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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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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有些意外,却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静观其变。宗政廷淡然一笑,又朝着宗政衍和和气气道:“近日听说五弟早出晚归,在翰林院奋发图进,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宗政衍听了这话,不知所以然,可还是自谦道:“我自幼就没读过多少书,自然是比不上大哥的文采和学识,如今有了机会便应该多勤奋些才是。”

宗政廷盯着宗政衍,其实心里已经愤恨至极,若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回京,自己的太子之位也不会如此就被撼动。事实上,宗政廷从来都看不上宗政衍,甚至暗自觉得这么一下乡下来的土包子压根不配同自己争权。虽然如此,就是这么一个草包居然真的让宗政廷有了危机感。他已经吃过苦头了,吃一堑长一智,万不可再掉以轻心。如今地位不稳,万事都得提防,国公再三嘱咐宗政廷做戏就要做全套,只有先忍气吞声,日后才有机会独占东宫。思及这些,宗政廷只好在心里暗自咒骂,而表面又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五弟真是谬赞了。近日见你如此发奋读书,实乃我的榜样,亦是读书人的楷模,我应该同你学习才是。”

宗政廷言笑晏晏,说出这滴水不漏的话。宗政衍知道宗政廷如此变化必定有其目的,于是也默默地陪他演戏。“不不,大哥年长我,读的书写的字都比我多,日后政衍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难题,还得向大哥请教才是呢。”

宗政衍硬着头皮说下去,两人陷入拉扯的境地。“有什么问题五弟尽管来问,莫要与我客气。”

宗政廷和宗政衍在翰林院兄友弟恭的模样使得众人大惊,都在猜测大皇子是不是转了性。这事也很快就传到了老皇帝耳朵里,皇室血脉到这一代本就愈发稀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仅有的几个儿子融洽相处,老皇帝自然感到开心和喜悦。这些日子,宗政廷按照国公的吩咐也不再往返于烟花之地。按照国公的推断,老皇帝一直在暗中观察考量宗政廷,这关键时期,决不允许出现各种错误。除了表现出兄友弟恭的模样,还应该展现有善心和心怀天下的一面。这日,宗政廷闲来无事便如往常一样在街上闲逛。马车缓缓驾驶,宗政廷通过车窗看见街道边上蹲着些乞丐。一瞬之间,宗政廷突然灵机一动。他立即让人将马车停了下来,又朝着属下慷慨地扔了一腚银子,接着便吩咐他去买些白粥和包子过来。尽管属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白粥和馒头包子买回来之后,宗政廷便自顾自地下车径直地走向街边那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那些乞丐因为常年要不到饭,有的饿的面黄肌瘦,有的则是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起来。看见有这么一个贵公子打扮的人带着食物朝他们走过来,那些乞丐纷纷起身,捧起自己的碗,一脸期待地看向宗政廷。在距离乞丐三米远的位置,宗政廷突然止步,他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若不是别人都盯着他,他甚至都要厌恶地捂住口鼻了。“去,把食物分给他们,就说是大皇子好心赏赐他们的食物。”

宗政廷朝着身后的属下吩咐道。那属下这才明白主子的意思,原来是要当街行善。属下匆忙走过去,那些乞丐已经兴致冲冲地围了过来。“我是奉大皇子之命来给大家分食物的。大家不要挤,也不要抢,排成一队我再分发食物。”

属下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落入乞丐的耳朵里,他们虽然着急,却还是目光灼灼地排了队。片刻后,属下依次将食物分发给乞丐,途中反复强调今日是大皇子积善行德。可那些乞丐眼里心里都只剩下吃的,并无人关心这吃的究竟是谁送来的。做完这些,宗政廷心满意足地回府。哪怕并无真心都只是逢场作戏,但他也一心希望皇帝能看到自己的种种改变。站在医馆门口的瑞雪目睹了宗政廷的这场闹剧,回头便又一脸不可置信地讲给萧离听。“我真不相信大皇子能有这种善心,他以前那些所作所为,要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呐!”

萧离不屑地笑了笑,一瞬便明白了宗政廷的用意。“他哪是转性,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这些事虽然都是做戏,可还是逐渐传到了宫里。大皇子党羽每日将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写进奏折里,都在劝说皇帝考虑恢复太子之位。老皇帝对宗政廷的态度逐渐改观,却还是有继续观察之意。这日朝堂上,处理完其他政事后,一向沉默不语的宗政夜突然开口。“近日坊间流传了许多大皇子的传闻,大皇子能够洗心革面,与兄弟和睦共处,能积善行德,救济百姓,都是善举,实在是值得推崇。”

宗政夜的一番话,让国公有些讶异。就连朝堂之上昏昏欲睡的皇帝夜突然变得尤为清醒,难得听这摄政王夸赞谁,大家都来了兴致。事实上,宗政夜压根一点也不欣赏宗政廷。在他眼里宗政廷是比宗政衍更草包的庸才,无能也就算了,还偏偏有那么多的野心。想要权势,无能便是最大的忌讳。宗政夜之所以这么当众夸他,只不过是想找些乐子罢了。毕竟这朝堂,已经很久没什么趣事了。宗政夜就喜欢有趣的事物,和人。“多谢王爷抬爱,政廷以前是糊涂了些,做了些错事,如今已经都改了,日后只希望能帮父皇分担更多难题,为天下百姓尽自己的一份力。”

宗政廷恭恭敬敬,又一脸温和地自谦道。皇帝看了宗政廷的模样,心里甚是欣慰。“廷儿近日的变化,不光摄政王看在眼里,朕也都记在心里了。如此甚好,你若有这样的济世情怀,倒是适合替朕分担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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