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对比，才知道啥才是真正的美味。东家原本是一个矜持，斯文有礼的人，见他吃了一口又一口停不下来，掌柜的和大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了筷子跟着品尝。果然，两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跟着大呼舒服，爽快，然后就是一顿猛吃。直到碗里只剩下半碗汤汁。扑通——大厨擦了把嘴，一下子跪在苏糖面前，“姑娘，求你收我为徒吧，我想跟你学做菜，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高大壮实的糙汉子跪在面前耍赖的样子，顿时把苏糖弄得哭笑不得。“你丢不丢人。”

梁子安骂了一句，擦了嘴，又变回先前的谦谦公子。吩咐掌柜的将大厨拽起来。这才按下心里的激动看着苏糖。“张夫人，梁某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合作，你看看能不能考虑一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随后再说吧，我觉得，你们可以把这锅里的鸭子盛出去给客人们尝尝。”

苏糖并不急着谈合作，梁子安也无法，只得吩咐掌柜安排伙计给客人送鸭子。因为做的分量并不多，只能每桌半碗。如苏糖预料的那般，当即所有客人都嚷着要加这道菜。掌柜的一脸为难，跑来跟梁子安请示。马蜂窝是自己捅的，苏糖只得任命地再进厨房，一边做菜，一边让大厨在旁边跟着学。等到满足了所有的客人，她也彻底累瘫了，午饭饭点也早就过了。梁子安安排了丰富的饭菜端上桌。苏糖也顾不得矜持，一阵吧唧吧唧猛吃，直到胃里满满的充实感，她才放下筷子。抬头便对上了梁子安染着笑意的眼神，她顿时俏脸一红。“不好意思，梁公子，失理了……”“张夫人客气了，是我感到抱歉，让你受累了。”

梁子安客气地应着，只觉得苏糖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性情，看着顺眼得很。不像那些世家小姐的矫揉造作和故作矜持，让人心烦。“梁公子觉得我的辣椒酱如何？”

苏糖直接转了话锋。梁子安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激动道，“张夫人的辣椒酱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那你觉得这一罐能值多少钱？”

苏糖睁着一双狐狸眼，把问题丢给了梁子安。她今儿之所以愿意帮忙做红烧鸭子露一手，为的自然是辣椒酱的身价。说一千道一万，不如顾客亲身体验，好不好我说了不算，顾客说了才算。梁子安这会儿总算回过味来，暗自赞叹：好聪慧的女子！他确实看到了辣椒酱的巨大潜能，毫不吝啬道：“至少值一百五十文。”

他的报价超出了苏糖的心里预期。她自然高兴，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梁子安这种大气爽快的人值得合作，也不拐弯抹角了。“梁公子，咱都是年轻人，我就直说了。我这辣椒酱是整个南靖独一份，零售确实值这个价，但如果你大批量订购，我肯定要给你让利，豆瓣酱80文，香菇酱100文，猪肉酱120文，你觉得如何？”

“可以可以，就按张夫人说的办，那咱们接下来详谈一下合作细节。”

梁子安高兴得很，第一次谈生意这么着急毛躁，往日的沉稳内敛不知飞哪儿去了。两人当即商量合作细节。苏糖是个聪明的人，她只承诺今年独家售卖给梁子安，前提是他能吃得下她所有的货。而梁子安若是要卖给别人，必须按照她的统一零售价来，每一种酱，只能上浮20文。没多久，两人就制定出了一份合作契书。等双方签完了字，梁子安看到落款写着苏糖，一脸诧异。苏糖笑道，“不好意思，我相公其实姓楚，他也是不得已才骗你，毕竟我们之前不认识，苏糖是我的真名，梁公子要不派人去县衙核实一下？”

“不用。”

梁子安表示理解，这会儿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苏姑娘，我们签契书你相公不在场，能行吗？”

“没问题，我家我说了算。”

苏糖笑着收好了契书。梁子安有点诧异她家竟然不是男人做主，想到苏糖的精明，他又觉得应该是她男人知道她不会被人欺骗了去，才由着她的。还真是个宠女人的男人。这回只有一百罐猪肉酱和一百罐香菇酱，一罐开过的香菇酱都被她忘在周县令家里了，只能下回给补上。统共二十二两银子。对梁子安来说，真的是小钱，货还没有送过来，他便把银钱付给了苏糖。然后派了掌柜的与店里的伙计一起跟着苏糖去福来客栈拉货。楚骁不在，杨大虎和楚大江得知苏糖已经把全部辣椒酱卖出去了，还找到了往后的合作商，高兴坏了。两人帮着送辣椒酱去一品堂，苏糖便准备去打铁铺子把打造机器零件的银钱给付了。“苏糖？”

有人挡住了去路，她抬眸，一张脸顿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