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才，［炎黄］会舍得放出来，只是做一个内鬼？”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文达星是这几次模拟……”赵天玄想到这里，倏然一惊，随后不敢继续往后想去。倘若艾因的未来真的和他想象的这条路一样，那么即使是只在脑海里设想一番，也是极大的禁忌。“不可觉，不可查。”

赵天玄告诫自己道。但这样的情况，概率太低。赵天玄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把艾因带回警局，从警备数据里看看艾因的身份信息再说。“或许是『力』在体内被术法隐藏了？”

赵天玄不敢贸然用『力』直冲艾因的身体脉络。万一艾因真是个胆子特别大，运气又特别好，甚至还能从25楼跳楼不死的年轻人，那赵天玄这样做就不仅是毁掉艾因以后一辈子，更是掐死一株能在未来成为顶尖强者的幼苗。“况且拥有这种能力的年轻人，指不定家里有多少背景呢。”

虽说赵天玄现在独身一人，他也不想胡乱扯进这些门阀世家的事。赵天玄自个儿不怕这些，可到时候要是坏了身边远房亲戚之类人的事情就十分糟糕。说到底，这么个有潜力的年轻人，有背景赵天玄就不招惹他，没背景就拉过来使劲栽培。“日后说不定能接我的班，也算是有了徒弟和传承，能对得起她的临终心愿。”

往事的记忆浮现，赵天玄心中黯然。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艾因的底细清白。以赵天玄的实力，不止这小小京苑市，便是打遍文达星人类区，也绰绰有余。只是文达星内情况特殊，安全局内部会议结束后，认为必须由赵天玄先行一步，来到这里为人类区的大规模灵力觉醒做好初期准备。“大司命谕旨，文达星近期将会迎来灵力潮汐。”

百年一次的天机预测，大司命选择预测对象为文达星。综合局势来看，很合理，但赵天玄觉得这样的宝贵机会还是有些浪费。“算了，不管上面怎么想，我做好我的工作。”

赵天玄来到京苑市等待灵力潮汐的爆发，他的任务是在文达星人类区内创办一所修行学院，一所将要招收全人类区的初次觉醒的修行者的大学。至于艾因真是个坏人这种情况，赵天玄并不担心。一个无法调用『力』的年轻小伙，能有什么威胁呢？难不成还能是个万年老妖怪故意变身，返老还童来陪他老赵玩儿？“迷诰天穹和京苑市里的术阵，那两位的手笔，整片星海里，加起来顶上天也就那么寥寥几位能够瞒过去，有那实力的不去干点开拓星海边界的大事，来这儿耍我老赵啊。”

赵天玄想到这里，面上笑容没绷住，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汽车后排，有静心咒的加持，艾因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没有丝毫困意。艾因不知道静心咒消失后自己究竟需要休息多久。“世间万物逃不出一个等价代换。效果这么强烈的buff，后遗症绝对也会很猛。”

静心咒的冷静效果太过强力，艾因无法想象这样的力量需要通过什么来偿还。“静心咒能由自己进行破除吗？”

艾因现在的头脑极度清晰，他尝试回忆一些曾见过的掉SAN的内容，结果那些记忆完全没有作用，图像在他脑海里无比的清晰。艾因甚至情不自禁地想要仔细数数那章鱼人的触手吸盘上一共有几个孔洞。“完全没用啊。”

艾因又选择其他扰乱思维的方式，从难以忍受的密集恐惧高清图片，到涩涩的动画，这些都无法干扰他脑海里的极度清明。“算了，反正用都用了，关不掉就等明天结束，付账的时候再说。”

结束对静心咒的测试，艾因思考起如何处理昨晚发生的事。“摄像头的影像处理，艾离应该已经在做了，坠楼阶段要用正常数据。除了天台地板释放的禁魔罐，其他都要撇清关系。”

“艾离那边还要尽量抹除外出的影响，格致院的研究员穷追不舍，但是他们至少得等到文达星内全面链入『网』，才能完全限制艾离的活动区域。”

“文达星改造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不会为了追捕艾离而特意加快进程。”

“东座广场地下，以后有机会再过去。”

这档事发生后，东座广场地下必然会增强防护和管制措施，对于艾琐口中那件未知物品，艾因只能徐徐图之。“还是继续测试『墟』吧。”

闭上双眼，艾因尝试像在『墟』中一样，对外界进行感知。他成功地将感知扩散，但范围不大，最多只有一个半径三米的球形范围。“反正感知领域都是这么多量，转化成其他形式试试。”

艾因改变感知的范围，试图让感知从球体变成一根钓鱼竿。一番变化，感知的最远位置是前方十米处的鱼饵处，探测到的信息则通过钓鱼线，传回给艾因。“就要到警局了。”

赵天玄一路上看见艾因像是已经入眠，他开的比平时更慢一些。车进入警局停车场，赵天玄稳稳停住车，拉起手刹，松开安全带，出声叫醒艾因，招呼他一起下车。“到了，醒醒，下车。”

听见赵天玄的话，艾因才坐起身，揉揉眼睛，随后推开门下车。他抬起头看向竖在门口的告示牌，和感知中的一样，这里是京苑市一区公安分局。“这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吗？”

车里一片黑暗，在东座广场时，艾因无暇去看赵天玄的样貌。如今在警局门口，明亮灯光的照耀下，艾因才辨认出眼前这位警官就是早上的出租车司机。但赵天玄似乎没有认出艾因。“跟我来。”

赵天玄低声朝艾因道，随后迈步走进警局。艾因听言跟在赵天玄身后，二人穿过灯火通明的走廊，来到问询室门口。赵天玄走进里面，取出一只一次性透明塑料杯，去水房给艾因接满温水，而后便让艾因坐在问询室门旁的长椅稍等，他要先行进去准备一番。“进来吧。”

不多时，赵天玄便出来喊艾因进去。“简单聊聊，不会记录在你的档案上。”

问询室内，艾因二人隔着一张漆黑木桌，面对而坐。赵天玄面上表现得很轻松，他试图向艾因展示出这只是一次十分简单的我问你答。赵天玄没有一上来就晾着艾因，或是将艾因单独闭锁在问询室中，用一些小手段来给艾因提前施加心理压力。“喏，摄像头没开，你也可以看见旁边连着的小房间都是黑的。”

赵天玄扬起下巴朝墙角的摄像头指指，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透明塑料杯，抿上一口。热气升腾而起，有几根茶叶上下浮动。“那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