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是哭，低低的抽泣声听得她心口发酸。“别哭了，这才是真正的我，我以前在你们面前装的，都是为了拿到将军的兵符，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是生还是死，有那么重要吗？”

“宋姑娘，不是真的，感情怎么会骗人呢？”

她红着一双眼，因为哭的太久，喉咙都有点嘶哑了。“宋姑娘对将军若是没有半点喜欢，在脸上就笑不出来，将军要是对宋姑娘没有喜爱，又怎会轻易被得手？”

她书的少，看东西只能看到表面。但是看到的谁说就是假的了？“宋姑娘用心琢磨将军的口味如何是假的？为了将军的伤口如何是假的？在陛下面前维护将军不跪如何是假的？”

宋知竹被她的问话震住，心里的酸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一滴滚烫的泪砸下来。“但是我不能喜欢他，他是狗贼的人，就是我的敌人，人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敌人呢？”

“可是将军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害过姑娘，怎么就是敌人呢！”

他为了她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拼了半条命退了跟蒲姻的婚事，为了出气，差点一命换一命被太傅算计。为了她一句话，拼死护着叶青。他真的........是她的敌人吗？“你别说了！现在说这些儿女情长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拿了兵符是真的，他挡在我的面前也是真的！”

“姑娘为何不给将军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呢？”

站在一起？他们如何能够........站在一起呢？“城破了！”

营帐里面瞬间慌乱起来，宋知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侍卫一把抗在了肩上。冲了出去。“退！全部撤退！”

宋知竹被人扛着到了城楼上，抬眼看下去只能看到横尸遍野，戈戎一身黑衣混迹在活人与死人的中间。似乎若有所感似的，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撞上宋知竹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知竹觉得他好像很轻的停顿了一些，接着伸手不着痕迹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她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全线奔溃，他记得的，她嫌弃过他身上又血腥味一次，他记得的！怎么不愧疚呢，要是真的不愧疚，她又为何不敢直视他？但是他们之间真的隔得太多了，第一眼就是她欠他，到了最后，她还是在欠他！“将军！”

她慌忙顺着这一声喊叫去看，戈戎反应迅速的躲了一下，但那箭实在是太锋利，还是没躲过刺伤了他本就没好的左手。“上城楼！”

这点时间京城里面肯定是已经准备好了，他眼神黑压压的看了一眼战局，随即一个转身抓住了下面垂下来的绳子。片刻之后站在宋知竹身边。“你在担心我？你是希望我死还是他死？”

宋知竹手心早就被自己掐破了，满脸都是仓皇，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一开口还是这种话！“你不怕死，我又为何要怕你死？”

她不知道在什么气，想到阿昙的话，突然干巴巴的开口。“如果，我现在让你收手，你会收手吗？”

她胸口起伏剧烈，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手。“戈戎，如果我说，只要你收手我们就可以像之前一样，你会为了我........”“宋知竹，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很蠢！”

他裂开嘴彻底笑出了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就连腰都弯了下去。“你丢下我一个人，拿了我的兵符，带走我的兵马让我在蒲青杰面前九死一生，挖出我的心给你都不要！现在口口声声说要我收手哈哈哈，我在你眼里就像一直写不好字的那种废物！你不要我，还要一脚一脚踩死我！”

他的一滴泪被满眼的红衬的像血，落下来的瞬间就像是砸在宋知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