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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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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乐真本来要去看陈尽安上课的,结果沈随风一回来,她便彻底将此事忘了,好整以暇地坐在厅堂里。

  沈随风沐浴之后,便有小厮送来新的衣物,除了是白色,用料、款式都与他先前的都不同。

  “沈先生恕罪,您来得突然,府中没有合适的衣物给您更换,奴才只能去外头成衣铺现买一身。”

小厮恭敬道。

  沈随风看着他手中的衣裳确实像是临时买的,沉默片刻后接过:“多谢。”

  沐浴更衣之后,沈随风又回到厅中,先前的火气已经消失不见。

  “庆王府既然已经找来,崔太医那儿怕是住不得了,沈先生可有想过新去处?”

冯乐真主动打破沉默。

  沈随风静了片刻,道:“实不相瞒,我在京中除了崔太医那儿,也没有别处可去。”

  “那不如就此离开京都?”

冯乐真提议。

  沈随风蹙眉:“我还有事没做完,暂时不能离开。”

  “这样啊……”冯乐真陷入沉思,“实在不行,沈先生就留在长公主府吧,庆王妃再胡闹,也不敢跑来本宫这里要人,正好本宫府上还有一个病患想请沈先生医治,你住下也方便些。”

  沈随风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想留下。

  冯乐真也不着急,只管镇定喝茶。

  许久,沈随风叹了声气:“那便多谢殿下了。”

  冯乐真微笑,示意他不必客气。

  下午的时候,她派人去了一趟崔太医家,把沈随风的行李带过来,沈随风算是正式在长公主府住下了。

  到了晚上,冯乐真特意叫人多备几道菜,想叫他一同用膳,却被他拒绝了。

  “沈、沈先生说了,纵使他如今住在长公主府,诊金也是一分都不能少的,您不必、不必跟他套近乎。”

来传话的小厮都快吓哭了。

  冯乐真倒是淡定:“那日后就不叨扰先生了。”

  她说到做到,之后果然没有再找沈随风,沈随风在客房着实清净了几天,清净到都有些不适应了,于是主动去寻她问病患的事,却被她三言两语又打发回去。

  “殿下,鬼神之说一出,皇上便不再上朝,想来这回是真病了。”

秦婉遣退了众人,压低声音向冯乐真禀告。

  “平庸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想做一件大事,却被所有人反对,能不气病么。”

冯乐真垂眸喝茶。

  秦婉顿了顿:“虽是所有人反对,但皇上恐怕只会将账记在殿下一人身上。”

  冯乐真无声笑笑。

  上一世冯稷也病过这一场,病好后便宣布放弃修运河的事,再之后便是中秋宫宴上那场指认。若她猜得没错,冯稷就是病好之后对她动的杀心。

  “随他去。”

冯乐真轻启红唇。

  秦婉皱了皱眉,还是劝她要避其锋芒,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仍是冯稷。

  冯乐真也不知听进去没有,敷衍两句后突然问:“沈随风呢?”

  “后花园。”

秦婉回答。

  冯乐真立刻起身往外走。

  “殿下,您干什么去?”

秦婉忙问。

  冯乐真头也不回:“找他,别跟着本宫。”

  秦婉:“……是。”

  不知不觉已是七月中旬,天气热得厉害,但长公主府的后花园林木旺盛,又有活水流动,其间凉意不比避暑行宫差,府中仆役若是无事,便会偷偷到这里乘凉躲懒。

  可惜他们喜欢,冯乐真却不喜欢,一感觉到丝丝凉意,便想回去加件衣裳,只是还未行动,余光便扫见了沈随风的身影……还有他旁边眉头紧皱的夫子,以及正在认真上课的陈尽安。

  夫子盯着陈尽安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出声:“手腕别太用力,你是练字不是码头上做苦工,这般用力做什么?”

