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季驰纵这样严肃。看这样子，就知道他跟乔曦以前不对付。“我去做饭，你们先聊着。”

姜允棠背着菜和肉往厨房走。门面的后面有两个小隔间，分别是厕所和厨房，设施还算完善，在这个年代能租到这样的房子，姜允棠很满意了。“我帮你吧。”

两个徒弟瑟瑟发抖地想跟过去，被姜允棠以地势太窄拒绝了。厨房和厕所都只有巴掌大点地，她一个人都嫌挤了，哪还挤得下三个人？可两个徒弟真的很想去做饭啊，他们这辈子都没这么爱过厨房！这里季驰纵跟乔曦两人对视，水火不容，到处都是火药味，他们很怕被波及到啊！乔曦翘着二郎腿，身体往后靠在墙上，“您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一个人猫在这儿养伤，真够可怜的。要不我打个电报回京市，让人过来照料照料您？”

“不用您瞎操心。”

季驰纵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摇着轮椅去厨房帮忙。厨房太小，他一个轮椅就占地挺大，于是他就帮姜允棠摘菜洗菜，给自己找事做。这个租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安装了电灯泡，虽然瓦数不大，亮度一般，但却比煤油灯方便多了。季驰纵不吵不闹地帮忙，也比坐在外面跟乔曦斗嘴强，姜允棠也没说什么，把一兜子菜都安排给了他。乔曦坐在门口的方向刚好可以看见他们‘私相授受’的一幕，嘴角咧了咧，带着不屑。不过没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就落了下来，用鼻子嗅了嗅，闻着里面传来的香味。“来来来，支张桌子。”

这个租房没有桌子，但隔壁季驰纵住的那屋有一张圆桌，刘医生和两个徒弟把圆桌抬过来架好。刚架好，姜允棠就用手帕包着一盆清炖羊汤端上来了，白萝卜和水芹菜沫混在羊肉汤里，若隐若现，在寒冷的天气，喝上这样一碗浓而不膻的羊肉汤，别提多舒服了！乔曦嘴角动了动，他真没看出来，姜允棠长得挺糙的一人，厨艺竟然这么好。他坐在凳子上，望着里面，等她端上后面的几道菜。第二道是红烧排骨，青红辣椒各一半，排骨酱香味十足，汤汁浓稠到都快溢出来了。乔曦摸着下巴，有点意思，最好不要太辣。第三道是季驰纵端过来的，青菜炒肉，看起来也还不错，只是那菜是什么乔曦不认识，总之应该不会差就是。后面还有煎鸡蛋和一盆蘑菇炖滑肉汤，几道大菜一上，刘医生和两个徒弟连忙说够了。乔曦摩挲着，“够啥呀，这么几个大老爷们呢！”

这才5道菜，一人一筷子都不够夹的！刘医生：“……”这个人有那么一刻跟姜允棠真的很像。姜允棠说，再做几个配菜。季驰纵也跟着道：“你们趁热先吃，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了。”

这话说得，乔曦不乐意了。他是这种不懂规矩的人吗？乔曦皱起眉，“她做饭关您啥事？要您在这儿多嘴？”

季驰纵抬眸看他，“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她朋友。”

“啧，丢份儿！”

乔曦撇开视线，语气轻蔑。两人吵嘴的功夫，姜允棠已经淡定地凉拌好了两道凉菜。一道凉拌荠菜，一道凉拌折耳根，分两个盘子装，一共装了四份，摆在桌子的两边，方便两边的人都能夹到。反正这顿饭之后，她跟乔曦与季驰纵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随便他们怎么吵，只要不妨碍她赚钱考大学就行。“锅里还在煮什么？好香。”

刘医生望着头仔细闻。姜允棠咧嘴一笑，“是鸭头，我准备做个麻辣鸭头。”

小徒弟摸着脑袋，“鸭头都没肉，有啥好吃的？”

一般家里炖鸭子，鸭头和鸭掌这种没肉的，都是妈妈的，因为妈妈舍不得吃，只吃这两部分。姜允棠笑道：“主要是吃那个味道，鸭头可是个宝呢！”

她回头将锅里用辣椒、花椒和其他佐料煮好的鸭头捞出来，整齐地摆在盘子里，七八个鸭头，每个都被她砍成两半，装了整整一大盘！本来众人在听见‘鸭头’这两个字时，都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可在看见姜允棠把一盘颜色鲜艳，香味、辣味十足的鸭头端上来时，都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