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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华羽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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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脸无辜,无奈的回答:“就是普通的肉汤啊,我也不知道你喝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给你找来了雪原果,这碗是雪原果的汁液。你再试试吧,如果你再吃不进东西,你会死的。”

沈娟看着他清澈的眼瞳,放下了戒心。她没有选择,点了点头。少年扶起她,叮嘱说:“这次少来点,别一口喝下了。”

不用他嘱咐沈娟也不敢下咽了,她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汁液在口中凉凉的,咽下去却像沸水,烫的腹中一阵搅痛,沈娟紧紧的握着拳,身上疼出了一层细汗,这可能是她身体中最后的水分了。过了一会疼痛稍减,她又喝了一小口咽下再次忍受着剧痛,一次一次的重复,直到把一碗喝完,迟翔扶她躺下,沈娟沉沉的睡去。再次醒来,沈娟挣扎的爬起,身旁放的木碗盛满了汁液,她一次次的重复,喝完躺下。身体日渐好转,沈娟终于可以蹒跚的走到洞口,仔细的看看四周,在高耸入云的林木拥抱之中,被腾出的一小片空地上,散乱的放着一些干树枝,两堆燃尽炭灰和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虽陌生却感觉很安心。沈娟坐在洞口的大石上闭上眼睛,聆听着春风拂过绿叶奏出生命的乐章,一切都如此美好,活着真好。当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应有的温热,腹内反而像结了冰,一股不受控的寒气在身体里左冲右撞。少年扛着一头猎物回来,看到沈娟坐在洞口,脸上挂上真心的笑,对她说:“你好多了。”

沈娟脸色苍白无力,她正在和体内的寒气对抗,勉强回答:“嗯,就是肚子不舒服。”

手捂在肚子上感觉寒气已经流遍了全身。少年看她情况不对,扔下猎物跑到她身边说:“又不舒服?我先扶你进去吧。”

手一接触沈娟的身体只感到一片冰凉:“怎么你身上又这么凉?”

沈娟早已无力回应。少年把沈娟扶进洞说:“你先歇会,我去生火。”

又把几个果子放在她身边,是雪原果。这个山洞并不深,像是被什么巨型生物掏出来的洞穴,自从沈娟住了进来,少年只会在送食物时或听到她有问题时才会进来。不多时少年生起了火,待火正旺时喊沈娟:“火生好了,你好些了吗?要不要过来烤烤火。”

火能驱寒这是基本常识。这时沈娟也恢复了很多,好像不晒太阳身体的寒气就慢慢退去了:“我好多了。”

她又蹒跚的走了出来,倚在洞口的阴凉处,看着少年把猎物的皮剥了,双腿砍了下来,一条架在火上烤,另一条扔到锅里其他的丢到地上。他扛起锅拎着皮,看到沈娟在洞口就问:“我去洗洗。你要去吗?”

沈娟本来想去,看看阳光,想想刚才的痛苦又拒绝说:“我不去了。”

少年走后不多时,草丛中窜出几匹狼,每匹都半人高,全身散发着凶暴的野性,啃食着那丢下的猎物,时不时的还看向沈娟,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还好不多时,少年就扛着半锅水,拎着洗净的皮回来了。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放下锅,翻了翻烤的那条腿,又生一堆火,把锅架在上面煮。沈娟小声的提醒:“那边有狼。”

,生怕惊动那些凶兽。少年忙着架锅头都没抬说:“我就这么几个兄弟。”

说完,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沈娟脸上的惊恐问:“你害怕?”

沈娟点点头,迟翔起身轰赶那几匹狼说:“到一边吃去,吓着她了。”

有一匹狼抬起头,恶狠狠的对着沈娟呲着牙,全嘴的尖牙让沈娟毛发倒竖。迟翔无奈只得拖着猎物丢的更远,几匹狼都是凶狠的看着沈娟,听到迟翔叫他们才追过去继续吃。迟翔看沈娟站在阴凉处就给她搬了块大石头坐着,忙完自己也在洞口石头上晒太阳。沈娟有太多的问题:“我在这几天了?”