  “你这字写的,我撒把米在纸上,鸡都比你啄得好。”

沈随风闲散抱臂,也跟着添一把火。

  “实在不行还是别练了,识得几个字就好,你这年纪,练什么都太晚了。”

夫子叹气。

  沈随风:“在下觉得也是。”

  陈尽安只当没听到,只是一支笔被他握得如临大敌,冯乐真却是看不下去了:“沈先生不去琢磨自己那些药材,跑这儿来做什么?”

  “药材有什么可琢磨的,还是这里有意思,”陈尽安起身和夫子一同向冯乐真见礼,沈随风却是淡定,“殿下的未婚夫是京都第一才子,侍夫却是大字不识,可见您的口味的确包容多变。”

  冯乐真仿佛没听出他在挤兑自己,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怎么,觉得自己也有一分希望了?”

  陈尽安默默看沈随风一眼,又垂下眼眸。

  沈随风似笑非笑:“算了吧,在下无福消受。”

  冯乐真笑笑,扭头看向夫子:“尽安从前没读过书,一切从头开始,自然要学得艰难些,还请先生多些耐心。”

  “是。”

夫子忙拱手。

  冯乐真笑笑,又去看陈尽安的字:“其实本宫觉得,尽安的字还算……”

  看清纸上狗爬一样的线条后,她突然没了声响。

  “还算如何?”

沈随风看热闹不嫌事大,陈尽安也看向她,一向没有波澜的眼睛里竟藏了一分期待。

  因着他这一分期待,冯乐真硬生生继续说:“还算……妥帖,至少本宫瞧见,心里就十分高兴。”

  沈随风表示嗤之以鼻。

  “你好好读书。”

冯乐真看着陈尽安,不知不觉放缓了声音。

  陈尽安默默点了点头,又一脸凝重拿起笔。

  冯乐真无声笑笑,抬眸示意沈随风跟上,沈随风眉头微挑,抬步跟了过去。

  “殿下找我何事?”

一走出花园他便问。

  冯乐真头也不回:“看病患。”

  沈随风神色正经了些。

  两人一同穿过大片园林和庭院,渐渐走到了重兵把守的暗牢门口。看着冯乐真径直往里走,沈随风眼眸动了动,也跟着走了进去。

  暗牢深处,范公公目光呆滞地蜷在角落,时不时尖叫一声,又很快恢复安静。自从冯乐真吩咐之后,牢房内的被褥床单都换得很勤,可惜不管如何照顾,他身上都有一股浓郁的尿骚味。

  牢门上的锁链被解开,范公公听到动静看过来,一看到冯乐真就想笑,可还没等笑出来,就看到了她身边的陌生人,吓得顿时噤声。

  “就是他。”

冯乐真道。

  沈随风直接走到范公公面前单膝蹲下,放缓了声音道:“伸手。”

  听到他温柔的语气,冯乐真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他的声音仿佛有什么玄力,范公公犹豫半天还是伸出了手,沈随风垂着眼眸替他搭脉,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旧伤。

  许久,沈随风轻呼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后起身就往外走。范公公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突然大吼一声:“李同,我杀了你!”

  “小心!”

冯乐真脸色一变,抓住他的衣袖猛地后退。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两人都没什么准备,后退时一个不稳,直接朝着墙壁撞去。冯乐真已经做好了吃痛的准备,下意识闭上眼睛,可当撞在墙上的刹那,沈随风却及时护住了她的脑袋。

  砰!

  侍卫们及时关住牢门,范公公被挡在门里,红着一双眼将手伸到栅栏里:“李同!李同!”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

  冯乐真的脸还埋在沈随风怀中,淡淡药草香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覆盖,其余人的声音仿佛都隔了一层,离她很远很远,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不知是谁的心跳。

  “殿下打算抱多久?”

  调侃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冯乐真勉强回神,抬手示意其他人她没事。

  沈随风见她缓过劲来,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侍卫:“打开给他闻一下。”

  侍卫连忙答应,打开小瓷瓶递到范公公鼻下。片刻之后,范公公的眼睛从凶狠逐渐变迷茫,又默默缩到了墙角,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了声嘶力竭的叫声,沈随风松了口气,这才放开冯乐真想后退一步,结果她的珠花勾在了他的前襟上,他这一退她顿时吃痛地轻哼一声。

  “解开。”

她皱眉道。

  沈随风顿了顿:“我?”

