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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仁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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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下哀嚎遍野。被迫朝着城池方向移动的大宋子民嘴里哀求着、哭诉着。有人哀求守军打开城门,有人哀求奴仆军不要杀死自己。可无论怎么样,只要他们的脚步慢上一点儿,奴仆军手中锋利的刀就会砍掉他们的脑袋!城上那些被逼着参与守城的士子,那儿见过如此残酷的一面?他们也只是在史书上看到过,如此攻城方式。可当他们亲眼看到的时候,无不两股战战,大把大把的冷汗顺着脑门儿流下来。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有些士子承受不住,甚至已经开始干呕。即便是号称新一代士林魁首的王德岩,此时也脸色惨白,脸颊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怎么?坚持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岳飞冷冷一笑。“王德岩,这只是刚刚开始。”

“战争的残酷你远远没有体会到。”

岳飞虽然不讨厌读书,但他打心眼儿里厌烦这些只知道坐而论道的读书人!咕咚!王德岩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没敢开口多说什么。近了。城下被驱赶的大宋百姓越来越近了,直到他们来到守城军的弓箭射程范围内,赵谌将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弓箭手准备!”

赵谌眯起眼睛,一抹冷莽划过。“放箭!”

城上的大宋禁军狠下心,伴随着太子的号令声,松开了拉满弓弦的手指。嗡嗡嗡!箭矢离弦而去,宛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紧跟着城下一阵阵惨叫声传来,数不清的大宋子民死在自己人的手中!看到这一幕,城池上的数千士子一个个脸色骤变,心里掀起一阵阵怒火。可鲜血迸射,惨叫连连的这一幕,吓得他们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不!”

“不能放箭!”

作为新一代士林魁首,王德岩鼓足了勇气,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几个字。他踉跄着跑到赵谌的身边,两只手用力的拉住太子的衣服,使劲儿的摇晃着。“停!让他们停下来!”

王德岩瞪大眼睛,有惊恐,有愤怒。“他们全都是大宋子民,全都是大宋子民啊!”

王德岩一边用力摇晃太子,一边嘶声咆哮。赵谌扭过头,冷冷的看了王德岩一眼。他再次抬起手,下令道:“停!”

“就让我们的王大才子好好看看,停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赵谌嘴角噙着冷笑。若是不让这个迂腐的文人亲眼目睹停下来的后果,他一定会吵闹不休的。守城方的箭矢刚一停下,城下被驱赶的大宋子民,就像是逃命似的朝着城池的方向狂奔。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奴仆军,在失去了守军箭矢压制的情况下,迅速地展开反击。“弓箭手放箭!”

“射杀守军,掩护我们的人登城!”

城外负责指挥奴仆军作战的郭药师手中挥舞着令旗,大声嘶吼。杀!奴仆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叫声。敌人的弓箭手迅速放箭,同时投石机也迅速地装填完毕,向汴京城疯狂的投掷石块儿!嗖嗖嗖!砰砰砰!眨眼的功夫,大宋守军被完全压制。眼看着箭雨伴随着石块儿破空而来,赵谌大声下令,命令大宋士兵竖盾!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数不清的士子反应过慢,死在了敌人的箭矢和巨石之下!鲜血混杂着石头的碎块儿,伴随着昔日同窗的阵阵惨叫,一瞬间击垮了王德岩最后的心理防线。哐当!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肩膀一疼,自己被太子硬生生的从地上给拉了起来。“腐儒,你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战争!”

“如果我们不动手,那么身后死掉的就是千千万万的大宋子民!”

赵谌在王德岩的耳边咆哮。他用手死死地按住王德岩,强迫他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向汴京城的奴仆军。那些本以为可以不死在自己人箭矢下的大宋子民,却在奴仆军攻城的一瞬间,悉数倒在了奴仆军的刀下!绝望!绝望!还是绝望!在这一瞬间,王德岩感觉自己这些年所读的圣贤书,所明白的道理,所坚持的东西,全部破碎了!那有什么岁月静好?还不是有人砥砺前行?赵谌一把推开了王德岩。“如果你还是大宋子民,如果你还是个男人,那就拿起刀,给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

“否则你怎么担得起士林魁首的名号?”

赵谌冷冷的撇下一句后,便立刻投身守城当中。因为失去了先机,守城变得格外被动。可即便是如此,赵谌身先士卒,手持啸天剑,宛如杀神一般冲在最前面。只要有奴仆军的士兵登城,那么他就会立刻收割对方的生命!岳飞、张伯奋二人也不遑多让,护在赵谌的身边,奋勇杀敌,几次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填上了已经被奴仆军撕开的防线!刀与刀的碰撞,血与血的较量!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还是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死战!从黎明到黄昏。守城方和攻城方使出了浑身解数,赵谌甚至动用了昨夜剩余的霹雳火,烧死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可怜那三千士子,在战胜面前,一个个蜷缩在角落苟且偷生,哭的像是泪人儿似的。夜色缓缓降临,奴仆军总算是敲响了撤退的钟鼓声。看着城外退去的奴仆军,守城的士兵没有一个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的脸上只有大战后的疲惫和困倦。原本一身灰袍的赵谌,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葫芦。“殿下,您没受伤吧?”

岳飞跑过来,搀扶住赵谌。赵谌摇摇头。“鹏举,我没事,你怎么样?”

岳飞笑道:“殿下,金狗的牙齿不好,还咬不伤我呢。”

赵谌咧嘴一笑,随后便立刻下令将伤兵抬下城去。赵谌靠在城墙上,扭头看向一旁的张伯奋问道:“伯奋,伤兵的恢复情况如何?”

经过了连续的大战,士兵的总人数在不断下降。即便是在城中抓壮丁,可这些壮丁没有作战经验,不到万不得已,赵谌是不会让他们来参与守城的。所以,伤兵的恢复就是重中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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