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跑得快，老太太的棍就要落我身上了。”

李香草知道这个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谁叫你给人找一老头的？老太太不得冤枉你是想卖姑娘么？”

“老头怎么了？老头有钱，两脚一蹬，那家产不都是她的了？”

赵荷花反驳。王氏拿鞋垫子打了她一下，“你光会说，你倒是自己去嫁老头啊。”

“成啊，娘，你给我介绍一有钱的老头，我回去就跟二柱和离，嫁老头去。”

王氏：……李香草掩着嘴偷笑，“你若真狠得下心丢了两个孩子，我给你介绍老头。”

王氏瞪了李香草一眼，“别瞎起哄。”

娘几个在正屋说了好久的话。王氏眼皮子打起架来，那姑嫂两人还兴致勃勃，她直接赶人了。李香草抬了油灯送赵荷花去客房，临走前，问了一句：“荷花，我跟你说认真的，那扫把星尽生事端，不如把她嫁了省事。”

“唉，这事我做不得主啊。”

若能做主，那丫头早就嫁了。“有何做不得主的，我跟你说，我娘家那边有个兄弟……”李香草直接吹了油灯，钻进被子，跟赵荷花继续唠起来。……天蒙蒙亮，古家人都起床了。时月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就给钱氏换尿戒子。钱氏生怕自己拉在床上，饭食能少吃就少吃，水能不喝就不喝，能憋就憋，所以，换得并不频繁。赵荷花不在，做饭的事落在古四丫头上。古四丫非常抗拒，“娘，我不做饭，我跟五丫去后山找野菜。”

“我不同意！”

不等周桂芬开口，古大柱就厉声插话进来。四丫被吓得猛地一抖，“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你要么跟我下地锄草，要么留在家煮饭，哪也不能去。”

古大柱强势道。虽说古五丫改了很多，可她终究是扫把星，他不愿让女儿跟她一块，怕沾染了霉气。“不，我就要跟五丫去后山找野菜！”

古四丫固执道。时月从屋里出来，恰好听到这父女二人的争吵。冲古四丫眨巴了一下眼，“堂姐，那我自己去就好了。”

古四丫一翻白眼。想得美，活她干了，不去盯着卖，怎能放心？万一这坑货卖完东西，不分她钱找谁哭去？时月见她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又道：“后山有野菜，你去后山找，我去南山找。”

“？”

古四丫满头问号。“没事的，大伯不让你跟我一起，那咱们还是分开出门吧。虽然南山可能有野兽，但为了找吃的，我不怕的。”

时月声音柔柔，微微颤抖，眸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倘若我不幸回不来，跟大伯也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去南山的。以前我好吃懒做，大伯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我会慢慢改。”

哐当！古大柱才拿起的镰刀，一下子掉了，差点砸到他的脚。古二柱才拿起的背篓，也险些掉落。稀奇，太稀奇了！一向只会大呼小叫的扫把星，竟然说得出这种卑微的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这丫头当真懂事了？时月抿了抿唇，长睫毛一抖，适宜地落下两行泪，“堂姐，一会儿你去后山，我去南山，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古四丫揉了揉眼，确定眼前的人是古五丫，才懵逼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