。“几天?二十天左右吧,我没记。”

迟翔回答着,忽然想起沈娟来的原因解释说:“你那把匕首是我几年前在很远的地方捡到的。那人死了,刀就挂在他的腰间,我就拿了。”

“噢。”

父亲的事沈娟早有预感,又问:“林玉寒呢?”

“她把你带到这就走了啊,她说你来找我的,不是吗?”

迟翔反问。“是,也不是。”

沈娟忽然有些迷茫。生死路上走了一趟,她忽然想开了,也释然了。找到父亲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从猜测他死去到证明他死去。还要去追寻吗?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自己能活着就是幸运。迟翔当然听不懂她的深意,继续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慢慢说。你这身体也真奇怪,和她一样凉凉的。”

抽抽鼻子又说:“不过现在好多了,至少有人味了,她没有,真可怜。”

沈娟也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听到味这个字本能的闻了闻衣服,确实有点味了:“你到哪的打水?”

少年指了刚回来的方向:“那边不远有条小溪。”

“你有衣服吗?”

沈娟问。“我?我要什么衣服,我有兽皮就行了。”

边说边看到沈娟用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恍然大悟:“你是说你可以穿的衣服吧。”

“对!”

沈娟觉得少年的理解力一点不差。“呵呵,没有。”

少年干笑着:“对了,一会我还有个兄弟来,他那应该有。”

沈娟刚深刻的理解了他嘴里的'兄弟',说不定是什么物种呢,也只能用干笑回应。正说着丛林中传来噼噼啪啪的树枝断折声,草木耸动,一个比迟翔高两个头的大块少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喊:“翔哥哥,我饿了。”

声如洪钟惊起了远处的飞鸟。沈娟看见真是个人走了过来,放下心来。少年却冲了过去对大块少年说:“小点声,慢慢走,住在我洞里的姐姐特别胆小,别吓坏了她。”

那大胖子竟然偷眼看着沈娟,猫下了腰,蹑手蹑脚走向火堆上那烤的兽腿,靠近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扯下大片,烫的呼呼直吐气。沈娟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这胖子在那里吃东西的样子,活像一只憨厚的大熊猫。少年见沈娟笑了,很是意外:“你不害怕他?”

“为什么要害怕他?”

沈娟反问。少年不解的说:“他这么大块,你不怕,刚刚那几个那么小,你却吓的不行,阿福能打它们一群呢,你还真奇怪。”

沈娟解释着:“因为那几只……额,你那几个‘兄弟’是狼,他是人啊?”

少年理直气壮的说:“那又怎么样,还是阿福能打啊!”

沈娟心中一闪,忽然明白了少年的意思: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真正可怕的不是什么物种,而是它是否强大。少年一句话脱口,也在回味沈娟的话:“你的意思是,阿福是人比较好交流是吧。”

沈娟知道和少年的观念有很大不同,仔细想了他的问题:“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少年也仔细想了想嘟囔着:“那几个家伙确实不太好说话……”又转了话题:“来烤火吧,你不是冷吗?”

沈娟看了看日已西斜,树阴挡住了阳光,点点头,慢慢走出洞口,但离火堆近了就觉得全身刺痛,只能远远的坐下。这时她才闻到肉香,少年撕下一块小肉给她:“你再试试,能不能吃。”

沈娟把一小片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感觉怪怪的,咽下就如咽下红烙铁,又疼的难以忍受,还好早有准备她咽的很少,要不又要晕过去。少年忙起身盛了碗汤说:“大娘说了,重病的人要先喝汤,才能吃东西。”

他口中的大娘就是阿福的母亲。沈娟忍了好一会,疼痛感渐轻说:“我还是吃果子吧。”

她已经可以咬着果子吃了。阿福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边说了句:“那果子太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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