨潇朝我走过来。“我一个有良心的商人，不犯法，不擦边，有什么可怕的？”

杨潇一边拍手，一边坐在沙发前，点燃一支烟，看向愣在一旁的几个销售员，指着水杯问，“怎么，你们这些人卖几件礼服就不知道服务至上了？古话说得好，做人不能忘本，得意不能忘形。”

说着，他不忘瞄一眼被初吉保护在身后的叶婧，轻轻地吸一口烟，笑道，“都学着点，脱干净爬上有钱人的床，能给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老子换一颗心续命。”

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个矫健的身影，狠狠的一杯水泼在杨潇的脸上，连同他手中刚刚点燃的香烟也熄灭了。时间像静止了一样，我面前站着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女人，她瘦弱的身躯，像一座冰山，挡住了寒风凛冽，不，她不是在为我遮挡，她在保护距离我不远的叶婧，我本想走过去，只是初吉快我一步。“秋末，你看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撞到人家了，”他脸上挂着陈家媛口中的城府式笑容，责备道，“你害得人家没拿稳水杯，沙发都湿了。”

苏秋末连忙配合道，“没关系，坐在沙发上的那位先生甚是喜欢，还不快去找到购买凭证，给这位先生，哦，还是算了，既然是我弄湿的，就由我来买单吧，一会记得和这位先生要地址，到付。”

站在一旁的销售员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最后将目光投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杨潇，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渍，将手中熄灭的烟扔在水杯里，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只是眼神变得深沉，环视在场的我们，最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一片好心，成了一场好戏。”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站在他女伴身旁的陈家媛，意味深长的勾起唇畔，说，“一王俩二，初吉，你好福气啊。”

随后，离开婚纱店。她的女伴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陈家媛轻声说，“换了我是你，才不会在这种满口喷粪的人渣身边，不怕脏了自己吗？”

“这礼服？”

女孩弱弱的问。我说，“送你了。”

那女孩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最后跑进试衣间，抱起自己的东西，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整个二楼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叶婧连忙拉住苏秋末跑进试衣间，我忽然想到，她刚刚与我的距离那样近。可惜，我却没有为她做什么，甚至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可又一想，也许只有我和初吉知道，杨潇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吧。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再看向初吉，只见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身后，我连忙回头，那里站着陈家媛，她倔强的傻笑，看着让人心疼，我刚准备走过去，她却一步步走向我身后。“恭喜你。”

她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我像是空气一样，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看似平淡的问候。“这次，打算待多久？”

陈家媛顿了顿，笑出声来，“那要看陈苏了。”

“陈苏？”

两个人一起看向我，搞得我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去哪。“你不会真的都买了吧？”

初吉问。尴尬终于缓解，我没好气道，“一辆跑车，租一架直升机，外加这里的礼服，算我最后一次送你的礼物了。”

初吉不自然的看了一眼陈家媛，她依旧傻笑着，他连忙对我笑道，“应该是最后一次吧。”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理解这句话，但我听到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我听见心碎的声音，顾不上再见一次苏秋末，连忙说，“不说了，回去工作了，有事打给我。”

说完，我几乎是拖着陈家媛的身体离开了婚纱店，回到公司，她冲到室外平台，我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蹲在墙角，像个犯了毒瘾的毒犯，不停的按动着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她将打火机狠狠的扔在一边，身体微微的颤抖，整个人缩在那里，强忍的眼泪顷刻间迸发出来，我没见过一个女人哭成这样，那一刻，我觉得歇斯底里大概就是如此吧。我没有过去打扰她，我相信，如果我走过去，她一定会收起此刻的绝望，对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那不是最好的结果，那样，只会让她更痛苦。“你出来，躲在一边看得很开心是不是？”

她对着门口大喊。我打开门，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蹲下身，捡起打火机，“啪”，火光出现，我靠近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放在她的嘴里，为她点燃。接着站起身，自己也点燃一支烟。她猛吸几口，一支烟很快燃尽了，她仰头问我，“你为什么不陪我坐下？”

“我没这个习惯。”

