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昊面色黑沉地站在门里，冷冷地看着松涛和小厮，问道：“你们两个叽叽咕咕，说的什么事？”

松涛一怔，旋即笑道：“公子，并没什么大事。”

“哦？”

皇甫昊转眼盯着小厮，淡淡地说道：“你来讲！”

小厮哦了一记，拱手道：“回公子话，松涛方才命奴才暗中护送表姑娘。”

皇甫昊盯着他，不语。“只是没成想表姑娘还没进云水阁呢，老太太身旁的翠珠姐姐带着人候在门口。”

小厮见皇甫昊神色莫测，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们说了几句话，表姑娘就随着翠珠姐姐一道去了松鹤堂。”

“是吗？”

皇甫昊问道。“是，千真万确，奴才看得真真切切。”

小厮点头。皇甫昊沉默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说道：“晓得了，你退下吧！”

小厮忙应着，转身回去门房。松涛站在那里不语，他见皇甫昊面色沉沉地望着夜空，谨慎地说道：“公子，老太太让人请了表姑娘过去，说不定是教她去伺候着？”

“伺候？”

皇甫昊看了松涛一眼，笑了一记，却并不再说什么，缓步朝着惯常起居的西厢房走去。松涛不晓得皇甫昊是什么意思，便默默地跟了过去。皇甫昊到得门前，忽而问道：“你觉着，我这个表妹，如何？”

松涛闻言小心地说道：“表姑娘可是主子，小人可不敢妄议。”

皇甫昊转头看他，平静地说道：“我问你，你说便是了。”

松涛想了想，斟词酌句地说道：“小人觉得表姑娘性子有些个鲁莽。”

鲁莽？何止是鲁莽。皇甫昊心说，她看着柔弱，却时不时露出几分硬骨来，做事看似谨小慎微，莽撞起来教他这个大男人都无法招架。想到此处，他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吻痕，不自觉地抬手欲触脸颊，却又在半道顿住，若非她身上那股子教他无法释怀的香气，她哪里能得逞？“公子？”

松涛见皇甫昊捏着手在半空，也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形，有些不安地说道，“可是小人说错了什么？”

皇甫昊轻笑了一记，说道：“你说得不错。”

顿了一顿，“我要歇息了，你也回屋去。”

松涛答应着，眼见皇甫昊进了西厢房，这才转身朝着下人屋子走去。西厢房中，皇甫昊站在门边许久，乌黑的眼眸中情绪变幻许久，终于归于平静。他低低地说道：“她，不是你，却像你，你说，可是我疯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并没人应答他。皇甫昊轻笑起来，喃喃道：“恐怕是疯了。”

云水阁。林绮罗回到了屋子里，洗漱了一番后坐在床榻上，将白日里的事来来回回又想了一遍，在心里问道：“哎，鬼玩意，你可在？”

系统在她脑海里不满地说道：“小绮罗，我不是什么鬼玩意，我有名字，我是直播系统9547。”

“我管你是9527还是别的什么，你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就是个鬼玩意？”

林绮罗说道。系统哼了一记，说道：“你这是不尊重我！”

“是吗？”

林绮罗笑了笑，“我若是喊你那9什么的，才是不尊重你！”

“哎哎哎，我的编号怎么了？你喊我编号才是尊重好不好！”

系统不服气。林绮罗慢吞吞地说道：“但凡有编号的，大多是死物，你这是要我拿你当作死物？”

系统哑壳，她说的好有道理，他没法辩驳啊！“行了，不打趣你了，我问你，”林绮罗回想自己白日里和方才两次冲动的举动，“原先的林绮罗，她可还在？”

“早就死了，不然你怎么可能用她的身体？”

系统疑惑地说道，“我说，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林绮罗不是非常相信系统的话，毕竟它先前还说很是了解自己，却不晓得自己的死对头就是皇甫昊。“哎，你说话啊，你心里想什么我可知道，你要说什么呢？为什么问这个啊？”

系统不解地说道，“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有些问题。”

林绮罗答道。“什么……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系统口气里透出几分不确定。林绮罗缓缓地说道：“我本不是个鲁莽行事的，白日里却做出了许多无法自控的事，这样的我，甚为陌生。”

系统闻言沉默了。林绮罗没听到系统回答，她问道：“你是知道缘由了？”

语气是肯定的。系统又沉默了一会，才犹豫地说道：“这个嘛……是这样的，你也晓得我一直想你开直播，那是因为我在你这个世界里，需要直播间人气来维持我的能量。”

林绮罗不语，默默地听着。“人气转化能量，我才能活下去。”

系统轻轻地说道，“幸好你答应开了直播，最近几天人气也很不错。”

“废话少说，我问的并非是你如何活下去。”

林绮罗皱眉，“你只说，为何我会这般，全然不似从前的自己。”

“这个，这个就和我的能量有关系了。”

系统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救你的时候，光是为你找一个合适的身体，就几乎用了我所有的能量，本来我能量够的话，应该好好检查一下你这个身体，现在的话，我维持生存和直播就已经很困难了，所以……”“所以，你没有检查，所以，”林绮罗猜测到，“原先那个林绮罗说不定还活着？”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身体我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的，”系统急急地说道，“我是说，因为没有检查，你现在用的这个身体里可能，我是说可能，原本那个灵魂会有些残留，比如你说的性格被影响什么的。”

林绮罗无语了。“哎，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你放心，只是一些小小的影响，这也说明你还没完全融合在这个身体里。”

系统安慰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原先那个林绮罗留了冲动的性子给我？”

林绮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