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和她谈授权的事。“跟我到休息室这边来吧，你丈夫他也一起来吗？”

邱香莲热情地招呼，慕夏跟在她身后，毫无预兆听到她提“丈夫”，慕夏身体不由一僵。脚步没控制住，险些摔了一跤，幸好纪耀及时搂住她的胳膊。纪耀瞧她藏不出的小脸，替她答道：“是的。夏儿的脚伤没好，我今天来照顾她。”

刚才差点摔了也有了解释，邱香莲连连点头，还对慕夏笑了笑：“你的丈夫真体贴。”

“嗯。”

慕夏僵硬地点头，不得不承认。一入豪门深似海，纪家是个大漩涡，她踏入去，便成为漩涡的一部分，一损俱损。只能一同维护光鲜表面下的荒唐。上班时间越来越近，乐团成员也陆陆续续来到。纪耀太惹人注目，凡是进门的人都打量过他。慕夏不希望他的身份被人扒下，给了他一个口罩，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戴上。上班时间到，邱香莲举起手鼓掌吸引众人的注意。“大家早上好，在点评昨天的排练情况前，我有一位重要的人物要介绍给大家。”

“她是柴院普希金教授亲自带的学生，之前我在音乐节拍下给你们看的乐曲便是出自她手。”

“下个季度的演出，我们会演奏她写的曲子。”

邱香莲将慕夏拉到身边，热情地向乐团成员介绍慕夏，说她是优秀的作曲家，演奏家，将来能到世界一流的水准。慕夏被她说得都不好意思了，等她介绍完，立即躲到纪耀的角落。按照纪耀的坏个性，慕夏早做好被他揶揄得准备，可破天荒的，纪耀没说话，有些失神地看着她原来站的位置。他是怎么了？慕夏突然生出一丝好奇心，可最后还是没问出口。邱香莲总结完昨天的排练情况，随后开始今天的排练。慕夏受邀观看，和纪耀坐在观众席，她翻着琴谱，纪耀煞有介事地吐槽台上的演奏。一会儿说中提琴摸鱼，一会儿说大提琴打瞌睡，特别是那位外籍首席提琴手，简直是体无完肤。他话不好听，可出乎慕夏意料，他跟纪耀司一样，竟然还挺懂音乐的。邱香莲平时和蔼可亲，和邻家老奶奶没两样，不过对待演奏就会变得很严肃。她不骂人，可训人的时候非常严厉。今天首席提琴手不在状态，被她训了好几次。乐团其他乐手也噤若寒蝉，担心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月城爱乐团在国内是有名的乐团，乐手成员多数是本国的，也有一部分来自世界各地，其中首席提琴手更是从英国的乐团挖过来的。他平时就态度高傲，恃才傲物，有时候连邱香莲的身份都压不住他！此时其他乐手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被邱香莲训了几次，威尔一肚子火，猛地站起来一脚踢翻椅子，操着一口英语骂骂咧咧，说的话非常难听。邱香莲对慕夏处处赞美，让他尤其看慕夏不顺眼，骂了一顿后，竟然调转枪口对慕夏一顿输出。“你这个蠢货有实力吗？那个老女人处处夸奖你，分明就是歧视，你们这些民粹主义！”

慕夏坐着也躺枪，一脸莫名其妙。“失败者！”

纪耀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口罩，一个发音有力，字正腔圆的英文单词就朝那人脸上甩去。“你的小提琴是臭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的演奏烂得像坨屎，共鸣箱里装满了你演奏出来的屎！”

“你——你怎么敢！”

威尔满脸通红，压根就说不过纪耀。慕夏也有些面红耳赤，纪耀骂得爽，可话太粗俗了，一口一个“shit”，太过不雅！威尔被气了一会儿，才终于知道怎么找场子：“你们这些蠢货，有谁比我的演奏更好！”

纪耀似乎就是等他这一句，微微一笑：“小提琴会告诉你，谁才是没有实力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