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就会浑身打颤。宋析川并没有长三头六臂，他不穿盔甲的时候，反而还有些儒雅，可因为常年征战，他身上总是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只要这血腥味在，总是会让人想到他在战场上厮杀，斩人双臂割人头颅的画面。宋析穿从她们跟前走过，头一低，靠在桑娇的身侧，低声说：“我不希望从四小姐口中再听到五年前的事，否则我可能会让你永远闭嘴。”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桑娇一人听到。“至于霍山的案子，若有冤屈，找郭猛就是。”

宋析川直起身，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刘氏一听，立马跪了下去，冲着宋析穿的背影磕头，“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赵婆婆赶紧把刘氏扶了起来，出声告诫：“今天虽然没有惹怒将军，铸成大错，但是以后千万不能这么鲁莽了。”

刘氏也是一阵后怕，吓得直拍胸口，“赵婆婆放心，以后一定不会了，这杀神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先前在村里，我都没注意，刚才这一小会儿，真的把我半条命给吓没了。”

说完，刘氏又想冲着桑娇下跪，“四小姐，求你帮我和郭副将说说，让他带我去一趟皇城司地牢，让我见二壮一面，那孩子一定是被他爹陷害的。”

想着刚才宋析川都这么警告自己了，桑娇觉得，郭猛未必会帮这个忙。就在她一脸担忧的时候，郭猛扶着腰来了书房，扯着嗓子喊：“桑四小姐！还去不去地牢了！要是不去，我就回去躺着了！”

“去的，麻烦郭副将稍等。”

桑娇想跟着一起去，可她现在连走路都难，便将自己身上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塞到刘氏的手里，“这些虽然不值钱，但应该够打点了，进了地牢，一切看郭副将眼色行事，千万不要再这么冲动。”

刘氏用力地点头，“多谢四小姐，我一定注意分寸。”

郭猛见刘氏走了过去，便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就不能换个人去？”

赵婆婆跟了上去。“那可不行，咱们皇城司是有规矩的，除了将军，只有我和冲哥能提审犯人，他们去剿匪了，我不得能者多劳？”

郭猛亮了亮手里的剑，“我现在可是身负整个皇城安危的皇城司代统领。”

赵婆婆拿他没办法，“快去快回，我给你煎好药。”

原本赵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也能一起坐下来聊家常了，可是自己昨天偷偷溜出去，害郭猛又被打了十军棍，赵婆婆又冷淡了不少。其实桑娇也不忍心让郭猛走这一趟，可是他不去的话，整个皇城司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会帮刘氏。虽然教坊司那次，桑娇差点万劫不复，但她还是觉得，郭猛这人，可信、可靠。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刘氏回来了，只有她一人回来，赵婆婆问道：“郭副将呢？”

“郭副将还在地牢。”

刘氏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四小姐，你可一定要救救二壮啊！”

桑娇上前询问：“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四姑娘，你救救二壮吧，他确实杀了人，大壮...是他砸死的...”“你说什么？霍大壮是他杀的？”

桑娇简直震惊了。“是，他那天回到家时，正好看到大壮对他表姨不轨，就...一时失手把大壮给砸死了，她表姨也是为了救他，才谎称禁军冤魂索了大壮的命...”“他想帮小云，所以也去了西林桥，但他晚到一步，他到的时候，小云已经...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表姨交代，一晚上没都回家...”刘氏哭着说，“早上将军来了，二壮便想回家带他表姨离开，可是...”看着刘氏哭得撕心裂肺，桑娇心里也不好受，一边安抚她，一边问：“所以二壮没有杀林氏，带林氏走，是想救林氏。”

刘氏哽咽着点头：“是，可我那妹子已经被霍山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郭副将带人搜村，二壮害怕，所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