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个可不可以作为证据，”莫子龙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浓重的膻味传入鼻中，莫子龙笑着看向他“形式所迫，还望皇上不要见怪才是。”

“呈上来，”莫子轩淡淡道“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朕记你一功就是。”

“臣弟不要任何的功劳，”莫子龙道“只是不想做一个废人，臣弟想明白了，臣弟想与皇上共同守护这大汉的天下。”

“你想做什么，”莫子轩抬眼看看他，手中的羊皮上各个地方布局的如何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臣弟想领兵打仗，还望皇上成全，”莫子龙重重地跪在地上“原想着山水之乐好于宫廷之争，如今看来，若是没有国家，又何来的山水之乐。”

“你出去吧，朕要好好想想，”莫子轩道“早些出宫去罢。”

“是，”嘴角微微上扬，莫子轩抱拳离开“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也是，如今的他也不需要他相信他。”

“国破家亡？”

莫子龙冷哼着看向外面“如果一个君王懦弱的连国家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万人之上的帝王。”

“莫子轩，你从我身边夺走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夺回来，父皇的爱我是得不到了。父皇的基业…一切都是未知数。”

“路公公你怎的来这儿了？”

若一还未走过去老远便看见路程安站在那里，不过三十的人，看着却是老了很多。“奴才参见容妃娘娘，端妃娘娘，”路程安跪在地上道“皇上听说你们来了未央宫，便差奴才过来看看有什么事，也好吩咐奴才去办不是。”

“这里有其他的侍人就足够了，”若一道“皇上日理万机，你回去他的身边伺候着吧，他不习惯别人的伺候。”

“皇上的安排奴才怎敢不从，”路程安道“端妃娘娘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就当是救奴才一命。”

“说不准路公公真的有用呢，”花尧笑着上前道，正欲扶住她，若一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过去的那种感觉阵阵袭来，她转身恢复情绪。“为什么一碰到她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想要吸血，对血的渴望就那么明显。”

“娘娘你怎么了？”

阿秀上前扶住她“无碍，”若一抬眼看看天上“怕是日头太毒了，脑袋有些晕。”

“奴婢扶你过去坐会儿，”阿秀将她扶到阴凉的地方，花尧只是望着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去请容妃过来，”若一淡淡道“刚才本宫做的事情很明显吗？”

“这…，”阿秀低头不说话，若一心中已是了然“容妃怕是心里有了芥蒂，她不过好心扶她，却被她躲过去，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娘娘，”阿秀走过来道“容妃娘娘说趁着天气好，更要好好采摘一番，就不过来了。”

“随她吧，”若一望望远处的人影收了情绪道“你说皇上当初在这种了这么多的海棠树，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变成这样。”

“梨妃如今不知所踪，禄儿夭折，而这…，”若一低头将枯萎的海棠捡起“结出的果实也要被人带走。”

“这么好的东西掉在地上也是可惜了，”阿秀道“还是娘娘聪明，将它们摘下来，不仅让东西有它的用处，更是节省了宫中的开支。”

“这小小的海棠能费多少银两，”若一笑道“别人不说我小气就已经不错了。”

“你这法子可是替本宫省了不少银两，”岚烟上前道“阿秀说的不错，你以为只是咋们这几个人采摘吗？”

“不然呢，”若一疑惑的抬起头“宫里还有别人来摘？”

“嗯，”岚烟道“本来过几日就要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皇上本想着不知做什么，那日听到你说的话便想着让外面的大臣带着家眷前来采摘。”

“一则宫里并非只有海棠一种罢了，这些树开花的时候确实极美，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时节可是不妙了，满树的果实就如同这海棠树一般，多的让人应接不暇。”

“往年无人管它，也就任由其自生自灭，不过今年有了你的点子，宫里的这些东西也不至于浪费了，虽说宫外也有，可是那个人又不会喜欢公里的东西，就算是最细小的东西也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你的意思是皇上到时候让大臣们自行采摘？”

“有何不可吗？”

岚烟笑笑“不过只是让家眷采摘罢了，男人们还是商讨国家大事要紧。”

“好吧，”若一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既然是皇上出的主意，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议论的。”

“对了，”若一抬起头“不知娘娘现在身子怎么样了？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顾大夫了。”

“大哥说药堂出了事，近期都不能进宫，”岚烟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着，直笑的她心里发麻。“走罢，”若一艰难的转过身“不是说采摘吗？自然不能光聊天。”

