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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枫叶红时秋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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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雨,姓秋,名时雨,一位舞蹈教师,最近她遇到了一件烦恼困惑的事。她的舞蹈班已经满人了,但还是有一位亲戚来找了她,要报名带个孩子进去。那亲戚说:“你这里厉害嘛,拜托了,通融通融,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吧?”

这怎么可以啊!空间就那么大,人人都是要各种踢腿伸展手臂活动的,舞蹈室里面人越少越好才对。但不好拒绝,因为以前她需要帮忙的时候,也是这位亲戚出力最大。这就是人情往来。于是她问能否改个日期,亲戚摇头说,不行不行,那孩子需要学跳舞,是件很重要很紧急的事。跳舞,学习舞蹈,跟学习有关的东西都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而这上面的评判,学习结果,会根据个人的天赋和努力以及兴趣做出区分。可是,听这亲戚的说法,那孩子竟然是要快速学会的。总是会有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样的家长,但期望和实际是两码事,他们也知道,知道了又如何?万一再努努力,就开窍了呢?有天赋的人就那么多,努力的人就那么多,感兴趣的人就那么多,看得见的出彩的能有几个?还是给个机会吧,就那样做吧。钻进死胡同,撞在墙上不知回头,还以为墙很薄自己能把墙撞破。实在纠结的秋时雨,在犹豫是拒绝还是答应。啊,不过如果那孩子是个意外呢?如果真是天才呢?她问了,那亲戚茫然的说,不知道。对,不知道!以前跳没跳过舞,不知道;以前做没做过操,不知道;以前压没压过腿,不知道。做操,应该是有的吧?我记得学校有安排的……亲戚带着疑问的语气,竟然是在反问。这是谁问谁啊!她带着可能是绝望或者有点小期望的微妙的心情,让亲戚带着孩子过来了。一个黑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一问,都没做过。现实有时候真是一种绝望的东西,比如你知道有些事情,很大可能是做不到的,极有可能完成不了,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做,还是得硬着头皮期望能成功。那女孩很懂事,她说可以不占用太多时间,她可以自己一个人私下练习,只要老师负责指导就好了。懂事,但没意义啊。要是一个人自己偷偷练习就能行,那网上多的是教程,跟着视频练不就好了。老师的作用是什么?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停吗?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要坚持吗?自己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吗?没有老师在看着,也是很有可能自己练伤练废的。虽然舞蹈并不是武术,但也是一门涉及人体的学问,是需要慎重对待的。秋时雨越来越感到前方暗淡无光了。她留下了那个女孩,让亲戚先回去了。单独开了个舞蹈小房间,让女孩做了个测试,结果有些意外。身体的柔软性、柔韧程度确实很好,虽然还没有手臂能够绕自己的脖子一圈再摸耳朵那么夸张,但已经很出彩了,坐式拉伸能下巴碰到膝盖。横叉和竖叉也能直接下去,没有滞碍感。很好,确实是有天赋的,但这就更难办了。秋时雨的舞蹈大班已经满人了,不能再加,单独的一间舞蹈小班会不会让亲戚觉得被瞧不起了?女孩看出了秋时雨老师的纠结,于是说,没关系的,能学会跳舞就行了,场地什么的并不在乎。那这么安排吧,按照平时的练习的时间,让女孩过来小班,秋时雨会时不时去看看指点一下。好的,谢谢老师。女孩鞠了一躬。……往后的日子里便是练习舞蹈,当然是得从最基础的做起。有天赋是好事,也是坏事。秋时雨见过很多有天赋的并没有坚持到最后,在舞蹈这一行,出彩的反而是努力占比的居多。身体的柔韧性可以练出来,而舞蹈是有定式的,是有规律的,练舞是需要持之以恒的东西,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坚持”。但很多人做不到。在某条线上,具有同等机会的情况下,有天赋的人做不到,那是懒;没天赋的人做不到,那是放弃了努力,自暴自弃。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存在于各行各业中,相同的目标、相同的机会,有天赋者做不到或者不去做,于是没天赋者也不做了。就问,凭什么?他是有天赋的,他有机遇,可能有其它机会和选择,你没天赋的不努力,你干什么吃的?能给自己的选择兜底吗?做了选择,就要持之以恒,努力去做。半途而废,几个人能惯着你一辈子?那个女孩是能坚持的,秋时雨倒是放心了。对于一般人来说,压腿、压肩、大踢腿、后踢腿,要感受到韧带被拉伸。痛?痛就对了!要痛的汗流出来,眼泪都可能止不住。来练舞不是来蹦蹦跳跳玩耍的!秋时雨一开始很担心,因为女孩很有天分,她的身体柔韧程度很高,不会感到太多痛苦,那么练舞的时候就会更艰难了。但,坚持,那个女孩做到了。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三四五个月,这就是坚持。然后还能看到进步的结果,这才令人喜悦。哦,坚持了那么久的还没长进,别努力了吧,换一个,上天给你指的路不是这条。天赋真是个很好的形容词,天赋,天不赋,天都不赋予。所以对于这种,要明哲保身,及时止损。于是练完了一期,持续了将近半年。那个女孩很是感激,因为她确实学会了,坚持的练舞。在练舞班期结束的时候,女孩没有说“拜拜”,而是很正式的说了“再见”。但秋时雨很奇怪,因为带女孩来的那个亲戚,就住在附近,双方是可以经常见面的。而女孩说的“再见”,有长久不能再相见的意思,或者永别。那个词是:さようなら。……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孩子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话说,那个女孩头上的发饰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黑长直,那个发饰毫无固定发型作用的。好像见到有几个人都是这么打扮的。那个女孩有时候过来是穿着校服的,津云二中的校服,是最近的初中生里面流行的什么小众文化吗?得去了解了解,脱离潮流可不行……嘀咕着,教完了一期的秋时雨此刻正下班回家,顺便去旁边的居酒屋喝一点。进了门,发现很久没来的居酒屋已经换了大将(主厨),也不在意,只是来喝点酒的,配菜有一点就够了。但看着菜单上面的样式,虽然看起来很香,秋时雨却没有胃口。只点了一杯酒,放在那里。然后秋时雨打量起了周边的环境,注意到似乎很多客人在往这边偷偷的看。这是……什么?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的气息,很奇怪。那些客人桌上的菜,以及酒的味道,环绕在周边的有些阴冷令人发颤的气息。秋时雨揉了揉眼睛,好像是人?桌子上的,那些形状。手指、眼睛、耳朵、发丝、指甲、骨头……眼前的这杯酒,没有血的气味,但它是红色的。终身难忘。人的一生会有许多终身难忘的事。对于秋时雨来说,就是此刻。她意识到了,现在,这里,看起来像是客人的,除她以外都是怪物。那种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怪物。只会破坏的、只会杀戮的怪物。具有智慧的、思考能力的、会躲起来的怪物。……有多少?没有数,不敢数,秋时雨扭过头,恐惧着。颤抖着想要平静下来。不要出声,不要太多动静,不要太显眼。安静!冷静!然后走出去……但是狼群里面闯进来的羊,就算毛发颜色体型相近,那么,獠牙呢?气味呢?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她,有几个起身走了过来。有声音开口说:“……这位,小姐?”

