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顿跟一厂吃的比较愉快，后面都比较功利，都是请甲方吃饭。为了明年的销售业绩，张浩一杯杯的跟甲方碰杯，叶昭粗粗估摸了一下，一晚上张浩一个人喝了近两斤白酒，还喝了不少啤酒，然后宵夜的时候还要喝，主打一个把甲方陪好陪开心。叶昭中途上厕所的时候，好几次都看到张浩站在饭店外，扶着大树在那哇哇吐，她也才明白，那么多酒灌下去，就是肚量再大也装不下，只能喝了吐，吐了喝。很快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底，这个月厂子发了一大笔奖金，每个人足足有五百块钱，家属区的人各个红光满面，二厂效益好，才能发这么高的奖金，这也让其他国企的职工羡慕不已。家属区有许多人不都在二厂上班，毕竟从八十年代中期，二厂就不招工了，除了当兵回来安置工作，剩下就是顶职，以前家里大多数就一个正式职工，也就只能让一个孩子顶职，就算两正式工，也只能解决两个孩子的问题，而九十年代当兵很吃香，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上的。所以二厂很多职工子女或者媳妇啥的都在其他国企或者大集体企业上班，大家平日里一交流，今年各个单位的效益都不太好。除了几个效益不错的单位，大部分单位能把工资发出来就不错了，至于年底奖金，有的单位只发五十块，有的单位连奖金都没有。可二厂不光这个月发五百，据说年前还有一笔奖金要发，在二厂上班的家庭，今年都能过个好年。发了钱大家喜气洋洋，而到了年底该完成的订单都已经完成了，该结回来的款也都要回来了，甚至在吃年饭的时候，张浩就拉了几个明年的订单，现在车间不忙，过年的气氛就越发浓厚了。这是杜晓离开杜家的第一个年，她拒绝了去叶昭家一起过年的邀请，叶昭一家人团团圆圆，她怎么好意思去，她打算大年初三的时候，去叶昭家拜个年，这一年叶昭爸妈和叶昭都对她照顾良多。自己一个人过年，也不能马虎，杜晓在家属区看着家家户户开始晒腊肉腌咸鱼灌香肠，她也想做一点，应个景。因为现在单位工作也不怎么忙，加上快过年了，这个时候领导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有什么事就自己去忙。杜晓拉着叶昭陪她一起去菜场，叶昭一大早刚吃了一大碗牛肉粉，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杜晓拽走了。“昭昭，快点去，早上的猪肉好，朱大娘说了，买肉买鱼就要趁早上。”

待二人来到菜市场，看着人头攒动，听着声音鼎沸，这才发现八点半也晚了，大爷大妈门手上的菜篮子都装满了新鲜的小菜和肉鱼。杜晓来到朱大娘说的那家灌香肠做的最好的吃的那家，打听了一下灌十五梗香肠要买多少肉后，就兴冲冲的拉着叶昭去买肉。只是二人没想到，居然在肉摊上遇见了马良栋的亲妈和妹妹。此刻马老太正在跟老板讨价还价，唾沫星子崩得到处都是。“你这大肉买的太贵了。”

老板皱眉，“什么大肉，我这是猪肉。”

叶昭听懂了，甘省那边儿管猪肉叫大肉，因为那边儿有不少少数民族，因为有民族信仰，所以他们不吃猪肉，然后不知为什么那边儿猪肉就慢慢叫大肉了。“哎呀，猪肉就是大肉，老板你便宜点，你这价格太贵了，人家都买一块五，就你卖一块九，你便宜点我多买点。”

老板一听不乐意了，菜刀往案板上一砍，“不卖，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