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抿唇，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弯腰跪在地面收拾茶杯碎片。到底是不是失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有开口点破罢了，丞相就那般看着这场闹剧，满脸威严，并未打算开口。身为尚书，后院之事，只要不大，他都会当做看不见。“三小姐。”

门外传来行礼声音，紧接著，楚七月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白色长裙，不施粉黛，衬托那容颜十分好看，和以前痴傻模样简直天壤地别。楚剑皱眉，国字脸闪过几分疑惑，前些日子，柳儿说出七月已经不傻了，他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将人叫回来。如今一见，楚七月眸子清明，再无痴傻之意，想必，是真的恢复原样了。“怎么，楚七月，嫁到王府后，连尚书府规矩都不知道了吗？见到爹娘都不知道行礼？”

大夫人把玩着指甲上豆蔻率先开口，打压之意丝毫不掩，她就是要让楚七月知道，哪怕嫁到皇家，在尚书府，她也什么都不是。楚七月环视一圈，目光在那趴在地上收拾碎片的妇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即皱眉，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大夫人身上，她上前几步，勾唇。“按照相府规矩，女子孝为先，我的确应该朝夫人行礼，可按照南国礼仪，皇室为大，我既嫁给了三王爷，便是三王妃。”

说到这里，楚七月没有继续解释，而是那般清冷看着大夫人，似乎在等着大夫人说些吗，可惜大夫人根本不吃这套。“既是回门，自然得按照尚书府规矩来，况且，你和那三王爷本就有名无实，回门之日，三王爷也未曾和你前来。”

“你这三王妃，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

姜还是老的辣，大夫人将这话发挥的淋漓尽致，就算楚七月真的不傻，真的嫁给了三王爷，那也不代表她就可以允许楚七月到自己头上拉屎。“夫人，妾身收拾好了。”

就在气氛僵持着的时候，月姨娘突然开口，从地面跪趴着，似乎在等待着大夫人吩咐，楚七月再次将目光落在月姨娘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妇人十分熟悉，却想不起到底是谁。“哦？收拾好了？”

大夫人眼中闪过几分厉色，月姨娘这贱人，居然还想替楚七月解围，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月姨娘，见到三王妃，你都不知道行礼吗？”

突然发难的话让月姨娘身子僵住，身为母亲，却要朝着自己女儿下跪，这无疑是个侮辱，最终，月姨娘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无权无势，不能够帮助七月，那么，也不能连累七月，痴傻了那么久的女儿，现在突然不傻了，还懂得保护自己。这一点，她觉得很欣慰，大概老天爷，真的是怜悯她的吧。真好。月姨娘转身，准备跪拜行礼，楚七月却突然开口道：“不必了。”

说完，她没在多言什么，只是转身，自顾自寻了处位置坐下。“爹爹叫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