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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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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蕊气的满眼通红快要哭出来了,慌忙无措地看向车内,又生怕夫人出来他们更加放肆,恨不得跟这些闹事的男人来个一决高下!

见她这般,那个年轻的卫鹰直接不顾前面虚伪的礼数了,冲着马车喊到:夫人,临安护送之职我们已经安然抵达,日后,还请夫人自求多福吧!

说着和年长的卫鹰二人就率先驭马离去,方才在小主人面前他们不好大作,现在离开了小主人视线,这个外贼夫人根本不具有任何权利和能力制止他们,他们一路隐忍送她到临安已经是仁至义尽!为了大当家, 违逆这区区蓖令又如何!等救到大当家,自然功高一切!

如此一 想,不禁更加策马奔腾,测想正浓时,马蹄刚四脚踏步不到十步,就被不明人士从后偷袭,被抓起肩膀撂下马背,身子腾空狠狠的丢下来,动作就像老鹰提小鸡一般,风驰电掣,不容小觑,这速度之快让他们来不及思考就重重摔在地上,面漏苦情,咧嘴哀嚎。

剩下想追逐而去的八个人看到此都警惕了起来,而顾寻风找人。在他们一阵惊喻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稳落而下,林苑看着面面相觑的他们一脸轻笑道:“若我真前去同颂军打招呼了,你们还敢进去吗?”

众人这才看清方才偷袭的是谁,怒又惊之,原来是这个外贼夫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千人的卫鹰中进入百强的,岂能让她如此羞辱?那受欺的二人从地上弹起开,又是年轻的那个人先破口大骂:你这个外賊愚毒的妇人!你这样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堂堂正正来比试比试!

他们也是听说这个女人是会些武功在身上的,曾经也是名暗夜,金陵府的重用之人,一次任务上山被大当家给截了下来当压寨夫人,山里人都议论就是她伤了梓钰小主,大当家却迟迟不将她处刑报仇,如今看来她是有些手段的。不过无论如何,她只是一个女人,又如此清瘦,论气度,武力定是不敌男人的,难道她的本事就是趁人不注意偷袭的?

大家都神色各异的看着她,她现在如此淡定,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武功十分自信,还是暗腹计划着什么,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这么捞住大当家的心,让大当家对她神魂颠倒,不顾兄弟之情,甚至把紫蓖令都交给她!

林苑的视线在这群卫鹰之间来回游过,凝眸冷静开口:“要比试当然可以,不过我只跟你们其中最强的那个人过招,给你们一个沙漏的时间,想好了就派人出列!

大家听着她的狂妄之言,不免觉得可笑,一个小小女子,敢这样挑衅他们卫鹰!她可知道卫鹰的武功比一般卫兵要强,而且武功路数复杂,暗用手段,如果来真的,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这朵花打成烂泥!

于是那刚被偷袭的年轻卫鹰,调整好身子胫骨,自告奋勇且用必胜的眼神开口道: 青鹰队百强榜石骏,前来讨教夫人,还请夫人不要手下留情!

不意外是他,林苑头也不回的开口:想好了?

剩下的人暗暗摆起了看起了热闹的神色,石骏和这未露过手的夫人,不知道谁会赢,这夫人看起来娇滴滴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忍下手,石骏的实力在他们这十人中也算前茅了,但是他太过年轻,暗防心不深,很容易遭人暗算,不然早就进入前五十了,现在他们当中最厉害的还属他身旁较为年长的岩力,相对石骏岩力多了些沉稳和暗防之心。

“夫人,可要小心!”

阿若和小蕊在一旁默默地替她忧心,这个情况交手是不可避免了,她们知道现在对付这些粗鲁的大老爷们,必须要用更粗糙的手段,不然难以服众!她们也只能祈祷夫人必胜了!

随后,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二人展开简单的切磋,令人失望的是大家刚搬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以为他们会风来雨去的在这林中明月穿梭个十来回,给他们看的足劲了才结束的,结果三下五除二,没到三招,石骏已经倒在在夫人的裙摆下起不来了,还哭着喊着夫人欺负人,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请夫人不要手下留情,不曾想打脸是啪啪的响,这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所有人惊呼,不敢质疑,岩力也是大开眼界,夫人身手了得,风池云卷,转瞬即逝,还没有看出来出的什么招式,就这样被迫结束了,而且发丝纹丝不动!说实话,他们队里也有武功厉害的女子,却也没有这么厉害的,见招拆招,招招避害又可化为攻击,真是如若蛟龙,惊鸿一瞥。

刚才本以为自己随意都能打败夫人的人,此刻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们有多轻!

石骏败下来,岩力还是不满的道:既然夫人身手如此了得,为何不想办法解救下大当家?大当家平时对夫人不薄,他如今有难你却视若无睹,你们江湖中人不是最讲情义吗?

岩力出言无疑又引起一阵公愤。

以为她会解释一番的,却只见她漠然开口:情义?你们都知道我是他强撸而来,他的恩宠对我来说跟残虐无差,又何来的情义?

一阵沉默,岩力又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夫人不要插手我们前去鸠松山之路!

石骏再次从地上起身,拖着满脸的泥尘灰气却虽败犹荣道:我们即使败在你的手里,也未必会败在颂军手里,对付颂军我们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将他们打倒!

