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芝睫毛轻颤：“皇上既然是王爷的父亲，自然就要尽人身为父亲的责任，他是北翌战王不假，可是没有人不想要选择自己的出身，王爷在北翌这么多年受到了多少苦楚不说，我就想要问问皇上，皇上心里，可真的有王爷这个人？”

南淮帝一愣，这样明显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一时间却让他有些话说不出口。顾灵芝沉了沉心思。她缓缓低声，将自己这么长时间，在背地里总觉出来的剧情说出来。虽然那本书中没有明确说过这段经历的，但是从后续发展的字里行间，她也猜到了一些。“皇上只因为王爷生母地位卑微，所以就放任别人欺负她，直到她怀着身孕离开是吗？”

“那时候陵儿有没有怀孕我并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话……”“知道……又能怎样？”

顾灵芝反问，此时完全不将眼前的人当成一个君亡，她只想看看，这个人值不值的，她和墨九霄尊重。南淮帝到底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性子，随着顾灵芝的询问，他也将当年那些事情说了一遍。毕竟现在顾灵芝也是他的儿媳妇。而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人，竟然成了他的儿子，他和陵儿的子嗣。顾灵芝侧耳倾听着，一直没有出声。南淮帝声音不过，却十分悠然，带着沉重的回忆：“当年朕对陵儿一见倾心，可是她只是青/楼女子，那时候朕年轻，根本不会去想未来如何，直接将陵儿一鼓作气的追到手……”说到这儿，南淮帝的眼底，全是浓浓的暖意。可见，那时候的南淮帝，当真少年心性，只会看重眼前的那个人。可身在皇家，这种事哪里有他说的算的份。顾灵芝一听到开头，大概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我带着陵儿进宫见了母后，母后当即将我找了过去，告诉我，我的妃子绝对不可能是个风尘女子，就连个妾也不许，因为这件事，我和母后闹僵，用绝食逼着母后就范，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天真。”

南淮帝久久没有言语。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之间有些愧疚，不过顾灵芝倒是听出来了他心里的一些想法。后来的事情，和顾灵芝想的几乎一样。那女子因为被人陷害，不过却也在一些下人的帮助下从皇宫里面逃了出去，那时候她还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当时的南淮皇后，也就是墨九霄后来的养母太后，听说了这件事，主动去找了女子。孩子，就这样落在了太后手里，那女子难产而死，不留下一点儿痕迹。可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墨九霄刚出生，生母就难产而死，怕是这里面定然有太后做的手脚。也难怪墨九霄对那个女人如此恨，也怪不得就连挖坟开棺墨九霄都不解气。他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想来也是听到了那时候的一些说法，他也有着能够查明真相的手段。那太后的死，没准和他的关系就很大，所以他才会被人追杀到那步田地。这么说来，那些追杀墨九霄的人，都是太后当年和他一起训练出来的高手，他那时候会深受重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切都有了答案，顾灵芝的心微微收拢起来。“皇上，当年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既然你还对王爷的母亲有情，那你还认不认这个儿子呢？”

南淮帝点了点头：“既然他愿意回来，朕自然高兴，只是朝堂之上反对之声日盛，若是朕没有办法阻拦的话，他定然以后会有很大的麻烦！”

顾灵芝眼神微微缓了缓。这样的话她还是爱听的，只要这位帝王心里还念着那么一点儿亲情，她也愿意将他看做长辈。“那，皇上想要如何准备呢，若是灵芝能够帮得上忙的，灵芝一定义不容辞！”

皇上顿时笑了。一番谈话，让两人的关系倒是深刻了几分，完全不复之前的针锋相对。南淮帝本来就是个表面上十分温和的人，但是却并非是那种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的人。他看人也有自己的喜好，虽然顾灵芝这外表怪异了一些，可是从进了大殿，从气息到礼数，完全让他刮目相看。一个人的气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伪装出来的，他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不过是一个女子，你能帮的上什么忙，若是有时间，你还是好好在下面给我休息，然后给朕生出一个大胖孙子来！”

顾灵芝脸颊微微热了热。她垂下眸子，眼底却带着坚决：“皇上应该听说过我，我会一点医术，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一般的情况下还是能帮上几分的，这次三皇子带我回来，也是为了让我为一个人治病，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顾灵芝这样问出声，让老皇帝的眼神闪了闪。“救人？”

感觉到这里面好似有戏，顾灵芝的眼底顿时明亮起来。南淮帝摸了摸下巴。“如果是他说的，可能确实有一个人要救！”

顾灵芝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想问那人是谁，就见到身后的门开了。慕容辙一身风风火火的大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顾灵芝身上以后，不由得皱了皱眉。“父皇，儿臣没有管教好她，这就将她带回去！”

顾灵芝气的咬牙，这会儿也不装了：“慕容辙，究竟是谁没管教好谁？”

慕容辙面色微变，他视线落在顾灵芝的面容上，眼底暗光闪烁。却见到顾灵芝轻轻笑了一声：“下次再说这话的时候，也回去照照镜子，胡乱认人也不是你这么认的。”

慕容辙嘴角动了动：“你……”不用说，也知道顾灵芝的身份曝光了。他下意识的去看皇上的脸色，却见到南淮帝无动于衷。“既然回来了，那就下去吧！”

他揉了揉脑袋，直接背过身走到里面，慕容辙嘴角抽了抽，对着顾灵芝压低了声音道：“你跟我出来！”

顾灵芝也不怕他，直接和他来到御书房的门口。这里倒是没什么人，太监也都退了下去，慕容辙转过身，咬牙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儿，你什么都当着父皇的面交代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