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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上街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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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认识他儿子。桑大人的注意力又从蔬菜,转移到了观察儿子,直到小厮端来一盆鲜美的肉丸平菇汤,他喝了一碗,又想喝第二碗。桑种柳看见平菇很高兴,悄悄告诉爹。“我们在船只上吃的平菇就是它了!是不是很香?”

“香,特别香。”

“这平菇真的不需要土就能栽培吗?”

“嘿,跟您说了多少次,您就是不相信,今天正好董家人在,我说了你不信,让正主给你说。”

话题引到种平菇上,桑大人终于插上话了。董有森和桑大人聊起来,那叫一个热亲,赵远都插不上话了。自从他习武当府兵,再到远离家乡参军打仗,有多少年没有握锄头了?赵远负责帮忙倒酒,这样的举动落在文官的眼里,则是另外一番意思。呵,我就知道。——这几乎是所有到场文官的心声。而武官这边则是人人愤慨:一个刀剑都举不起来、弓箭都拉不开的文官,有什么资格让总兵倒酒?文官和武官们私下眼神交锋八百回合。才聊了几杯酒的功夫,桑大人忍不住和董有森称兄道弟了。他好久没有聊得如此畅快,从董有森的口中,他了解到了临安周边的农业发展。其中最吸引他的莫过于种植甘蔗,采集以后用于红糖、白砂糖制作的整个农业体系。甘蔗适宜在阳光充沛,少雨水的环境生长,也就说青泥浦很适合种植甘蔗。桑大人立刻提出想要秧苗。这对董有森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行,我明日禀告了娘,再修书一封回临安,一定让我大哥托人把秧苗带过来。”

桑大人闻言,哈哈一笑,拉着董有森小酌。赵远他爹一向是走南闯北的,对农桑之事也不甚熟悉,在席上不怎么搭话,就扮演安静吃吃吃的角色,过来给他敬酒的人也只是武官。赵远这桌吃的时间格外长,连宋知县都落筷子了,桑大人还在一杯接一杯的饮。等桑夫人拿着李英兰写好的种菌子方法出来,她和儿子一人一边扶着醉鬼回家。宋夫人和宋知县聚首,回家的路上就在交流今天外院和内院的经历。宋知县喝得微醺,眯着眼睛听媳妇说话,末了他才搭腔。“夫人的意思是,赵总兵的俸禄,先自己贴钱按足数给?我们拉拢为宜?”

“是呀,老爷您想想,以后赵府和董秀才家联袂,在朝堂一文一武,咱现在不去示好,等人家真的瓜熟蒂落,再去就完了!”

宋知县想了想:“行吧,就按夫人说的。”

“今日桑家是大大的出风头了!”

宋知县意有所指,宋夫人心领神会,把桑夫人与董老太太的关系梳理了一遍,知县大人才彻底宽心。事情竟不是他想的那样,也罢,就桑子舟那副德行,也没有这种花花肠子。宋知县彻底松了心弦,文官的领头羊走了,其他小喽啰也不好多留,最后留下的人均是武官。军营里最能喝的那位来了,千杯不醉,喝倒一大片,被赵远强行拉走,这才算完。外院和内院的喧嚣依次落幕,李英兰这会儿已经在自己房间了。今天陪饮了几杯,又多替女儿挡了酒,她现在真是昏昏欲睡。简单的洗漱过后,她倒头就睡。这会儿夜深人静,怕冲撞了客人的小白狗、小玄猫被圈起来一天了,终于被放出来。宴席上吃剩下的鱼骨头、虾皮、鸭子骨头,此时被它们两只包圆了。一顿胡吃海塞的填饱肚子,赵府才终于安静。转过天,李英兰起了一个大早。她想及早解决药材的问题,所以没有丝毫赖床,和白薇等人吃了一顿早饭,可把大家都惊呆了。吃过饭,她表示自己想出门转转。白薇接言想跟着去,李英兰当然不会同意。她这趟出去再回来,想借机调研当地药铺的情况,酌情把药材合理拿出来,白薇跟着自己,等于随身监控,她还怎么操作?随从也没带,她一个人背着手出门,先在城中闲逛了一遍。这里没有蚵壳厝,多是石砖墙、青瓦房,也的确如女儿所言——做生意、卖食物的人少得可怜。这里盛行与水果有关的小吃,其中有一项小吃把椰子汁熬成浓稠的糖浆,撒上炒过的劣质黄豆粉,用两根竹条挑着吃,算是最出名的。李英兰买来吃了一次,觉得平平无奇。在城中闲逛没有特殊的收获,李英兰就直接挨着药铺一家一家的进,不管门庭大小,她进门不看病,但看药材价格。她发现本地的药材价格很贵,看诊不要钱,抓几副药就够人勒紧裤腰带。偏偏就是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中,李英兰遇见一家面积不大的药堂,他们的掌柜愿意做善举。每月的最后两天,这家百草堂门口就会竖起义诊的招牌,有病有痛的穷人,会挨到今天过来排队,说来也巧,今天正好是月末,让李英兰撞了个正着。“看外伤的病患请站左边队伍,看内伤的病患请站右边队伍,大家不要挤,在天黑之前,都会看诊的!”

百草堂的小厮在维持秩序,李英兰觉得有点意思,知道简单的分流病患,增加了看诊的效率。李英兰就在百草堂对面的茶摊坐下,看似是无所事事的打量,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大致观察到了一些有效信息。例如来排队的大多数男子,身上有残疾,或是腿、或是手,总之就是缺胳膊断腿。而来排队的大多数妇人、小孩、甚至是老人,她们会默默无声的把位置让出来,让这些身有残疾的男子先看诊问药。李英兰心里不可谓不震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为什么残疾的男人这么多?她喝不下茶水了,结了账准备离开,刚起身就发现一名眼熟妇人过来排队。不是别人,正是女儿被海盗抢走的牛葛氏。“老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牛葛氏手里所拿的药材,正是李英兰送她的,赶上月末她过来排队,请百草堂的人制作成药膏。李英兰食指贴在唇边让她小点声:“我路过此地,你知道我住哪里,还是缺它,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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