“说的没错!我们势必打倒颂军!”

“夫人一身好身手,更是不需要我们了……所以,请你也不要插手!”

……

眼看着又引起一阵喧然公愤,情急之下阿若不得已走过来,对着卫鹰们高声喊道:夫人何时说过不管大当家的事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暗自非议,夫人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大当家!不然以她的本事若真想回趟临安,一个人悄然下山还干净利索,何故还要用紫蓖令调遣你们似拖家带口的跟着来?难道就是想受下各位的冷嘲热讽?

林苑看着两个不断替自己出头的丫头,虽然也习惯了风雨独享,却也不由得心中一阵细暖……

这两个人她一定要怎么带出来就怎么带回去,缺一不可!

阿若的话一出口,众人愤然的目光慢慢转为疑惑,阿若姑娘所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何为她们又称是去的临安?

有人疑问开口:临安城离鸠松山很远,那为何我们不直接去鸠松山?还要转这一趟波折?

看到大家静下来了寻答案,阿若转头看了林苑一眼,剩下的静等夫人开口。

面对大家疑惑不解林苑缓缓而有力的开口:因为你们清陀鼎已经出现了叛徒,若是直接对外称去鸠松山,细子传信后,颂军在鸠松山定又多派了一层兵力,大当家还在鸠松山,这对我们目前的局势来说大有不利,而我对外说去临安,那么临安城里肯定就会前提埋伏,重心也会从鸠松山移过来几分,而临安城也是途径鸠松山之路,此来一举二策。

听闻,大家才解开心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是错怪于她,却也虚心不低头认错。最后岩力放低声音开口:那……既然如此,夫人为何不早向我们坦言?我们早知道夫人的计划,就不会有这等误会之举了!

林苑说道:既然要演戏,当然要逼真一些,只有自己信了,别人才会信!

不曾想真相是如此,弯着身子的石骏猛然心里白感交集,神色凝重的看着林苑吞了几口唾液,最终还是保持沉默。

托着脱臼的臂膀直直的站在原地,想起刚才自己的那些粗言秽语,心里一阵愧疚。

林苑自然注意到他这边,这个石骏一路上就他小动作最多,这傲气的小青年,看着大约也就二十出头,面带风芒,肯定在女子面前出风头多了,青鹰百强者,模样也不差,难怪如此傲气,看着此刻灰头土脸的他,方觉得刚才她下手,难免有些重,前路未卜,不能让他托着伤上路的,所谓不打不安识,暗叹一口气,林苑直径走到他面前,石骏则是一脸惶恐地看着她,以为她没打过瘾,又想揍他,赶紧后退几步磕巴道:夫人,你……你又想干嘛?

林苑没理会他的小动作,上去一把抓住他脱臼的手臂,揉准给推了回去,随着石骏含泪大叫一声,抽回自己手臂时,发现已经被治好了。

不可置信的样子,片刻,他挥着手臂,恢复起笑容:好……好了……夫人,多谢夫人不计前嫌!

大家被他这狼狈的样子逗笑,看阵势大家和夫人的误会也在这场热笑中解除,林苑还命阿若拿出药来给他,阿若奉命从袖中拿出擦伤药递给石骏并对着他说道:我家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的粗莽,记住,你可千万别再闹事了!

石骏慢吞吞的接过药重重点头,看着阿若一脸的尴尬笑。

这场闹剧算是化解了。

就在林苑以为事情结束准备回到马车上,就听到有个人喊:夫人快看,这草丛里卡有一撕残布,布上写的胄字,咱们清陀鼎独有的!

说着大家闻声看着,那个卫鹰已经拿起那块布子走过来要交给她,大家纷纷从旁向查看,果然这布上还写有青驼鼎的密语。

林苑警觉起来,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布子,而是直接询问密语是什么。

几个人便开始解起密语,片刻差不多同时开口:密语写道大当家他们已经从鸠松山逃到凤屿天城了……

凤屿天城?林苑眉头又紧了几分,怎么不偏不倚逃到皇城去了?

知道凤屿地理位置的人已经开始着急了:“凤屿天城可是颂国的皇城!千万重兵,铁如牢笼,大当家……

“皇城?这消息太突然了,到底可不可靠?”

“这密语只有我们青鹰中人通晓,这一看就是哪位卫鹰在逃跑间不忘割袍血字,留下线索,不会是假!”

阿若犯愁的看着林苑:那夫人,咱们岂不是真的要进临安?

林苑陷入深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消息属实,去皇城只能途径临安城了,看来临安真是跟她太有渊源了……

“夫人,情况有变,咱们现在怎么办?”

石骏和岩力作为这只卫鹰队的首领,也是来征求她的意见。

林苑深想一番,心中决定了要去凤屿天城,她开口道: 那只能改道先进临安城了!

石骏道:可是夫人,这道门看守森严,咱们怎么才能进去呢?

听闻,林苑忽然低头浅笑道:这还不好说?我去打声不招呼就行了。

难得破天荒的夫人跟他们开玩笑,阿若和小蕊总算才稍微放心一下。

石骏连忙摆手拒绝并笑嘻嘻的道:别,别……夫人,刚才是小的们不对,言语冒犯了您,您就别开玩笑了……

林苑斜了一眼他那讨好的笑容,暗叹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这立马就换了副嘴脸,都说女人变脸如变天,改形容男人才是吧。

随后, 她说道:先去前方城外驻扎客栈进食,若是真进了这城门,也还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达临安街。

石骏既又两眼放光:夫人海量,果然是要好吃的好喝的招待我们!

