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萧辰到牛场，找了一头有些年份的老牛，拉出来。“萧辰，你做什么？”

龙爷爷正在给牛匝草，见他牵牛，大声询问：“今天天气不好，不是不放牛了吗？”

孟萧辰拉着那头牛，走过来对龙爷爷说：“支书让我牵一头牛去卖掉。”

龙爷爷闻言放下手里的活儿：“他疯了！这牛可是村里的资产，凭什么他说卖就卖？萧辰，你也同意了？”

孟萧辰有些惭愧。“龙爷爷，我觉得……”“孟萧辰，你变了！爷爷以前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才真心实意拿你当朋友，才会交你这个忘年之友。可是爷爷没有想到，你居然和他们同流合污！”

龙爷爷斥责孟萧辰，“这些牛是集体的，那也是我们一把草一把水喂养大的。它们就像我们的孩子，春耕夏种，出力劳动。现在，你居然要把它们卖掉？”

孟萧辰望着龙爷爷。“龙爷爷，我们在这里有说话的权利吗？”

龙爷爷被问到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极力掩饰那份悲痛，他全家人只有他活下来，连亲人都保不住的人，哪有能力保护一头牛。龙爷爷苍茫地看了孟萧辰一眼，慢慢蹲下微微佝偻的身体，抓起匝刀，慢慢抬起放下。“爷爷，我们不认命，但是我们得认清形势。”

孟萧辰牵着牛出了牛场，来到黑市。到了黑市，哗啦就围上来一群人，问牛的价格，听说要三百多，大家也就散去了。这时候，有个胖大腰圆的家伙凑过来，检查了一下老牛。“你这头牛太老了，干活肯定不行，杀了吃肉肉也太寀。三百多太多，这样，正头数，一百。”

孟萧辰瞥了他一眼。“你是卖肉的？”

“对，我是卖牛肉的。小兄弟，你这头牛真的太老了。你这个价格根本就卖不掉！”

那胖子围着老牛转圈。孟萧辰叹口气：“若不是急着用钱，我不会卖掉这头牛。虽然它老了，可是它为我们出了不少力。你看看牛的毛，还有这头牛的壮硕可以看得出，我们喂的都是上好的草料。”

“我当然看得出来，问题你这头牛是队里的吧？你私自卖牛，这本身就不对，一百块钱，我也是冒着风险的。”

那人狡猾地说。孟萧辰没有理会他。那人见孟萧辰不识趣，便悻悻然离开。第一天没有卖掉。孟萧辰牵着牛回来。晚上的时候，苏颜秋告诉他：“明天肯定有人会找你麻烦。”

“有人会拿牛是队里的说事？”

“对。”

孟萧辰喝了一口水，望着苏颜秋：“那你说，我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关？”

“你放心好了，这只是你的小灾难，不会有危险，但是不经历也不行。这次要是太顺利了，以后支书就会天天喊你卖牛。你总不能把那些牛全部卖掉吧？”

孟萧辰觉得有道理。第二天，孟萧辰再次牵着牛来到黑市。不一会儿，所有人开始散去，昨天那个胖子领着几个人过来，将孟萧辰团团围着。“就是他！他私自卖队里的牛，这头牛不是他村里的，就是他偷的！”

有人上来就从孟萧辰手里夺走了栓牛的绳子，也有人上来摁住了孟萧辰。几个人将孟萧辰和牛一同扭到了一个大杂院里。那个胖子跟在身后。孟萧辰看出来了，他们想把牛抢走，然后不想给钱。“小子，昨天我给你一百，你不卖，今天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胖子得意洋洋。孟萧辰甩开其中一个人，抡起拳头，三下五去二就把几个人撂倒了。胖子见状大为吃惊，抡起棍子照着孟萧辰的脑袋砸去。孟萧辰一把抓住棍子朝怀里一带，那胖子被带着摔在地上。不等胖子起来，孟萧辰一脚踩住那人的肩膀。“你想黑吃黑？”

“大侠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牛你牵走！”

“你觉得这样就没事了？”

孟萧辰将那个人抓起来，对他说：“把我送去警察那边！”

胖子有些懵，不等他反应，孟萧辰抓起砖头拍在自己的脑袋上，血顺着脑门淌下来。在场的人都吓坏了，一个个瞪大眼睛，口不能言。“大侠，我们错了，你绕了我们吧！”

胖子看出来了，这个人不好惹。孟萧辰命令：“按照我说的，去报案！”

胖子只能听话的点点头，招呼着几个人离开院子。很快，公安处的人来了，把几个人和孟萧辰还有牛全部带到了所里。“你私自卖村里的牛，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审问的人听说孟萧辰私自卖牛，字正腔圆地训斥。“我要求我们村里的人过来说话。”

那几个人里有人已经跑去平湾村通知了，支书慌慌张张赶来。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说牛是他让卖的。“几位同志，这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牛的事情，我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不是牛的问题，这是思想的问题！他私自卖牛，内心的资产思想在滋生。我们查到他父亲还在劳动学习，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同志，他也是在我们村里学习的孩子，这牛其实不是拿去卖的，是给别的牛配种的。”

支书解释。那个胖子也跟着说：“对对对，我家的母牛想要下崽，我们就是因为价格打起来的。”

胖子悄声说：“这事儿看我面子就算了。”

审问的同志看了胖子一眼，也就小声说：“下不为例！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我也没法帮你。”

“是是是。”

大家从公安处出来，支书牵着牛走了。胖子拦住孟萧辰，双手抱拳：“兄弟，我叫唐晓贵，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