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坐着一个封不绝从没见过的乘客，是个穿着厚厚外套的圆脸女人，手指放在车窗上，侧对着车窗看向窗外，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封不绝盯着看了好几分钟，圆脸女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唉……你在看什么？”

封不绝旁边坐着的阿姨见他一直盯着某个方向，忍不住也看了一眼，只看见两边的田野和田野间腾飞的鸟雀。“风景挺好，随便看看。”

两辆公交分别朝着两个方向分离，封不绝移开视线，在平垱村那一站下了车。回了画室，封不绝跟小娅讨论起白天遇到的事，关秋捏着扑克牌旁听。王兵的脑袋放在一旁，紧闭的眼睛微微颤动。“我觉得李晓柔这家伙完全是自导自演，什么盲眼蜥蜴，什么有人想要杀他，全都是骗人的。”

小娅说。李晓柔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如果蜥蜴受他控制，他想怎么说都可以，蜥蜴什么时候出现都行。“李晓柔认识那个京宜，但是，京宜不一定想要杀他，也可能是他想要害京宜。”

“有道理。”

封不绝很赞同小娅的话，“京宜无端端想要杀他，怎么看都很奇怪。反而是他，故意在我面前将京宜描述得危险奇怪，又将我的注意力引到土地庙，就像是故意要引起我对京宜的敌意与警惕似的。”

“我曾经见过一次盲眼蜥蜴。”

王兵的话回荡在画室之中。“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前。”

王兵说，“那个人被蜥蜴盯上，应该快死了吧。”

“那只蜥蜴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

王远飞摇头。“不知道，你就能确定被盯上的人会死？”

“是当初白枝威胁我时说的，我确实在蜥蜴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又跟白枝有什么关系？”

封不绝没想到其中的关联这么深，挖出一个还能又带出一个。“我最开始认识白枝时，她还没这么疯，后来她报了仇，确实有几天安生下来，但是没安静几天，她莫名又变得疯狂嗜杀，甚至差点儿对我出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那只蜥蜴影响了她。”

“这样说来，蜥蜴跟李晓柔没关系，他确实是受到了威胁。”

封不绝对这件事开始重视起来。能够看懂人言的蜥蜴。虽然王远飞说在蜥蜴身上感受到威胁，但是封不绝当时看到蜥蜴时，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蜥蜴身上是不是附着鬼？或者说，蜥蜴真的是京宜的眼线？封不绝不得而知。王远飞说完，看封不绝没什么反应，就飘回了二楼，封不绝还在冥思苦想。“算了，想也想不出来，先看看卫茂望那边会不会上钩吧。”

封不绝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面包，边啃边想，“要是卫茂望真的上钩，可以让他查一下京宜，要是卫茂望没上钩，那我就和李晓柔去土地庙看看。”

只要还有别的选择，封不绝当然还是会选安全的法子。其实李晓柔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找到京宜，就能得到验证。但是京宜神出鬼没的，封不绝找不到，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吃完了一整块面包，封不绝擦了擦手，对王兵道了声谢。“今天谢谢你帮忙看着画室，你要是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可以说一声，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以帮你去做。”

如果是像关秋那种，要她买天买地的，封不绝就当没听见了。好在王兵不像关秋混熟了之后就能厚着脸皮，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能不能帮我带个口信？”

封不绝想了一下，问清楚是什么口信，给谁的，才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王兵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不长，只有短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