身旁的小蕊忍不住替夫人接了这话:这个你们就记得了?小主人面前交代的话你们倒是忘的一干二净!

石骏捂住自己嘴,赶忙一脸认错的神色。

看着他们闹腾,林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往事,一脸深远,不过即刻就淡了,她调整好状态,目测着前方,那客栈是这方圆几里唯一的一家面馆,路过商客舟车劳顿,少不了停下喝上一碗热腾的汤,里面定是人龙混杂了,去看看会不会寻到什么法子……

本以为能在这家客栈吃好喝好一顿,没想到他们到达客栈时,发现客栈里外都绑着白条,撒满白纸,像是在举办着丧事一般,可是面馆老板又在如常的做着生意,桌子上也不缺吃面的客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蒙着疑惑的心理,林苑一行人点了羊肉饺子,却被面馆老板告知:现在城中那户人家还能沾一点油水,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吧?只因一个月前,德炀皇帝驾崩了全颂国依照大颂立律戒荤戒淫守丧一个月,家家户户还要绑上白条,以示慰念。不过今日可算是最后一天了,我们也禁荤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内整个大颂白纸乱飞,白布成景都成了送丧之地了!

颂国皇帝驾崩了?这真是一个惊天雷人的消息,林苑瞳眸不自觉放大,满目震惊。这么大的消息她竟然浑然不知,这个德炀皇帝听闻一直身子健朗没什么大病,这忽然离世确实离奇,他在世时算不上什么明君,却也是让颂国避免了很多战乱,百姓安泰,如今死了,白条覆城,这颂国的天,是要变了吗?

而她最关心的,是现在谁登上了新皇之位?会是谁?会是凌风吗?他坏事做尽,赶尽杀绝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的位置他如今得到了吗?

没等众人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老板又小八卦起来:更让人惊讶的是皇帝死前竟然传位给了他那个无人举荐的七皇子,把那几个满腹经纶,聪明能干的儿子都给赐为番王了,谁也不知道帝王的心思,现在整个颂国人云亦云的,各种谣言满天飞,你们进了城就知道了……

惊呼怪哉,更让人奇怪的新皇竟然是资质平平的玄容?不是心狠手辣的凌风也应该是野心勃勃的玄明,又或者城府极深的三皇子,才能平复满朝大臣的附议吧?按理说实力,手段,野心,权谋,这皇位应该是这几人之间莫属了,特别是那位金陵王,之前就有传出流言皇帝暗喻他为太子的昭旨了,就等着时辰到宣布天下了,可惜。他这大半辈子的心血,终究是落空了……世间怕没有人比他更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了吧,即使是踩着最亲的人骨血上位,他也不会有一丝毫犹豫!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皇帝之前明明也十分宠信他,经常召见,棋文弄武,毫不落下。相反对玄容十分冷淡,外人看来他连竞选的资格都没有,大家都以为太子之位会落到凌风或者几个旗鼓相当的皇子手上时,先皇帝却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帝王之心,果然真令人费解。

关于这个玄容,她知道的信息较少,只知道他在皇嗣中排名第七,外人评价是“庸懒散愚,纨绔不堪大用。”

她也没有见过,毕竟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只喜欢斗蝈蝈看戏存在并无任何威慑的人,谁会去过多关注,现在看来,他是被皇帝保护的很好,那些冷漠的态度都是给他的保护色,这可是大颂百年来的江山社稷,甘愿交给他那将是托付了多大的希望?先皇帝当然比别人更看清他们的儿子,难道这玄容是表里不一,平日故作懒散堕落是给人看的?

所以今日,他们一行人也只能吃上素饺子了,三五人一桌,一下子就把这小面馆快要挤满了,进食期间,不知是否穿的太华丽的缘故,竟有人前来搭讪。

是一个同样身着一身华服的小姐,看见她们就兴致勃勃的上来问道:这位姐姐,天热寒冷,眼观没有更合适的位置了,能否通融一番让小女子和你们坐一起?

看着模样也挺舒适亲切,身后有仆人有侍随,驾驭的马车也十分华丽,想必哪家的千金小姐远赴天城吧,跟她们打招呼难道是觉得遇到同道人了?

他们是什么人?在国丧这个时候驾驭着如此豪丽马车进天城,难道是进宫选秀的?大颂国法确实有规定若一代帝王陨落,新皇登基后的三个月内必定要举行头次秀选,作为送天丧,冲国喜,迎新基之礼。

可是这才过了一个月,皇帝丧期刚满,这小姐如何就急着进城了?

“ 小姐若不介意,可坐下同饮。”

看着诚然满面的人,林苑也大方让她同坐。

那小姐看着也是个随意的主,只见她点了两碗韭菜饺子,等上了饺子后更是毫不掩饰的大口吃起来,只是这吃相,坐姿,以及粗糙的肌肤,怎么看都不像能坐着如此华丽马车的主人。

身后的丫鬟轻咳了几声,更是满眼的愁,应该是想提醒她注意风范,这让林苑对她的身世更是好奇了。主动开口试问:敢问妹妹孤身独行是要去何处?

