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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萌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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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商业中心,楼厦林立,车流攒动,仿佛被四方盒子罩住的世界。沥青公路向四方延伸,交通灯交替着变换颜色,来来往往的行人步伐匆忙,苏菱站在人行路尽头,忽然觉得游离在世界之外。或者说,世界将她抛弃了。电视台大楼淹没在水泥森林中,一切看起来都熟悉又陌生。她凭直觉穿过路口,犹豫着前行,视线中心突然出现了一对争执的男女,脑海里仿佛灵光闪过,终于认出,这里正是莫氏集团附近。“别闹了,上车。”

莫一唐拉着莫书书手臂,朝停在路边的汽车走,没走几步,就被用力甩开。“每次你犯了错,都要倒打一耙!”

莫书书微低着头,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上挑,怒气腾腾的模样,像只被惹急的兔子:“明明是你骗我,还好意思说我闹?”

“我骗了你什么?”

“顾廷灏带苏秀秀一起出国,你没告诉我!”

莫一唐原本要去公司开早间例会,顺路送莫书书上班,途中不知怎么,聊起顾廷灏回国的事,她莫名其妙的就发起脾气,非要下车走人。在路中央吵架太危险,莫一唐只好先靠边停车,想着安抚几句就没事了,谁知她越闹越凶。他明白,苏菱是她好朋友,但毕竟是个外人,有必要气成这样?“我的确一早知道这件事,可即便告诉你,又能如何?”

莫一唐双手搭在腰间,显得有些无奈。莫书书深吸一口气,觉得和他们这种冷心冷情的男人对话太费劲。“顾廷灏现在的妻子是苏菱,他却带苏秀秀出去玩,难道你认为没问题吗?还是说脚踩两只船,是你们男人的通病?!”

讨论别人,怎么又扯到他身上?莫一唐也沉了脸:“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见他露出这种表情,莫书书摸了下鼻尖,意识到自己的打击面太广,讪讪的嘟囔:“我也就……随口一说嘛,反正要知道苏秀秀在,我肯定带苏菱追过去,我们名正言顺,不怕她!”

后半句话大概又有了底气,声音越来越高。其实,也只有她觉得苏菱名正言顺,连苏菱自己,都没勇气这样说。本就是一纸协议捆绑住的婚姻,之前婚礼上的惨状,应该有不少到场宾客都看出了猫腻,而莫一唐心思缜密,与顾廷灏还有些私交,想必已经知晓了此事。果然,莫一唐听完,不过含笑叹息,好像把莫书书的话当做童言无忌。不希望自己的事,影响他们的感情,苏菱假装路过,走上前打招呼转移话题。看见她,莫书书瞬间来了精神,围着她检查了好几圈,紧张的问:“苏苏你没事吧?这几天网上冒出好多抹黑你的帖子,我想帮你解释来着,可我哥说那样反而会害你,真的吗?”

自从苏菱被舆论围攻,莫书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打她电话也不通,莫一唐说最近会有很多记者围堵,也不让她去找她,只能干着急。苏菱朝莫一唐微微颔首,而后看向莫书书:“你哥说的对。”

大批水军和网民已占领了舆论制高点,莫书书一人之力,什么都做不了,冲动发言,只会连累自己也被骂。莫书书沉默下来,帮不上忙,心里很受打击。苏菱见状,拉起她的手摇了摇,笑道:“不过是一些隔着网络的恶意评论,又不能真伤到我,你看,我照常工作生活,一点都没受影响。”

人瘦了一圈,脸色也差得要命,还说没事儿呢!莫书书压根不信苏菱说的,却也明白她想让自己安心,便故作轻松的调侃:“快十点了,你再不去上班,肯定会有影响!”

说着,转头朝路口望了眼:“这是去摄影棚的路,今天有拍摄吗?”

苏菱刚才病情发作,走反了方向,经莫书书提醒,忙解释:“没有,我本来想去检查道具,结果有人去了,我这就回台里。”

与两人道别后,苏菱行色匆匆的往电视台赶,可惜仍没逃脱迟到的厄运。更倒霉的是,居然和姗姗来迟的陈总监撞到了一起。“苏菱!”

陈总监甩甩手上溅到的热咖啡,本就排列随意的五官,气得愈发扭曲:“一天天的不是请假就迟到早退,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你什么你?”

陈总监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指着她鼻子一顿臭骂。同事们纷纷埋头降低存在感,生怕被怒火波及,但眼尾始终瞄着他们,笑眯眯的看好戏。终于挨完骂,被嫌弃的赶回座位,苏菱盯着正在开机的电脑,心底发凉。忽然就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最近网络上收到的辱骂信息,顾廷灏的冷漠无情,愈发衰退的记忆力,还有虚弱的身体和精神,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她胸口,沉重的几乎喘不上气。她为之付出全部努力的工作,成果永远不属于自己,帮同事分担任务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因此倍受压榨。继续坚持,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趁着身体还有没完全垮掉,尽快换一份工作,攒够钱之后就消失,按照之前的计划找家僻静疗养院,安静的过完余生。“发什么呆呢?”

肩膀忽然被拍了下,苏菱转过头,见同事正朝总监室努嘴:“让你过去。”

不是刚骂完,难道没骂过瘾?苏菱嗤笑一声,冲动间暗暗做下个决定,如果再被骂,干脆辞职离开。咚咚咚——敲门后,总监室里传出道温和声音:“请进吧。”

没成想有生之年,还能听见陈总监这么客气的语气,苏菱抬手搓了搓手臂,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刚推门进去,陈总监居然起身迎接,甚至还请她到沙发上坐。“……不用了。”

苏菱摇摇头,表情有些僵硬:“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

陈总监双手交握,回头瞄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酝酿着如何开口,片刻后,才干笑着说:“有个新节目,可能需要你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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