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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712演练结束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岑立昊都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关于皇岗构工,他指挥错了吗?没有。那么为什么会同导调部的要求差距那么大呢?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和导调部的差距不是关于工程标准的差距,而在于他对于部队现状缺少足够的认识,他太理想化,太规范化。的确像有人评价他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或者说是不识时务。辛中原没能按期提升,师侦察科科长升任师副参谋长,师副参谋长调到266团当团长,一下子就把辛中原的路堵死了。他觉得他对不起辛中原,辛中原对他天高地厚,可他却任着性子,一点儿也不为辛中原考虑考虑,实在有点缺心少肺。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尽管当时刘英博也暗示他要把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孙大竹也骂骂咧咧地说过演习演的就是名次,但他还是没有悟透其中的学问,因为他和他们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他是作训股长,作训股长在平时是训练股长,在战时就是作战股长,他的着眼点就是打仗,就是实战,演练也是为了检验真实的实战能力,怎么能偷工减料呢?他想他是太天真了。当266团最后一个到达集结地域成为事实之后,当天晚上他连饭都不想吃。他和刘英博坐在野营帐篷外面总结一天的成败得失,刘英博说,没有什么成败得失,只有一个结论,前功尽弃。别看这个小小的演练,有些人可能会因此改变命运。他没有提出疑问,他感觉刘英博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想到了辛中原,也想到了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尴尬的是,他是没错的,他要是出来承担责任,说我们完全按照实战要求实施科目才导致拖延,那么就等于说过去没有按照实战要求,结果可能会比现在更糟。刘英博的话他听明白了,他的失误就在于他没能把握时机,把那次构工的工程量减轻。他争辩说,即使我有投机取巧的胆子,可是还有导调部啊,导调部能容许我们那样做吗?刘英博反问:在皇岗你看见导调部的人了吗?岑立昊顿时怔住了,他确实没有看见导调部的人,细细想来,这一路演练下来,只要是难度较大的科目,只要是抢速度和卡精度的行动,导调部的人都不在现场,要么在团指挥所坐镇,要么在后方勤务系统指手画脚,也就是说,这些科目的成绩评定,全是由本团自己上报,实际上也就是由他说了算。想到这里,岑立昊明白自己是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简直就是花岗岩脑袋,人家让出一条捷径让你走,可你偏偏去走羊肠小道,你走得是理直气壮啊,你走得是冠冕堂皇啊,可你却把别人逼进了死胡同,别说辛中原在钟师长那里没看到好脸色,连导调部的人都不明不白地受了牵连。可是,可是他还是认为演练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应该用实战的要求规范。他问刘英博,假如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敢降低标准吗?刘英博说,假如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会呆在前指舒舒服服地喝绿豆汤,这里的实际指挥员是孙大竹。知道孙大竹为什么会中暑吗?岑立昊又是一愣,我操,这家伙难道是故意中暑的?刘英博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他一个营长,就那么放心地把部队交出去,自己去下老力气挖工事,你觉得正常吗?岑立昊说,是有点他妈的不对劲。刘英博说,我们当然要坚持规则,尤其是战争规则,但规则有几种,书面规则是一种,譬如演练标准;还有一种是口头规则,能把书面规则细化,也能把它转化,而转化就是通过细化实现的,转化的过程就能体现出指挥艺术和做人做官的艺术。岑立昊说,听不懂,太深奥了。刘英博不理会岑立昊的讽刺,继续说,第三种就是行为规则,规则是由人制定的,也是由人掌握的。譬如说构工,如果我们能够从敌情通报中找到一条理由,即便是构筑简易掩体,也是战斗需要,是符合战争逻辑的。岑立昊狠狠地盯着刘英博,你狗日的倒是很懂变通术,可你为什么不早说?刘英博说,我为什么要早说?你拿出一副真打实战的架势,甚至连兵权都抢了去,运动员是你,记分员是你,裁判还是你,我还以为你是孙武再世诸葛亮还阳呢。原来不过如此。我一个副教导员,只负责协助教导员搞搞教育动员和宣传鼓动,我多那个事干什么?成功了,是你们军事干部指挥有方组织得力,搞糟了,那就是我多嘴多舌瞎出馊主意,弄虚作假的帽子都有可能扣在我的头上。我当然不会说,我就听你吆五喝六,我就看你张牙舞爪,我甘当普通一兵,接受你的指挥,最多落个一累,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岑立昊怔了半晌,终于骂道,我日他娘,谁都比老子明白。不过,你也别看老子的笑话。我还是那句话,我坚持按实战标准检验部队战斗力,没错,没错,还是没错。话是说得气壮如牛,但是独处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歉疚,主要是辛中原替他背了不得不背的黑锅,把个眼看到手的团长又弄成了副的,使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这种滋味又是说不出的滋味。有时候他甚至想找辛副团长解释解释,可是一见到辛副团长那坦然的表情和一如既往稳健从容的步伐,他又觉得没必要。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有些话还是埋在心里,挑明了反而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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