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也想玩。”

“去去去，小孩子不学好，玩这个干嘛，早点睡觉去。”

“就打一把，赢了归您，输了归我，相信我，这么容易的玩法，看您打了几次就会了。”

附在老爸耳边轻轻说道，后者一阵疑惑。“真的？”

“嗯。”

“那你来试试。”

说完，程伟军打完手中的牌，让开了位置，程峰顶了上去，呵呵一笑：“各位叔叔伯伯，我刚学，不太会，你们让着我点，嘿嘿。”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就新鲜了，11岁的小屁孩参和进大人的牌局里。“喂，老程，你确定让你儿子来？”

“军哥，峰峰行不行啊。”

“让他试试。”

“那我赢了他钱，你可别怪我。”

“得了，这小子说不定比你还有钱。”

新一轮牌局很快开始，程峰的手气果然比自己爹要好，换了个人后，第一把牌就来了个6个2，4个3，5个K，3个A，大对子和三连也有好几副，可谓绝对的碾压牌。他也不打算扮猪吃老虎，第一轮就展现出磨砺了近20年的牌技。双赢通关+4炮奖+5炮2倍奖+6个2算4倍奖，除去另外四个4炮奖，一把赢走12元。“你小子不是不会玩吗，坑人的吧这是。”

年纪最大的王伯父当场就怒了，拍着桌子骂道，另外两人也是脸黑一片。“哈哈，输点钱没关系，主要是图个开心。”

程伟军又把刚才别人跟他说的话怼了回去。下一把，程峰又赢了。不信邪的几人继续来，一直玩到两点多，程峰赢了50多块钱扬长而去。“明天来吧，明天继续。”

“晦气。”

几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程家。“爸，给你。”

五十块钱，程峰一分不要，全部给了父亲。“你小子，拿着，这20块钱你拿着，10块拿去买点好吃的，另外10块明天再赢他们一波。”

“不用了，爸，您自个儿拿着吧，我明天就不来了，而且，我劝您也别玩了。”

程峰把钱推了回去，表情严肃地说道：“玩牌这种事情没有赢家的，最终大家都是输，哪怕会出老千都是个输，今天我手气好，明天说不定就霉到家，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清楚。”

程伟军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对，本身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没指望这个发财，要不然就直接赌炸金花和九点半了。如今儿子直接点明了这一点，他心里反而很高兴。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大善事，老天爷给了自己这么个好儿子？接下来的几天，父亲果然没有再打牌，程峰自然也没有。白天帮着爸妈干活，晚上教弟妹写作业，偶尔给镇上的张家人打电话聊聊家常。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除了是生意上的伙伴，还多了层亦师亦友的关系，尤其是黄伟健，现在也是程峰的好兄弟之一。时不时骑着个三轮车就来找程峰一伙儿玩。没错，现在程峰和黄伟健已经成了镇上四年级学生中唯二的手机一族，算是走在了潮流前沿。而在村里，6人组人手一辆新式自行车同样也是羡煞旁人。“兮兮，过来，跟哥哥一起捡蚯蚓。”

“喂，用夹子，不许用手。”

终于有时间喂鸭子了，程峰带着弟妹也着实感受了一下儿时的乐趣。不过他有点懒，不太愿意动手挖土，而是找了个取巧的土方子。把茶子榨干茶油后留下的渣饼弄成小块，用火熏烤至半黑状态，剁碎放进水里搅拌，再把这样的水倒进田埂两旁的道路上。只需一勺，这片地下的蚯蚓啊，泥鳅啊，全部都钻出来了。个大肥美，一只只扭动着带着白色圆环的身躯在地上跑来跑去。成年女孩子看到了都能吓的有多远跑多远，程兮这个七岁小娃娃用手抓，捏的手里都有粘液。“说了还不听，山山，你看着妹妹，她要是再用手抓，我揍你。”

“他用手抓干嘛打我。”

程山表示很委屈。“谁叫你大她两岁呢，赶紧的，家里那么多小鸭子等着开饭呢。”

“兮兮，你能数清楚咱们家有多少只鸭子，哥哥给你买雪糕吃。”

“50只。”

“.....谁告诉你的。”

“奶奶。”

泥鳅人吃，蚯蚓喂鸭子，一天的快乐就这么过去了。要不怎么说农村的鸭子好吃呢。瞧瞧这纯天然不吃任何饲料的小黄鸭，拖拖的鸭中高富帅，肉质想不好都不行。蚯蚓是鸭中卤菜，口味重，明天和肖平、王德辉两个家伙约会了一起放牛，程峰准备带着弟妹们去摸点小青蛙，蚱蜢之类，给鸭子们整盘清淡点的粤菜。这小子三轮车都会了，还不会骑自行车，得抽时间把他教会。日子就在这种丰富而有趣的生活中度过，直到非典的封控期结束，一切回到正轨。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有“好事”来临。坐在教室里，程峰看着三张奖状有点头疼。全镇小学书法比赛一等奖。全区小学作文比赛一等奖。全区小学数学比赛二等奖。他凭借一己之力让敖上小学荣登全镇小学四年级教学成绩第一名。问题来了，为什么他这么优秀。校长兼班主任戴老师表示：程峰，待会儿六一儿童节上，你给全校的同学分享一下经验，话筒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畅所欲言。分享个der。演讲稿也不给我整一个，我咋吹。难不成告诉人家，我本来就会这些东西，和老师、学校的教学没关系吗？“峰哥，给你吃米果。”

两个小姑娘走进教室，一串糯米糕放在他面前。“新美、怀艳啊，你们不去跳绳，来找我干什么？”

“妈妈说，让我多跟你玩。”

肖新美说着就脸色微红。胡怀艳适时起哄：“程峰，新美喜欢你。”

“怀艳，你瞎说什么呀？”

肖新美害羞地跑出了教室。“..........”程峰顿感无语。虽然知道90初的孩子普遍早熟，虽然他们本质上和自己是同龄人，但程峰绝不可能这时候玩儿什么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