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苏聆没有动。“我说过来。”

他又重复了一句。苏聆抬着发软的脚走到他面前，“哥哥，我……”江霁没等她说完，直接拉住她的手猛拽过来。苏聆触不及防地跌在他身上，整个人被迫坐在他腿上，手掌撑在他肩膀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很紧张：“哥哥。”

江霁眼睛凌厉，掐着她的下巴，问：“告诉我，还瞒着我什么？”

“没有，没有。”

苏聆想摇头，可下巴被他固定着，根本动不了。她抓着他的手，说：“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做什么。”

江霁盯着她，看着她装无辜装可怜的模样。他说：“没有？你和郑婉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告诉我！”

苏聆被她掐着生疼，还是说：“真的没有，哥哥，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江霁气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你知道你妈昨天去做什么了吗？她竟然敢将江氏的股份卖给戚家，你说她打的什么主意？”

苏聆一点不知道这事，她对这些事情是完全不了解的，更不知道郑婉在做什么。她竭力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霁声音很低沉：“不知道是吗？那告诉我，你去捷克做什么？总不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苏聆顿时噤了声，她知道自己要保持淡定，说：“真的是和朋友……”“还说谎！”

苏聆闭了嘴，她猜测是不是被查到什么。江霁瞧着她害怕的模样，知道她是被郑婉掌控着。即使这样，他也忍不住去恨。他缓了好一会情绪，说：“你给我老实点，别再去听郑婉让你做的任何事，否则我不介意送她进监狱，洗钱罪，你觉得应该判几年？”

苏聆定定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话十分震惊。江霁清楚她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可是那张机票确实惹怒了他。他不想动她，可前提是给他老实待着。苏聆脑子十分混乱，她不知道郑婉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竟然是这种罪名吗？所以这就是郑婉极力让她出国的原因。室内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在月光的映照下，地面显现出两人拥着的影子。江霁抱了她许久才松开，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衫，说：“休息吧。”

苏聆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江霁看了她一眼，没再管她，直接走了出去。第二天，江霁早早回了公司。秘书早就在等着，见他来了就赶紧把资料呈上去。江霁拿着翻看。上面是郑婉近期的资料，记录的很详细。把郑婉的犯罪证据送到警局很容易，可这并不只关乎她个人，也关乎着江家、江氏的颜面。而郑婉也是抓住这一点，让江霁不敢轻易对她动手。那个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苏聆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直接去找郑婉。她没有掩饰，直截了当地把江霁跟她说的去问郑婉。郑婉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毫不意外，说：“他查到又怎样？他敢动我吗？是我坐牢要紧，还是江家的颜面要紧。”

苏聆猜到这事八九不离十，可听到郑婉亲口承认，她还是慌了。“妈妈，你为什么这样做，江家根本不缺钱不是吗？你为什么做这种事？这是犯法的！”

“怕什么？”

郑婉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事情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他不敢动我。”

苏聆不敢置信，她的生活都是平稳安宁的，这种事无疑是她人生的一大波涛。她急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子都在想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不想郑婉坐牢，她不想。可这是犯罪，真真切切的犯罪。郑婉看不得她这副模样，说：“好了，事情都这样了，你急也没用。”

“妈妈！”

苏聆还是很生气：“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知道问出个所以然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可就是要问，她很不安。郑婉说：“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后半辈子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不用为了钱烦恼。”

苏聆说：“你看我现在开心得起来吗？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钱！”

她理解郑婉可能因为以前没钱的苦日子导致心里有阴影，可那也不是铤而走险、不管不顾谋钱的原因。郑婉说：“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只要我们能及时出国，什么事都不会有，你昨天就不该回来。”

苏聆诧异地看着郑婉，“妈妈，可是爸爸都进手术室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

“他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当他是你亲爹不成？”

郑婉略显狰狞的表情，让苏聆有些不敢认。明明昨天郑婉还因为江浩明的事几欲晕倒，怎么今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苏聆看着她说：“妈妈，他不是我生父，可他对我的好，你不也看在眼里吗？”

郑婉沉默了半晌，叹口气，说：“我不否认他对我们很好，可是江家迟早要交给江霁，你觉得江霁容得下我们吗？”

“妈妈，哥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郑婉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些事你就当不知道，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就离开。”

“那爸爸呢？”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