那姑娘没听丫鬟的暗示利索的喝完最后一口汤,笑咧咧的开口:想必还是跟姐姐同路呢,姐姐生的这般貌美,应当也是赴天城参加十五后的“进秀礼训”吧?

这小姑娘,说话也是毫不忌讳,跟那些交造作娇滴滴的大小姐完全不同,于是林苑回道:姑娘真是厉害,竟一眼看出来了我的去途,只是选礼在十五日后,你们怎么就提前来了这么多天?

那姑娘又大大咧咧的道:我爹说,提前来习惯天城的风水人情,多认识些红颜知己,对十五天后进宫是有好处的,所以就……想必姐姐你也是一样的吧?

林苑会心一笑道:我倒不如姑娘自在了,我提前入城是有些其他的事情。不过,你爹说多结交些良友,总归是没错的。

听到林苑这么说,那姑娘忽然就满眼金光的道:姐姐,我觉得你面冷心善的,与我很是投缘,很想跟你交个朋友,这样咱们进宫好歹也有个伴儿,你看如何?

听闻,林苑忽然计上心来 笑容未减道:好啊,我也觉得与你很是投缘,不过不知道姑娘芳龄几何,又是哪家的千金,才好比对比对咱们谁是姐姐谁为妹妹啊。

身旁的阿若和小蕊一脸懵懂,不知道夫人同这个傻大咧的小姐周旋什么,夫人很少与人打交道,连她们都很少跟她说得上话,别说是陌生人了难道是她想到了什么进城的方法?

那姑娘来了劲开口道: 我叫孙敏黛,珩阳人士,刚满双十,家父是武部将军孙镇东,我在家中排名第二,本来这上边的命令是要家中嫡女入宫的,可是我大姐常年抱病,实在出不了远门,更别说远赴这天城了,所以我爹就跟上面申报由我来替姐姐进宫。

说到最后,小脸也是沉了下来,想必也是不情愿入宫的。

听她说完,林苑也是诚意的“自报家门”:这么说来妹妹还真要称我为姐姐了,我姓高,字溪雅,大你一岁,父亲高密如今在朝中担任朝庭佐相,高家女儿就我一人,我也别无选择的就被父亲送入宫……

孙敏黛看着同病相怜的眼前人,更是增情的站起来叹息道:原来姐姐同我一样,都是别无选择,但是姐姐你不要难过,你生的如此美貌,进宫定会圣得皇上宠爱,艳压群芳,再不过以你们高家的权力,封个贵妃,也是合常理,到时候可别忘了妹妹我。

孙敏黛猛然站起来,这粗直的语言让身后的丫头都为她捏把汗,这小姐口无禁忌的,什么话都敢说,还真是不适合进宫,说话期间腰身晃了一下那挂腰间的金令显得十分夺目,林苑有意无意的漂了一眼,只见上面还刻了一个大大的孙字,大户人家的金通令果然不一样,独有,彰显。

于是,回礼为由她也起身来到孙敏黛身旁,步伐优雅高贵,阿若和小蕊依旧不明的看着,只见她走到孙敏黛身侧,从自己头上取下了唯一的一枚株花簪,然后对着孙敏黛诚然道:孙妹妹,这株花鬓簪平日里是我最喜欢的,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专门请法师开过光的,是个吉祥物,既然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了,那姐姐今日就把它赠予你,希望此次出行能护你一路平安。

孙敏黛看着对方此举,满眼受宠若惊,高官女儿与自己结交,那自己以后在宫里相当就有了个靠枕了,赶紧也取了自己身上的香囊,有些激动道:高姐姐,你赠这么贵重的礼物,敏黛受之有愧,这个贴身紫叶香囊我娘说也能防病辟邪的,回赠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林苑没有直接接过香囊,而是将手中的株钗亲手给孙敏黛戴上,二人就这样交换了信物,石骏他们也注意到了她们那边,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注意情况。

看到此举是忍不住跟一旁的岩力吐槽道:夫人在搞什么名堂?这大半路劫杀出来个陌生人都能结交?这女子们怎么都爱弄这些花花水饰?一个钗一个包就能结情了?

一旁的岩力没理会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二人动静,一刻也不放过,这事肯定不简单,他所觉夫人跟那个女人深谈定是有所图的,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像夫人那样的女人,眼里清晰,看的极淡,她不会白白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到夫人刚给那女人戴完头饰,便扶头摇晃的整个人不慎往那女人身上倒去,就在众人惊呼搀扶之际顺走了那女人腰间的金令,塞入袖中,动作敏捷流畅,夫人原来是为了偷金令!不过这如此顺溜的偷盗法以前不会是经常干吧?

而石骏看到夫人晕了,则赶紧离开坐位上前去查问,岩力咬着筷头饶有兴趣地想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这夫人不仅武功高超,装柔弱也是有一手啊,看这故作病态的样子,不认识的真以为是常年身子骨虚弱了,谁会想到这“我见犹怜的弱女子”实际上是能一打十个猛汉的女魔头!

不过他才刚看入戏,那边就传来小姐身子不适即刻启程的声音。岩力有些意犹未尽的跟着兄弟们起身走去,跟那傻女人告别后,两个丫头搀扶着夫人离开,那傻女人还在身后一脸担忧:那我们说好了,天城再见!

