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热搜？”

我加重了嘴角的弧度，舌尖抵着脸颊，任由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不知道是谁好心给我递了一张纸巾，我刚伸手，就被杜姒给拍在了地上。“白清莳，你装什么傻！你冤枉我妹妹校园霸凌。你敢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我绷紧了身子没动，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霍允辞。没想到他也在看我。只是这眼神冰冷又嫌恶。明明早上他还怪我没有为清苒讨个公道，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是个心机深沉、处处算计的女人了？“霍总，您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一会儿还要出席周夫人的生日宴。”

我颔首微笑，提醒他注意时间。杜姒闻言立刻耍起了脾气！“不拍了！不拍了！”

说着，就去扯脖子上那条价值三个亿的钻石项链。负责品牌租借的设计师急得赶紧去捧。杜姒的经纪人也在一旁劝解，“大小姐，也就半小时，拍完就结束了！你别在这个时候耍脾气啊！”

“杜小姐，现在品牌方还等着照片呢，您别为难我们啊！”

工作人员急得满头大汗，但杜姒就是不依。“我说不拍就不拍！”

她态度果断，扭头走到了霍允辞的面前，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说掉就掉，同时还把手机举到了他的跟前。霍允辞拿了过去，还真就把热搜上的每一个词条都看了。我立在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惨叫声，还有求饶声。是清苒的声音。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清苒在讨饶的声音。可杜鸯都是不作罢！我看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拿出了手机，把新闻看了起来，无不是蹙紧了眉头，无不是议论纷纷。无不是对清苒的同情……我攥着双手，紧紧的，牙根处渗出的腥涩又被我咽下了肚子。霍允辞看了几分钟，顺手把手机还给了杜姒。“我知道了。”

他软下了语气，伸手摸了摸杜姒的脸颊，“好好配合，晚上我去找你。”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杜姒脸上的不耐烦与抱怨登时烟消云散。但这件事还没解决。“允辞，我妹妹年底要去参加艺术学校的单招考试，可别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她的前程。还有……”说着，杜姒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下巴一抬，阴阳怪气道，“白秘书一年多没上班了，办事能力远没有从前好。允辞，不如让白秘书从基层慢慢学。可别丢了你的脸。”

“我的人，我知道怎么教。”

霍允辞撂下这话，转身离开了摄影棚。我赶紧追了上去。刚进电梯，霍允辞果然为杜姒抱不平了。“没想到躺了一年，手段见涨。谁教你这么做的？”

我站在他身后面不改色，但脸颊疼得厉害。“你说的我不懂。”

我装死……“白清莳，你是不是咬人的兔子，我比谁都清楚。”

霍允辞不耐道，抬手松了松领带。我弯了弯嘴角，“您放心，热搜您撤一个，我爆料一个。杜鸯年纪小，校园暴力也许算不上什么。因为她还不是什么名人。但是杜小姐不一样……”电梯逐层往下，里面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我看着变动的数字继续说，“杜姒年轻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打穿了一个小姑娘的耳膜，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烙下了不少烟疤。对了，还PUA了一个男孩子跳楼……真不愧是亲姐妹，校园霸凌没想到也会有传承。”

我一字一句说着，丝毫不在意霍允辞下一秒会不会掐死我。反正从我打算为清苒争一个公道开始，我就做好被霍允辞扫地出门的准备。可偏偏，我昨晚又在赌，赌他会不会看在我跟了他快六年的份上，放纵我一次。“白清莳，你真以为你能跟四四相比？”

霍允辞突然转身看向我。我仰面直视他漆黑的瞳子，心里悲怆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我从来没想过要跟杜小姐比，没跟我姐姐比过，将来也不会跟你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比。”

“白清莳！”

霍允辞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他越是生气，我反而越轻松，“杜鸯欺负清苒这件事，没完。你要是想保杜鸯或者杜姒的名声，随便你。反正……她会的手段，我也会。”

我说完这些话，电梯门刚好打开。霍允辞凝视着我，眼神有这么一瞬间十分复杂。但也仅仅是几秒的时间，便踏出了电梯。我疾步跟上，刚打开车门，霍允辞就让我滚。很明显，晚上周夫人的生日宴我不用陪他去了。不去也好，我正好去医院陪清苒。我给纪舒打了电话，纪舒秒接。“热搜我都看到了，花了你不少钱吧。”

我万般感谢她的帮忙。因为爆料出来的视频里，被欺负的不单单是清苒，还有他们学校的其他学生。这件事很快就会引起全民关注，只要事情闹大了，我就能帮清苒讨回公道。纪舒说，“我其实也没花多少钱，你也知道杜姒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当红小花，有人捧她，对家自然也多。刚刚有人联系我，想买我手里的黑料。你知道开价多少吗？”

我茫然，对这个真没概念。“八位数。”

纪舒毫不夸张道，“8开头，八位数，你自己数一数吧。”

我惊了一跳，没想到我一年前因为“嫉妒”而私下调查杜姒得到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谁这么大方？”

“这我就这不知道了，关键……喂？”

这边纪舒的电话还没说完，我远远地就看到杜姒朝我跟前走了过来。“舒舒，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挂上电话，杜姒正好走到了我的面前。“白清莳，聊聊吧。”

杜姒睨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上了她的车子后，杜姒开门见山，“白清莳，我也挺佩服你的。为了让我离开允辞，你什么招儿都想得出来啊！”

“杜小姐，您误会了。我没想让你离开霍总，我只是希望你的妹妹能亲自去给我妹妹道歉！”

我直接纠正了她的观点。杜姒错愕地看向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白清莳，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妹妹做不到，那就你来做。”

我珍重地看向她，“杜小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您当年校园霸凌的视频已经卖到了八千万。你觉得，我接下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