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才被手机铃声吵醒。向牧刚晨练完，估计她应该起了，便打电话过来，准备约她周末出去玩。“吃完大餐就人间蒸发，赶紧坦白，是不是怕回请我？”

向牧精神奕奕的开玩笑，似乎永远都那么有朝气，永远不会伤心绝望。苏菱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昨天婚礼上的场景如电影画面，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冰冷刺骨的痛再次充斥整个身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今天请你喝酒，来吗？”

两人先是同学，后发展成朋友，相处模式更多的延续了在校园时的样子，往常聚会都是去吃近期发现的美食，几乎没有约过喝酒。向牧察觉出异样，语气透出几分疑惑：“现在？”

“嗯。”

苏菱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往浴室走：“我收拾一下，半小时后见。”

刚刚上午，酒吧还没营业，开车在街上转了几圈，找到一家清吧。店内放着轻音乐，幽蓝色的光芒打在墙壁上，服务生端着托盘，跟着音乐节奏轻哼，将几瓶酒和饮料放到桌上。苏菱酒量尚可，平时却从不嗜酒。见她眼下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对瓶吹，向牧惊得愣了半天，才伸手去抢：“喂喂喂，哪有这种喝法的？”

一边说着，晃了晃酒瓶，已经喝没了大半。“约好了来喝酒，干嘛扫兴？”

苏菱不理他，直接拎起手边的一瓶酒，继续仰头猛灌。果酒、啤酒、洋酒混着喝，尽管有向牧在旁边阻拦，苏菱还是很快头晕脑胀，生了醉意，却依然抓着酒瓶不撒手。向牧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逼问：“想灌醉自己，我可以不拦你，但你必须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

苏菱大着嗓门吼回去，然后肩膀一塌，弯腰把下巴支在桌面，脸颊红扑扑的，双眼迷蒙的望着坐在对面的人，含糊不清的嘟囔：“人心难测，早就知道的……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

人心难测？该不会在电视台受欺负了吧？向牧下意识认为是工作上的事，为安抚苏菱，故意避而不谈，玩笑道：“借酒消愁，是不是失恋了？”

苏菱长得丑，性格也难以亲近，自读书起就是异性绝缘体，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向牧自然知道。他拿此事开玩笑，并非挖苦，而是打心底里不觉得外貌能代表什么。本以为苏菱肯定要像以前一样恼羞成怒，警告他不许乱讲，可这一次，她居然沉默了，继续自顾自的喝酒。向牧再次愣住，半晌后才难掩震惊的追问：“真谈恋爱了？对方是谁？”

苏菱被问的心烦，摇摇头说没有。她知道，向牧看上去是个阳光大暖男，性格却婆妈得很，要是被他得知自己假结婚，还被扔在婚礼现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现在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只单纯的想发泄出来，不希望节外生枝。另一边，向牧不错眼珠的观察她半天，见她醉得坐都坐不直，便站起来搀她：“算了，我先送你回家，有什么事等醒酒再说。”

“我没醉。”

苏菱甩手，赖在椅子上不动。回家干什么？哪里又是她的家？那栋公寓是她的暂住地，只有一年期限，何况就算回去，也是孤单单的一个人。苏菱一向冷静沉稳，老成的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时借酒耍赖的模样，向牧倒是第一次见，难免觉得新奇。拉开椅子坐到她旁边，趁她喝光了酒叫服务生的时候，又凑过去问：“凭咱俩的关系，谈恋爱怎么能瞒着我呢？你说那人是谁，他把你欺负成这样，我得替你报仇去。”

顾廷灏那样，算是欺负吗？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动心，经历昨天的情况，顶多觉得难堪气愤，何必落寞至此。说到底，是她错了。苏菱弯唇轻笑：“游学一年，你想象力渐长啊！我母胎单身，哪来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手机嗡嗡的传来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