……居酒屋的一面墙瞬间被什么撕裂开来。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压,接近秋时雨的几个怪物被斩裂,然后漫天的血水被风吹散。剩下坐着的怪物站起了身,墙洞外面飘进来了红色的枫叶。秋时雨的耳旁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快走,藤曼!”

破开的墙洞甩进来一条树藤,把秋时雨绑了几圈,然后往外猛的一扯。她被甩到了街上的空中。凭着优良的空间感,她看到有个人独自站在街上。面对着居酒屋里面冲出的展现异形的怪物。穿着红枫叶一样武士服装的人,头戴斗笠,微微躬身,屈膝,手摁在腰间的刀上。“我流,枫叶,斩!”

冲出的怪物被风压轰碎,连带着后面的居酒屋。烟尘里,有更多非人的怪物显出身形来。……那名武士带着秋时雨逃了,因为一个人还带着累赘,难以应对四面八方来的怪物。暂时性的撤退。远离了都市,树林间,跑出很远后,秋时雨终于被树藤放了下来。树藤绑的很紧,身上已经勒的出了几道痕迹,她动了动那些地方,疼的龇牙咧嘴。旁边的斗笠武士很是不好意思,“抱歉,藤曼是个不太懂力道的孩子,许我请罪。”

然后他将自己的斗笠拿下,像个绅士一样鞠了一躬。“啊,那个,没必要这样做的,武士先生,你救了我,这是必须的……”“是必须的,但顾及被救者的形象也是必须的,让女士身上如此不雅,是我的罪过。请再容我道罪一声。”

“啊,啊……”也太关照人了吧。秋时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然后她想起来,自己还没自我介绍呢。“啊,不好意思,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名时雨,姓枫叶,是个浪人。”

被武士先生抢着开口了。枫叶时雨,穿着红枫叶武士服的他笑着开口说:“我知道你的事,是时雨,秋时雨小姐,对吧?”

秋时雨点点头。好厉害的浪人,以前有碰到过吗?这是怎么知道的。“同名不同姓,真是有缘啊。我有预感,我们将同行一程。”

“以后,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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