“好，”岚烟看着几乎狼狈不堪逃走的若一，心里莫名不由好笑起来“她这样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你不该这样逗她，”顾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岚烟吓了一跳，回眸便看见顾岩虚弱的模样“你怎么了？”

她慌忙上前。“嘘，”顾岩看看远处的人影“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回宫的消息。”

“怎么不能了？”

岚烟扶住他“上次瞧你还是好好儿的，怎的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无妨，不过受了一点小伤罢了，”顾岩皱眉仿佛不在乎的说道，眼睛一直看着她，若不是宫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他也不至于偷偷回宫，只是…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看她的吧，她才是最重要的。“你哪里受伤了？”

岚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只听“嘶”的一声，顾岩苍白着脸色缩了手，袖口被血浸湿。“怎么回事？”

不顾顾岩的阻挡，岚烟掀开袖口的那一瞬间不由呆住，鲜红的血液从刚刚长好的伤口中冒出来他闭了眼将她一把推开，仿佛不经意道“说了，只是小伤罢了。”

“小伤？”

看完皱眉看着他“那为什么会有牙齿印？顾岩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抬头的那一瞬间顾岩的身影早已没了“皇后娘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啊，”岚烟回头便看见若一疑惑的望着她“刚才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采摘海棠的吗？”

“哦，”岚烟咬咬嘴唇“本宫还想起来宫里有些事情等着去处理，今日来这里本宫很开心。”

“哎…娘娘，”若一看看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不由更甚，眼角处不由瞥见一抹红意。“是…血，”眼眸瞬间变了颜色，若一强压制住心中的欲望“为什么这地上会有血迹？”

“难道皇后娘娘受伤了？”

想起她刚才匆忙离开的身影倒真是像出了什么事。“阿秀，”若一看看远处开心摘着海棠的女人“你且去重华宫看看，娘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

阿秀不明所以“刚才奴婢便看到皇后娘娘离开的身影，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

“有没有事情本宫也不知道，”若一叹叹气“可是本宫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皇后才会急急忙忙离开的。”

“奴婢这就去，”阿秀拍拍手上的脏东西“娘娘若是觉得无趣，也可以跟容妃娘娘一起去采的。”

“知道了，”若一拿过她手里的篮子“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若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烦闷更甚，熟悉的血腥味传来，若一变了脸色“唇里的味道分明就是这个味道，那么这个血是谁的。”

“姐姐今日不打算采摘吗？”

花尧走过来笑笑“刚才看你便是兴致缺缺，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若一站起来笑道“只是刚才摘的时候有点儿累了，想歇一会儿。”

“那边有个亭子，我们不妨过去休息会儿，”花尧指指远处的凉亭“姐姐可要去吗？”

“好，”若一笑着跟在她的身后道“论远近若是我们直接进去未央宫，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上不许我进去，”花尧回头看着她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只是皇上说不许宫里的任何人都在踏入未央宫一步。”

“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

若一皱眉看看当初华丽的宫殿，心中不知怎的突然伤感起来“他怕是早已忘记了在这里发生的种种。”

“只是当时皇上手中拿的东西是什么，”若一皱眉出神着“她还记得皇上当初很生气一怒之下便杀了禄儿，可是到今天为止她都不知道是为何。”

“还有梨妃…为什么没有一点点音讯，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姐姐在想什么，”花尧走过来拍她一下“姐姐不会想着违背皇上的旨意进去吧。”

“不，”若一笑笑“我倒是觉得你找到的地方更适合休息。”

“端妃娘娘，”路程安走过来将手里的吃食拿过来笑道“这是奴才刚去御膳房拿过来的。”

“多谢，”侍人拿过东西走上前，若一笑道“正如容妃所说的，路公公是真的有极大的用处，只是这样未免大材小用了。”

“有什么大材小用，”路程安低下头“在宫里当差还不是看着皇上的脸色罢了，如今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娘娘若是有事吩咐，奴才自然万死不辞。”

“这些日子潇湘馆的荤食都是你送来的，”若一道“多谢路公公进宫之后对本宫的诸多照顾。”

“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路程安道“能为娘娘做点儿什么，奴才很是开心。”

“对了，”若一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公公当初狩猎的时候就在先皇身边对吗？”

“是，”路程安道“只不过当初娘娘的眼睛失明，奴才原来想着这样如花的女子当真是可惜了。”

“你应该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宫里的妃子吧，”若一笑笑“你且去忙你的吧，有事儿我会叫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