无奈的摇摇头,这夫人还真能三言两语就驭得人心啊……

上了马车,林苑透过窗缝看着远处还愣站着的孙敏黛,眼里透过几丝愧意,对不起,敏黛,可惜我并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高小姐,你去天城是受荣待封,我是争一朝一夕赴刀下救人,刀下亡魂不等人,我必须要尽快进城,若此番进城还能全身而退,我定还你这份真挚!

树下的孙敏黛一行人目送着她们的马车缓缓进城,看到高家身后的随侍个个都年轻力壮,整齐有序羡慕不已。这才是真正大家闺秀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身后,一个老妈子,两个丫头片子,再一个马夫一个小厮,还一个一个歪脖子病气怏怏的,精神最好的就是她这个小姐了,还好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强盗,若是遇到了危险,怕是还要她来保护他们的安危呢!

思绪回到几天前,父亲不在,事出有因她回府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几个人应该是大夫人选的吧?无非就是怕她成功入宫得升荣,而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心生妒忌,找了这么几个人来保护她,实际就是想她早点死在路上吧……

一阵冷风拂过,两个丫鬟也扶她回到马车去了。

城门下, 有了金令顺利入了城,马车内林苑歪头靠着,方才还一直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方法,现在可算是进来了,可算长伸了一口气。

过了很长一段路,小蕊忍不住疑惑道:夫人,为何方才咱们不直接冒充孙敏黛进城?这样的话她没有金令守卫就断定她是假冒的,不给她入城,她就不能有揭穿我们的身份的机会,我们在里面不是就少一分危险?

林苑浅看小蕊一眼略有赞扬道:小蕊你心细,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如果我们冒充孙敏黛进了城,那到真的孙敏黛进城的时候守卫也会查她家底,如果守卫发现有两个孙敏黛,就会断定有一方是假冒,到时全城戒备,极力追捕,反而对我们不利,而且孙敏黛手中必定有有新皇召之入秀的召旨作证,到时候我们这个冒牌的孙小姐就暴漏无疑了。

这番小蕊倒是通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夫人,咱们冒充这个孙若冰,如果哪天孙若冰也进城,那咱们或早或晚岂不是也要暴漏?

林苑又耐心道:孙若冰的父亲孙海只是个下三品中官,新皇登基内定第一批秀女要贾三等官以上的家境,皇家内幕,当然这是不对外明说的。所以孙若冰暂时还没有入选的资格,我冒充她不过也是因为这金牌上刻的这个孙字。

她的解答,这让两个人茅塞顿开,阿若这才放心明朗道:还是夫人思虑周全,这样一来孙敏黛进城之时就只是觉得金令是不慎掉落了,不会想到其他,而她拿出那道召令一样可以进城,这样咱们就可以各用各的法子,互不干涉,一起进城,一举两得!

两人是越发钦佩夫人了,手段高明,心细如发,而且果断雷厉,说是女中诸葛也不为过。

小蕊打趣道:一路跟着夫人,虽然波折不断,但是却能阔别视野,学到了好多聪慧的东西,夫人,您真厉害!

林苑不以为然道:见多识广罢了。

这些手段,计谋,深宫清规她哪里又是轻易得来,回想起那一年被凌风送入那个叫“鬼见愁”的地方。驯化栽培,强硬地打开了她对世间所有的见解,鬼见愁那地方如同它这个名字一样,不是人待的。若不是她真信了他的鬼话说只要活着出来就娶她,在那个鬼待都会被折磨的受不了地方里她根本撑不到出师!

一想到那个暗无天日,昼夜不分的窟洞,她还是会后怕,那些人想把他们驯化成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暗夜,当成一个个听话的走狗替他们卖命,所以在里面,刀枪弩箭,琴棋书画,江湖鬼术,深宫清规……无所不学,若是挨不过,就会受到各种酷刑折磨,就算死了也就拉出来埋在山口,当作下一批新人上山的阶梯罢了。

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凌风会送她去那个地方,但是看到别的暗夜都被他下毒牵制,而对自己他没有用任何东西来牵制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只是觉得他身边或许缺少一个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人,而自己学有所成之后定是能陪他站在顶峰!现在想想,凌风用来牵制她的不就是自己对他的那份情吗……

爱情的毒比外毒好用多了,控心而制,肝脑涂地,而且没有解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毒了吧?

二人又看到夫人神色飘远许久,夫人最近老是爱神游状态,定是有什么心事,刚想呼吁她醒来,马车头就被 一个重物给撞到了,晃动了几下,随着一声近距离的男子呼痛声,好像是外面发生了争斗,一刻间,林苑回瞳过来并警觉的半跨过身子撩开门帘子查看外面情况,只见马车外,一男子滚在她的马前木轮下卷缩着身子,一脸尘灰的痛苦哀嚎。这应该是刚才撞到马车的人,他怎么会好好端端撞上马车?察觉这情况应该是被人扔过来的,那人虽然狼狈,但是身着贵服,头戴玉帽,看样子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哥。

与此同时,忽然空降一个黑衣蒙面人,举刀就要刺向他,他还算敏捷的侧身滚到一旁躲过危险一劫,那人再次刺来,马被惊到抬脚尖叫,眼看举起来的马蹄要踢到自己,黑衣人被迫停手后退,而地上那人顺势爬到马车前室,上半身双手撑在马车头上,下半个身子却爬不上来,呼吸未定,有气无力。猛然抬头,对上林苑探惑的眸子,林苑浅看他一眼,只看到一张土灰尘气的脸此时发着抖,看不清原来容貌,此刻朱唇紧闭,眼瞳里带着几分坚韧之气。林苑很是奇怪这人被揍半天竟然不喊一声救命?生死之间,短短对视的这几秒里,一大帮官兵从四方追随而来,边喊着:大胆贼人,千人大军在此!还不快束手就擒!

