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蹲在一边看他自言自语，地板被他扫了三遍，现在又开始拿毛巾擦，几乎光可鉴人，在地上打滚都没问题，而封不绝还没发觉，依旧趴在地上擦来擦去。“既然龙兴镇现在有人要搞事，不知道对方什么路子，那你跑去朝平待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小娅下巴搁在膝盖上，躲在阴影里，看着封不绝说。封不绝擦地的动作慢了下来，想了想，小娅说得很有道理。“正好可以探探红叶小区的消息。”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至少要等有实力后再进。还可以避过京宜和李晓柔的算计。至于李晓柔说的酬金，反正封不绝没打算要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到解决我脸上飞蛾的办法？”

留着这么个东西，虽然现在不痛不痒，好像对他没什么伤害，但总是个心腹大患。即使眼下没有问题，不代表以后没有问题。封不绝很快把苹果和糖的事抛在脑后，然而夜里睡着之后，封不绝听见头顶传来走动声。起床后，封不绝发现拖鞋的鞋尖对着床头。他记得很清楚，洗完澡入睡时，拖鞋鞋尖明明是朝着床外。走到二楼，罐子里的糖又变少了。放在窗台的那颗苹果不见了，果核扔到了画室外。要是到这里封不绝还不明白，那他真是白活了。“画室里闯进了别的鬼。”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着蜥蜴溜进来的鬼，小娅没有发现，王远飞没有发现，连关秋都没察觉。要是去朝平市，封不绝得把画室安置好才能过去，里面藏着一个陌生的鬼，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敌意，他不可能放心的离开。“喜欢吃糖，还能够吃……”封不绝看了看自己放在柜子里的隔夜菜，沉默片刻，“居然还吃我做的菜，这是饿死鬼吗？”

“小婴，你昨晚没发现有鬼钻进来过？”

“没有。”

小娅看着被啃了一半的隔夜菜，羞愧的低下头。“有什么办法自己钻出来呢？”

封不绝思索着，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叶老板，那个……你之前在多鱼平台上，联系的那个东西，它主动给我发消息了！”

刘飞翔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封不绝跟对方聊的时候，对方欲拒还迎，等到封不绝不跟它聊了，自己拿着手机，对方反而发消息过来。“真的？”

封不绝有点儿惊喜。“真的，它好像是觉得，你之前总是找它，突然间不找它了，有点儿不习惯，于是主动发了消息。”

“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这回卫茂望自己上钩咬饵了。封不绝去了龙兴镇找到刘飞翔，用他的手机跟卫茂望聊了起来。挂了电话后，封不绝笑着说，“卫茂望说明早送货，你把地址填到吉祥街路口路灯下就成。”

“没问题。”

只要不送到家里，刘飞翔就没任何问题。从现在到卫茂望送货时间还很长，封不绝跟刘飞翔分开后，直接去了玉泉高中，他并没有去找裘小青。不过在教室外瞟了一眼，裘小青坐在座位上出神，老师在讲台上说把书翻到四十一页，他旁边的同学纷纷翻页，他一动不动。“这状态可不行啊！”

封不绝高中时属于成绩不好不坏的那类学生，中游水平，虽然有心考到前列，可惜没这个天分。努力一段时间，还是不如别的同学，每堂课认真听讲，也顶多考个十几二十名，要是一不听课，成绩就直线下滑。裘小青貌似比她上学时还不如，这都不认真听课，等到成绩发下来，可得难受了。校园里逛了一圈，封不绝没再发现什么蜥蜴和奇怪的麻雀之类。吃午饭的时候，封不绝找了裘小青，问她这两天的情况。裘小青惶惶不安说：“我有点儿焦虑，但是并不严重，那天的麻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些事，难免失神，也是情有可原。封不绝说：“先去宿舍说吧。”

到了宿舍，封不绝让裘小青脱了衣服，裘小青大吃一惊，脸红得像番茄，嗫嚅说：“这不好吧？”

“我就看看。”

在土地庙时，京宜说李晓柔在两个人身上留了眼线，裘小青就是京宜曾经接触过的一个人，说不定他身上有李晓柔留下的眼线，为了保险，封不绝得看看，不过，裘小青好像误会了什么。“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确认一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封不绝咳了一声，一脸正色。不过，这种情况下故意露出这种表情，很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裘小青犹犹豫豫，把衣服脱了下来。封不绝看来看去。最近温度挺冷，没多久，裘小青就冷出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喷嚏。“还……还没好吗？”

刚才想要穿上衣服是不好意思，现在纯粹是被冻的。封不绝看向裘小青后背，她的脊椎骨靠近腰部的位置，有一点指甲盖大小的黑斑，就像一只蜷曲着的肉虫子。“你身上有胎记吗？”

封不绝问。“啊？”

裘小青摇头，“没有，不过我小腿肚上有一点圆形的凹痕，小时候就有，我奶奶说是被不小心掉下来的烟头烫的，但是我妈说生下来就有，算是生下来就有的……记号。”

“背上没有吧？”

“绝对没有。”

裘小青抱着双臂走到盥洗室，背对着镜子，看向自己的后背，目光触及那点黑斑，背着手碰了碰，“是什么脏东西沾到背上了吗？”

手触了好几下，没能擦下来。“你闭上眼睛，别怕。”

封不绝说。裘小青依言闭眼，感觉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碰到了那块黑斑的位置。【染血剪刀】的刀身碰到黑斑，黑斑好似觉出危险，开始蠕动起来。封不绝眼睁睁看着黑斑移动，一下子就想到自己颧骨位置的飞蛾，可惜，飞蛾不像黑斑这么好吓唬。“好冰！”

裘小青打了个喷嚏，感觉那个冰冰凉的东西在顺着自己的脊背划动，到了肩胛位置，然后滑到手臂，顺着手臂往下，停在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