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避子汤药，她也没敢要，怕这个大夫听到她声音，往后要再遇到的时候，对她起疑。此刻她是不能见人，也不能吭声。大夫一走，司翊旋就拉开了床帘，这房中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很自然地脱下长靴，衣裳，朝床上一躺。孙雪莺慌了，连忙坐了起来，往后缩去了角落：“你，你快出去，此处如今是我睡的床榻。”

她紧紧抓住绿芜给她穿的衣裳，伸出白嫩的小脚去踢他，妄图把他踹下去。可这脚才伸出，便是稳稳当当地落在司翊旋的手里了。她生得好，皮肤也很细腻。这玉足的脚趾蜷缩着，指尖都在很用力地向里缩，可在他的手上动不了一点。孙雪莺咬着牙，耳根子全红透了。又接着发狠的瞪着他。司翊旋瞧她这般羞愤，一时心生逗她的兴味，手指恶意地将她的裙摆撇开，手也顺着往上握住她的一小截腿。孙雪莺的眼泪又开始打转了：“你要杀要剐便动手，日日羞辱算什么东西。”

这欲哭的样子，真的是叫人怜爱。这几日见多了，他倒是爱看她现在这样。更爱看她臣服于他身下时，唇微启，脸泛红，眼里包着眼泪，嘤嘤地骂他是个“坏东西”。孙雪莺看他眼眸暗沉，眼底似有其他的想法。她慌忙说：“大夫叫千岁大人要节制。”

“那还要勾我？”

他嘲讽一声，便松开了。孙雪莺不作声，过了好半晌才低声询问道：“千岁大人打算何时放我走？”

“放你回去？”

司翊璇一手支起下巴，似笑非笑道：“行，给我哄高兴了，我疼你，放你回去。”

“……”孙雪莺垂着头，悄悄抬眼看他。这人真生了一副好皮囊，上挑的桃花眼嵌在巴掌大小脸上，眉骨和鼻梁高耸，更显得整张脸瓷器般精致。只是他眸光深邃锐利，平添一份不怒自威的霸气。犹豫半晌，她小心翼翼问：“你……你怎么才高兴？”

“嘶……”他眉头微微蹙了蹙。下一秒，孙雪莺的手就被拉着按在了某处鼓鼓囊囊的地方。那里比她的手还要滚烫，仿佛要突破里衣的束缚一般。“你！”

孙雪莺霎时红了脸。她又气又急地抽手，那人却早猜到她反应似的，十根手指头轻轻一勾，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挣脱不开。两人暗暗较量着，司翊璇没扣扣子的里衣顺着一端滑落下去。他臂膀坚实有力，肌肉线条流畅粗壮，让孙雪莺再一次红了脸。“羞什么？又不是没睡过。”

司翊璇轻笑。他坐起身，原先撑着头那只手紧紧掐住孙雪莺的脖颈，一把将人禁锢在床上。“既然勾我了，还想跑？”

“谁勾你了……”孙雪莺语塞，眼前这张脸让她既害怕又沉沦。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万次，但那双手向她伸来时，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回握。司翊璇很满意她的反应。他轻柔地，跟从前完全不同地呵护这朵娇花。想想司翊璇自己觉得好笑，他竟也会现在这般，同人耐心轻柔地耳鬓厮磨。小丫鬟们端着水盆路过房门口时，听到了孙雪莺的喘息声。年轻的小丫头不由红脸：“这孙小姐不是覃府那位爷的妻吗，千岁怎么被她钩住了……”为首的绿芜年长些，扭头瞪小丫头一眼：“千岁的事儿你也敢嚼舌头？”

“什么该听该说该问都仔细着过了脑袋。”

说着，又深深地望了眼屋内：“屋里这位可和别人不一样，当心着吧。”

……次日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司翊璇正坐在床边床衣，他似乎不喜欢别人伺候，但看到孙雪莺醒了，竟唇角微弯冲她一笑。“你，过来。”

他钩钩手指，像在招呼心爱的小猫小狗。孙雪莺立马闭眼装睡，司翊璇也不恼，耐心地过来将她一把从榻上捞起来。“你那夫君大婚之夜就让你独守空房，还没给男人宽过衣裳吧。”

他慢悠悠说着，手把手地教孙雪莺给他系腰带。司翊璇肩宽腰窄，飞鱼服穿在他身上很有气度。孙雪莺有时候会想，皇城里的人难道就没怀疑过这位？见他戴好帽子要走，孙雪莺穿着肚兜噔噔下地追上他：“你，你答应我的事呢？”

她还光着脚，地板凉，两只脚丫虚虚地踩在一起取暖。司翊璇似乎不经意地瞥她一眼，眸光淡淡地从双脚上飘过：“折腾那几下就不行了，还敢跟我提条件？”

“覃家的人都不管你，我自然更不会管你。”

孙雪莺一怔，听懂了他的话里有话：“孙家的人把……我相公接出去了？”

覃轩书要是回去了，她也得早点回去才行。不管她爱不爱那所谓的相公，都总要在覃家有一席之地。孙雪莺要把当家主母的权利实实地抓在手里，这样她母亲才能有倚仗，才能在家里安然度日。“相公？”

司翊璇嗤笑一声：“你倒挺记挂他，就是不知他记不记挂你这个刚过门的妻子。”

随即他扶正帽子出去，斗篷一甩砰地带上了门。孙雪莺有种错觉，觉得司翊璇似乎在生气？她低头望望自己这身行头，颓然地坐回床上。那人不让她走，她哪离得开。司翊璇走后没多久，绿芜就带着虎皮进来。她细细地平铺在地下，偌大一张虎皮泛着柔和的光泽。铺完她又招呼人进来给孙雪莺梳洗穿衣，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一看就是各府孝敬。“千岁大人嘱咐了调理身体都用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

等收拾完，绿芜跪在底下恭恭敬敬地给孙雪莺递药：“您瞧这虎皮，这是前年大人立功，万岁爷赏赐下来的。”

那虎皮柔软温暖，孙雪莺光着脚在上面蹭蹭，想到了司翊璇临走前那个状似不经意的眼神。他这人还真是。“多谢。”

孙雪莺接过药一饮而尽，她活这许多年，苦涩的药汁头次在舌尖泛出五味杂陈的回甘。从那天之后司翊璇就像人间蒸发了。他倒是没限制孙雪莺的自由，闲来无事她还能在府里走走。下人们嘴很严实，见了她只是行礼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