而那黑衣人也是这个时候快刀斩乱麻似的举刀倾力砍来,林苑愕然这被追杀的小子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竟然惹的千人大军出动?定是个身份高贵的主,两边与她都无冤无仇,一边是功夫了得的黑衣人,一边是高兵,黑衣人寡不敌众,自然是敌不过的,她不能得罪这些官兵,今日出了这个岔子官兵们等下肯定会更加严查过路者的身份了,眼下她只能救下这小子,来和缓官兵,想着伸手一把将他拉上马车前室,那黑衣人的刀眼看着刀锋就要落到他后背,林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蹬到黑衣人脑门,黑衣人被这一个回力踢飞,后面官兵趁机蜂拥而上围住,黑衣人大开杀戒,血溅四方,可想而知挣扎没一会儿就被降服了。

颂军果然在临安城口布下千人大军,应该是清鼎那细子告了密,跟她猜的没错。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还是陷入了这个已知陷阱!不过目前情况,她救下了这个人,局势可否反转?

官兵们降服了黑衣人,为首的那官大人第一时间就一脸有惊无险地跑过来请罪道:大人恕罪啊,臣救…………属下救人来迟,还请大人莫见怪。

林苑看着这官大人穿的官服,乃是孔雀绿高等官服,这是知州以上的官职才可穿戴,他还称这个小子为大人,难道这小子官职比他还高?难道还是总督州不成?

那小子估计是吓得不轻,一脸的傻愣,听到那个官大人喊他好几声才回过劲来。

那小子回神来就跳下马车,然后才一脸平复的对着林苑鞠礼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姑娘真是好身手啊!

林苑踩着梯子也下了马车,闻讯出来的阿若和小蕊也跟着下来候着,三人与那小子面对面站着也鞠了个回礼,随后林苑开口道:大人夸奖了,能帮到大人是臣女的荣幸。

那小子没有理会官大人倒是一脸的兴致好奇问道:姑娘好谦逊,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林苑顺风回道:臣女确不是本地人。

那官大人打量一番也跟着道:姑娘一看就是刚入城吧?昨日也是一辆外地马车经过这里里面就藏了贼人,导致今日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防患,朝廷加大了查贼力度,还请姑娘出示金令,通报去处方可继续前去。

此话一出,届时大家都陷入了不安之中。没想到,现在这些狗官府查的这么严。

林苑听闻马上恭敬的掏出腰间金令,递给那官大人,柔声道:臣女名唤孙敏黛,父亲是武部孙镇东,此次进城是受新皇召令,入宫去受进秀礼训的。

那官大人长哦了一声,打量了她一番,才将金令取来,并双手奉给那小子悦道:大人请过目。

那小子接过金令,看了两眼,就将它递回给林苑竟满脸悦色的道:原来是孙将军之女,虎父无犬子,难怪出手不凡。

说完不顾满脸脏垢上下打量着她,眼神欣赏无比,倒像是孙敏黛给他当妃子一样。

林苑被他怪异举动不免给逗乐,她嘴角微微上扬依旧礼貌道:大人夸奖了,受父亲影响臣女只是会些防身的简单功夫,谈不上不凡二字。

那小子竟直径道:孙镇教女有方,孙小姐不仅身手非凡,更是气质绝佳,谈吐大方,这一批秀女中势必会艳压群芳,一举夺魁呐!

林苑故作受宠若惊:大人夸耀,臣女惶恐,今生有幸,能入宫见到皇上一面,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不敢存有任何僭越之心。

那小子认真听着随后朗朗大笑道:秀女之选,本就是一场比赛,你要有夺魁之心方才是对皇上最大的尊重和帮助!再说,我敢担保,皇上见了你,定是只有欢喜!

“大人真是高看臣女了,那就借大人吉言吧。敢问大人,如何称呼呢?”

林苑疑惑,这个人这么了解皇上喜好?他是皇上的什么人吗?

那小子摸了摸鼻尖随即道:实不相瞒,我是皇上钦准的君遣大人,出宫替皇上体察民情的。

说着还将身上的令牌取下,林苑举头看到只有皇室贵族才能佩戴的身份牌,金闪闪的上面刻着一面刻着“君遣”另一面刻着“ 永宣 ”二字。官职加佩名,这小子原来是个君遣,君意为皇上,君遣意是为皇上所差遣之事,美曰其名君遣大人。能坐上这个定是时常伴皇上左右的,年纪轻轻就有所为,难怪这个官大人如此巴结,他如此了解皇上喜好那就说的通了。

