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抬眼瞅了她半天，道：“是……衡量的衡，还是永恒的恒？”

衡小萌愣了愣。衡量……衡量……她默念了两遍这两个字，心头也莫名跟着紧了紧。见她不言，小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衡小萌回过神来，叹息一声，道：“前者。”

小女孩听到这个结果，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恒家人。”

还没等这口气松到底，她就反应过来了什么，见了鬼一般看着衡小萌，“衡小萌……哪个衡小萌？”

“是……三大世家之一的那个么。”

衡小萌回道：“嗯。”

小女孩又仔细盯着衡小萌看了好久，最后撅着小嘴无奈道：“果然传言都是骗人的。”

血渍糊在身上那么久，她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她也不顾及周身的环境如何，也不害羞遮掩，单手脱下衣衫便去小溪边清洗身子。她道：“我叫恒黎，永恒的恒，黎明的黎。”

衡小萌笑道：“刚才不是防范心很强的么，这么快缴械投降，连自我介绍都秃噜出来了？”

恒黎：“……”恒黎转过头，张着一双大眼睛看衡小萌半天，最后扁扁嘴，眼瞅着两行老泪就要伴着鼻涕下来。衡小萌一脚给她踹水里去，这里的溪水不算浅，也不深，将将到恒黎的腰部。她从里头站起来，磨了磨牙，默默洗身子不说话。趁着这个空档，衡小萌也把身上被扒拉脏的衣服换了下来。她算是看透了，这小屁孩的脸换的跟翻书一样，想到哪页到哪页，中间都不带卡壳的。衡小萌坐在洁净的草地上，依靠着大石头。她从储物袋里翻找到一件自己没穿过的衣服，天力化剪，对比着恒黎的身材改衣服。恒黎一边清洗着身上的血渍，一边抬头偷瞄着衡小萌。只见到对方没有什么或厌恶或烦躁的神色，反而一脸平静，带着些温和的颜色，正在阳光下做着修士们不屑去做的事情。恒黎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忽然就在心中幻化出了一个她想象中的，一个母亲该有的形象。她鼻子酸了酸，眼睛有些模糊，于是便赶紧背过身去，捧了把溪水，狠狠地扑到脸上。……衡小萌改完衣服之后把它放到石头上便眯着眼睛晒太阳。半晌之后，一个软绒绒的东西扑到她怀里，还缠住了她的胳膊。衡小萌一抬眼，便见到恒黎那双黑曜石般晶亮亮的眼睛。对方一脸憧憬地看着她，黏糊糊地叫了声：“姐……”如果这小东西后边长了尾巴，估计现在正能摇得欢实。恒黎已经洗干净了身子，身上的衣服很合适，正趴在衡小萌身上撒欢。“姐，你真好。”

衡小萌把她从身上扒拉下去，淡撇撇地道：“嗯，我知道。”

恒黎也不介意自己的位置，她落地之后就坐在衡小萌身边，继续抱胳膊。“姐，我不想回家，我想找我妈……你能带我去找她么？”

衡小萌没理会胳膊上的那双小爪子，只淡撇撇回道：“凭什么。”

恒黎张着大眼睛，一句话直戳衡小萌软肋：“凭……我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