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孩子。”

玉琉璃伸手去拉覃轩书，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公子，妾身这条贱命不算什么！”

“可这孩子若是男孩，侯府第一个儿子却是贱妾所生的庶子，以后叫他如何立足啊呜呜呜呜。”

覃轩书立刻动摇了：“祖母，琉璃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啊。”

孙雪莺看人很细，她发现玉琉璃这番话说下来，覃轩书竟然跟着眼眶湿润了。“孙儿能有如今的谈吐本事，皆是侯府中人人敬我爱我是嫡孙。我既有父亲母亲的爱，又有祖母您的爱。”

“下人们畏我是嫡孙，从不敢苛待我；师傅们敬我是嫡孙，实打实地教授我；外人知我是嫡孙，从不敢怠慢我。”

覃轩书说得情真意切，倒能看出来他是真的珍惜自己嫡孙身份。毕竟靖北侯不止他一个孩子，他不学无术还能有如今的地位，不全仰仗嫡子二字。“如果琉璃做贱妾生下了府中第一个孩子，那这孩子以后该收多少摧磨啊。”

老太太动容了，庶子庶女们生活艰难，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既然轩书喜欢，答应他就是。于是她重重叹口气道：“唉~雪莺啊，你也是孙府中的嫡出小姐，不懂庶子庶女们的苦。”

“不如就成全轩书，抬了琉璃做平妻吧。祖母答应你，会好好补偿你和孙家的。”

孙雪莺怎么会不懂庶子庶女的苦呢。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暗暗捏紧，她最是不解也憎恨嫡庶之分，她不爱覃轩书也不在乎她娶谁，更不关心靖北侯府的第一个孩子是谁所生。可她既然嫁了进来，就要为自己和家中的母亲谋条活路。今日她如果退缩了，往后整个靖北侯府和玉琉璃都要踩在她头上拉屎，她这个所谓的嫡妻名存实亡！“不，我不同意。”

孙雪莺扑通一声跪下，她以一个弱者的姿势匍匐在老太太脚边，却坚定高声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太太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祖母，您别怪孙媳妇说话难听，雪莺这也都是为了咱们靖北侯府考虑。”

覃轩书被驳了面子脸色难看，说话跟吃东西噎着了似的，喉结一上一下地乱动：“为了靖北侯府考虑？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好歹你也是孙家的嫡出小姐，竟然这样没有度量，蛮横善妒。”

孙雪莺没理他，继续对老太太说道：“我朝没有任何抬平妻的先例，更何况是新婚不足一月的时候，抬未婚先孕的女子为平妻。”

老太太听得头疼，只觉得这女人真是麻烦，让进门不是，不让进也不是。她弯腰拉孙雪莺起身，语重心长道：“雪莺啊，你就当看在祖母和孩子的份上，让琉璃进门吧。”

“我朝虽然没有抬平妻的先例，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破了这先例不就好？”

玉琉璃听了适时地哭起来，她学孙雪莺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奶奶，求您就成全我和孩子吧！”

“只要您愿意给这孩子一个好出身，日后我就是当牛作马也愿意！”

说完就砰砰地磕响头，额头碰地板，钗环碰钗环，一时叮当作响好不热闹。“好了琉璃，不要再求这个善妒的女人。”

覃轩书心疼，给玉琉璃搀扶起来，再看孙雪莺时怒目圆睁：“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一定要抬琉璃进门做平妻。”

好好，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孙雪莺面向他，语气控制得平缓：“相公，不是我善妒，实在是我朝没有抬平妻的先例。”

“根据我朝律例，王侯之家若要抬平妻，需要写奏折上报三司，由布政司提审后再交给万岁爷定夺。”

生逢乱世，当今的万岁爷生怕底下这些王侯世家结党营私，因此对联姻管束十分严格。她这么一说，老太太立马回忆起来了，要写奏折上报那就得写清前因后果，写清这女子的家世和抬为平妻的缘由。为什么本朝没有一个平妻？那是因为平妻不是谁都能做的。前朝也只有一个为夫守寡六十余载的小妾，因着品行端正忠贞不贰，这才被抬为平妻，那是要十里八乡闻名的贤德才行。可这女人和轩书，若要写奏折上报三司，那真是全天下都要知道的笑话。老太太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真是年龄变大，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这一说覃轩书也立马犹豫了。原本孙雪莺还挺佩服他为了真爱愿意争取，现在看这男人分明就是耳根子软。有主见但不多，轻易就会被旁人左右。听他的名声这几年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人嘛，肯定也是见一个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