林苑又故作惊吓的道:原来是君遣大人,请受臣女一拜。

说着又鞠了一躬。

那君遣大人赶忙说道:孙姑娘就不必客气了,快些请礼。

林苑直起了身子,那君遣大人看着兴致颇高,还想再跟她语言下去,但她不能再这里耽误时间了得赶紧离去,于是她道:大人,天色不早了,臣女还需赶车赴宴,就与大人在此别过了。

话刚落,君遣大人还没发话不料那个官大人又拦住道:孙小姐且慢,由于这段路况今日比较特殊,为了防止贼人再次潜入队伍里,孙小姐必须拿出新皇召令做登记,方可继续前行啊。

官大人的发难,让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身后的阿若和小蕊都深深地揪着心,暗里紧张对视,怎么办,她们手上并没有召令,再拖下去怕是真正的孙敏黛要追上来了……

听到官大人的要求,林苑毫不犹豫地立马点头会意,并说自己上马车取,然后转身就要爬上马车,一副是去取召令的模样,石骏和岩力他们也是暗中捏着汗,空气里仿佛上了一层冰,卫鹰们呼吸都凝结了!敌方千人大军,他们一旦败漏,在劫难逃,此时此刻,夫人打算又何如应对?

届时,所以人救命的眼神都投到林苑身上。

远处只见夫人前脚刚踏上梯子,就抬手扶头停顿了起来,身子前倾了几下好似也站不稳了,夫人这个时候又头晕了?是不是夫人也忧心惧怕了?不明意思,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光一刻未离开过林苑的君遣大人看到她此举,立刻蹙起眉头,大家目光也都是紧盯她这边,一阵旋风吹来,下一秒她就身子后仰晕倒在地,迫不及防的,君遣大人见状立即上前查看,阿若和小蕊也跟着拥上来大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君遣大人将她上半身子从地上半抱起,看到她已经昏迷,目光投向阿若她们开口急道:你们家小姐可是患有什么旧疾?

阿若眼珠子一转,立即点头哭道:是啊大人,小姐从小身子不好还非要练武,定是刚才与那贼人交手太过用力,导致小姐头疼的隐疾复发了,求大人快快救救我家小姐……

小蕊明白了什么也哭着急切道:是啊大人,这荒郊野外的,药师难寻,一刻也耽误不得,奴婢求大人快送我们家小姐入城救医吧!

那君遣大人听闻不满的看了她们一眼责怪道:你们家小姐有此等严重的隐疾,你们怎么不早提醒她上车休息?吹了这么久的凉风,她身子骨如何哪撑得住?

阿若顺时急道:都是奴婢们粗心,还请大人快快让我们上路吧,耽误了小姐病情,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官大人倒是眼神不太友好的冷道:那丫鬟你就赶紧拿出召令,然后带你家小姐走吧!

小蕊马无措的道:那诏令小姐小心护着,放在箱子里最里层,东西杂又多,翻开定会费些力气的,我们家小姐这病一刻也耽误不得,大人,求求你们看在刚才我们家小姐救了大人的份上,通融一下先让我们家小姐看病吧?

看着两个哭啼啼的丫鬟,君遣大人无可奈何的道:那就快快送你们家小姐入城吧,记住,务必要照顾好她!

说完转身对官大人说:准备一下,我们也启程了。

那官大人看到君遣大人这么容易放人不轻言的嘴里还念着:可是……召令……召令……

不料遭君遣大人直接白眼:孙小姐为救本君惹隐疾复发,大人就不能通融一二?

见此那官大人才尬笑几声道:那既然君遣大人发话了,属下既有不从的道理?

阿若和小蕊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那个官大人,恨不得连呼他几大嘴巴子,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还好这君遣大人品行还算不错。

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想到的是身后跟着一大批官兵,本想一路逃避官兵,不曾想官兵直接送她们入城,不知道是什么狗屎运了,也不知是该喜该忧……

一大堆人马就这样出发了,马车内,林苑醒了过来,嘱咐阿若给自己下了点麻药,这样等下如果有大夫过来给她查脉的话好歹也查出个脉象虚弱的症状,骗过他们。

怕药效消耗太快,林苑叮嘱她要下五分的量。

还好随身携带了麻针,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这样也能因为病情拖些时间去参加什么秀礼,不然这君遣大人要是想一路护送她们去,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待阿若施针结束后,她们已经快要抵达临安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受了麻针的影响,她此刻确实觉得虚弱无力,加上这几天没睡好,还真有些觉得头痛。

她背靠着小蕊,身子有些沉沉的,闭目养神调养一下。

阿若收起麻针,看着夫人如此,一脸心疼,麻药最伤身了,为了防敌,她这针里还加了点让人头痛脑热的东西,虽然给她上的不多,却也还是让夫人身子不适了。

不知不觉中,林苑顶着沉沉的脑袋睡去,还做起了梦来,梦里有爱有恨,都是些琐碎的日常,一梦醒来,已经到达临安。

她们在临安城一家客栈住下了,差不多十二更天她才醒过来,阿若说君遣大人已经找过大夫给她请过脉了,那体内的未驱赶完全的寒气,和虚弱的脉搏让他们相信了她患有隐疾,于是开了好几幅驱寒的方子。君遣大人还说她身体不好不必急着去参加礼训,宫里拿边他会派人传话,让她暂且在这里安心休养几日。

林苑扶着额,半起了身子问道:那君遣大人现在人在何处?