或许是我的直接，让她无言以对，又或者是她已经看淡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发出了一种类似笑的声音。我看向她，红着眼睛和鼻子，她比冬天见面时白了许多，现在看上去，有些滑稽，我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一擦吧。”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随身带着纸巾？”

“以前，徐菲总是要带上几包纸巾，后来，她将纸巾塞给我，我也就习惯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习惯没有他？”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或许这问题，也是她一直需要的答案吧，看着她渐渐平复的气息和面容，我问，“你什么时候拥有过他？”

这个问题，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我不知道，不过她一定知道。她安静了好一阵子，终于仰头大笑，我在笑声中听到了一丝释然，应该是吧。感情，我真的不懂，特别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像田蕊以为的我会喜欢她，就像叶婧理解的我对苏秋末，就像眼前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等待，还有，苏秋末对田野……或许女人是将一段感情细腻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而男人呢？我不知道别人，特别是初吉是怎样，我只知道，一场感情，由好感到喜欢，由喜欢到爱，由爱升华到最后的情，是时间的赛跑，如果时间赢了，那么情便是了，如果时间输了，那么情便过了。所以简单易懂的细水长流，才是如今最难得的吧。她站起身，和我要了一支烟，淡淡地说，“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忍住了，能控制住的，就不是爱，小时候，妈妈对我说的，原来，她没有骗我。”

我想告诉她，韩寒曾说过，喜欢是放肆，爱，会克制。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她，刚刚爬起来的人，其实更脆弱。我表示认同的点头。“你刚刚不就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才会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钱。不心疼吗？”

我摇头笑道，“钱花完了，可以再赚，但是她被人欺负了，就是我无能。”

“你应该认识她，因为她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家媛，你知不知道，一场遇见，不难，最难的，是可以遇见的刚刚好。我曾经对一个女人承诺我的一生，也承诺了她的一生，可是这段承诺，似乎太短了，再遇见谁，都应该反思，因为一生太长，遇见谁，上天自有安排，只是我有权选择，以怎样的自己，去遇见她，我希望，再见到她，是我准备好的那一刻。”

她摇头，“任何事情都可以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发生，唯独爱情不会，我没事了，谢谢你。”

我看了看时间，指着手表，“要扣你薪水了。”

我们一同回到办公室。婚纱店，挤在试衣间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最后苏秋末无奈的问，“你干嘛把我拉进来？”

叶婧尴尬道，“我让你帮我选一下哪件更合适嘛。”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有些事，没办法一时间和你说清楚，总之，你不出去就对了。”

初吉走到试衣间，轻轻敲门，说，“人都走了，你们还没选好吗？”

苏秋末打开门，带着质问的眼神，看着初吉，吓得他向后退了几步，他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陈苏已经都买下了，外面还有很多，别只选那几件。”

“陈苏是谁？”

苏秋末问道。“我兄弟啊。”

“他和叶婧什么关系？”

初吉诧异的看向叶婧，“你们？他们？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看到初吉的神情，苏秋末立刻回头看向叶婧，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初吉也看向叶婧，似乎他也很奇怪，苏秋末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叶婧瞪了初吉一眼，无奈道，“我和他没有关系，因为他喜欢你。”

“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苏秋末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皱眉问道。初吉笑道，“自然不是喜欢我了，陈苏喜欢你一年了。”

苏秋末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看着这对夫妻莫名其妙的答案，她不解的问道，“可是我都没有见过他，呵呵，一年前，你都没有认识初吉。”

初吉尴尬道，“我们一定要挤在这里，谈论这个话题吗？”

两个女人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跟着初吉走出试衣间。苏秋末不停的问，“认错人了吧？那天，我们明明在停车场看到他搂着一个女人，而且，刚刚他身边的女人，我也认识呢，那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漠河向导，陈家媛。”

叶婧想到那个一面之缘的女人，想到她当时的话语，她莫名的觉得，那看似默契的配合，像是精心设计的安排，她记得苏秋末说过，那女人在等一个男人。那么，这个女人等的人，是陈苏？她看向走在最前方的初吉，或者，是即将和自己结婚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