小蕊手里端着碗药边用勺子搅拌去热边安抚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他们压着那个黑衣人已经赶着去天城了,咱们这里现在是安全的。

去天城了?那就好,省得她还要想着怎么开脱他们。

林苑看着小蕊碗中黑乎乎的药水,皱起眉头:既然君遣大人已经走了,这药就拿去倒了吧……

一旁给她铺好垫枕的阿若却赶忙阻拦道:夫人,您身体确实需要补一下气血了,您本就中气不足,寒气在内,又受了麻针!身体是很虚弱的,这药里加有珍贵的药材鹿宝党参,喝了对身体大有好处。

没想到,她身体现在这么脆弱,罢了,这往后越发冷了,她若不补充点体力怕是真熬不住这冬日冷洌。

接过药,又是一饮而尽,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涩苦,回味还有一丝甘甜。

她刚喝完药,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让屋内几人不得不警觉起来,是谁这么着急敲门?

阿若前去开门,石骏没等阿若开完门就推门而进,言语促急,神色严厉道:夫人,我有急事禀报……

阿若关紧门窗,开口斥责:石骏,进夫人房间怎么能如此疾奔!

看着石骏焦急地神色,林苑不想听其他废话了直接开口问道:什么急事,速报来!

石骏也不参杂其他废话,直接利索道:君遣大人急着回天城,是因为大当家在天城已经被伏诛了!

此话一出,林苑觉得心头一颤,脑子一片哗然她立刻摇头反驳道:不可能,林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伏诛了!这消息哪传来的?

阿若和小蕊也是跟着忧急了起来,若是大当家真的被伏了,在天城真的就死路一条了!

石骏强烈道:是真的,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临安城,客栈里我方才无意中听到有食客讨论,便去探了底,结果真的探到大当家在今日午时被伏的消息,现在在天城已经被当众锁铁游街了,临安城好多人都已经赶去看这个热闹了……

锁铁游街?若是真的,那她该如何从这千万大军中救出他?她犹豫片刻,最终握紧拳头坚定道:吩咐下去,喂饱马匹,今夜子时,秘密出发天城!

她闭上眼睛,她需要临时决定一个周密计划,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时刻,更是要保持冷静,有可能这只是颂军扰乱人心的诡计!

石骏走后,她起身查看包袱里的东西,筛选重要的东西拿上,改装,束发都要换成最简易的,以免行动不便。面纱,迷药,暗器,银子,缺一不可。

阿若拿出一身夜行衣,问道:夫人,咱们是否换上这个?

林苑看了一眼摇头道:不,咱们子时出发去到天城怕是已经天亮了,一身黑衣倒是会引起怀疑了,不能太过行客化,换上普通的简袖衫,一切正常女子妆扮,在人群中,才能免去他人目光。

阿若点头道:是奴婢思虑不周了,那夫人,奴婢现在给您梳妆吧。

暗里放松一口气,本以为夫人听到这消息后会因紧张缺少判断,现在看来夫人的心理承受力,是远在她们之上的。

看着夫人凝重的脸,小蕊不忍道:夫人,可是您的身体……

林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你们无须担心我,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娇弱,刚才不是喝了一碗补汤了吗?现在觉得十分精神。

二人知道夫人是怕她们担心才故意说的这么简单,夫人跟大当家真是很相似,苦楚都不愿意与人分担……

凤屿天城

颂国最繁华的地方,也是颂国的都界,退去了漫天白布,四衢八街恢复了红灯绿瓦,木阁雅巷,玉石铺路一切皆是那么高不可奢,街上人群亦是红飞翠舞,鱼龙混杂,山车海人来往络绎不绝……

昨日听闻朝廷抓到了一直祸乱颂国多年的清陀鼎山贼大王,还会将他拉出来游街示众,这街上五湖四海的皆来观看那一直是颂国心头大患令人发指的青坨鼎魔头是何等模样……

那一方山寸多年来一直是人们心中的黑暗地势,虽处于颂国地界,却是颂国唯一管控不了的地方,那里头的歹匪更是杀手如麻,吃人不吐骨头,一些亡命之徒,赌徒,毒枭的聚集地,许多上过山的人,唯有一人逃命出来,却也是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器官不全,半人半鬼。逃出来没些日子,就疯癫痴傻,就死前还念叨着哀求之言,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的折磨,那山头里面的酷刑是多么的骇人惨况。

今日能抓到那魔鬼头目,处以极刑,真是大快人心,最好所有酷刑都用上,慢慢折磨致死,再剿了那清山,让所有山里头的人也尝尝这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滋味。

午时,林苑吩咐十人潜默跟在身后,她们三人则进入人群中,打算暗中观察这消息是否属实。

只看到街道周围都有官兵把守,这人群中肯定也藏了许多便衣侍卫,她们得多加提防。

潮起潮落,人群众众,正午已过,却不见有犯人推出游街,底下百姓也众论纷纷。

不知道是不是站的久了麻了的原因,还是寒症发作,只觉得身体从头到尾酸麻无力,心悸怔忡,看着面前众多身影游来游去,只觉得胸口燥的发慌,心火旺盛的厉害,似需要一个爆发口。

看着呼吸大跌起伏的她,身旁的阿若凝神道:夫人,午时早过了,眼看就要步入黄昏,这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引我们前来?

阿若的话有似醍醐灌顶,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只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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