  “不然呢?”

冯乐真不悦,“难不成要本宫亲自解?”

  沈随风无奈,只好去拆解珠花,修长的手指无意间碰触到她如绸缎一样的头发,指尖突然生出一分痒意。

  冯乐真:“好了没有?”

  沈随风回神:“好了。”

  冯乐真这才后退一步,将散下的头发别至耳后。

  “没想到殿下看似沉稳,胆子却这么小。”

他勾起唇角。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你若在牢里死一次,只怕胆子比本宫还小。”

  “这话说的,好像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在牢里死过一样。”

沈随风抱臂倾身,突然靠近她。

  冯乐真睨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能治吗?”

  “能。”

  “要多久。”

  “十天。”

  冯乐真脚下一停:“只十天?本宫提醒你一句,他可是疯了好几年了。”

  “疯是因为余毒未清,清完就不疯了。”

沈随风答得笃定。

  冯乐真眼底浮起笑意:“那就静候沈先生佳音。”

  “五千金。”

沈随风伸手。

  冯乐真笑意一僵:“……多少?”

  “五千。”

沈随风又重复一遍。

  冯乐真气笑了:“你不是按身份定价吗?他不过是一个久居乡野的老太监,如何比当朝余相还多四千的诊金?”

  “这次的情况略有不同。”

沈随风回答。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暗牢门口,冯乐真干脆停下问个清楚:“有何不同?”

  “余大人的病疾痊愈,还有几十年可活,里面这位,只怕治好之日就是丧命之时,”沈随风勾起唇角,“结果不同,诊金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谁跟你说本宫要杀他?”

冯乐真问。

  沈随风:“难道不是?殿下坚持要治好他,又派这么多人守着,显然是因为他身上有重大秘密,待殿下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能让他继续活着?”

  冯乐真抬眸,平静与他对视。

  她生于帝王家,是大乾最尊贵的长公主,即便在自己府上没有盛妆,骨子里的矜贵也难以遮掩,而沈随风却好似自由的一股风,任由她如何气势逼人,他自有他的天地。

  僵持许久,冯乐真扬起唇角:“自作聪明。”

  沈随风笑笑,不再言语。

  “五千金就五千金,十天若是治不好他,就拿你的脑袋抵罪。”

冯乐真转身就走。

  沈随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愉悦地挥挥手:“天气炎热,殿下脉象强劲,不像虚寒怕冷之人,衣裳还是换单薄一些的好,否则中暑生病,又是两千金。”

  冯乐真冷笑一声,直接没搭理他。

  既然将范公公交给了沈随风,冯乐真便彻底不管了,只等着验收成果就是,她如今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冯稷还病着。

  上一世他病了两三天就痊愈了,而这次都许多天了了,连辞官归老的崔公公都被叫回了宫里。他却还是高热不退。

  对重活一世的她而言,任何一点小的变动,都可能导致她的计划受影响,所以思虑再三,冯乐真还是进宫探望了。

  龙华殿,门窗紧闭,药味熏人。

  冯乐真一进门,便看到了两鬓斑白的余守。

  两人对视的刹那,冯乐真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见礼,余守便已经别开了视线。她自嘲一笑,垂着眼眸守在外头。

  崔太医很快从里间出来,看到冯乐真屈膝行礼。

  “免礼,皇上如何了?”

冯乐真问。

  崔太医擦擦头上的汗:“今早退烧了,若是十二时辰内不再起热,应该就没事了。”

  “不是风寒吗?为何如此严重?”

冯乐真蹙眉。

  崔太医摇摇头:“皇上思虑太重,小病也会熬成大病……若是沈小友还在就好了,以他的医术,定能很快治好皇上。”

  “……沈先生?”

冯乐真一愣。

  一旁的余守听到她熟稔的语气,也跟着顿了顿。

  崔太医颔首:“殿下还不知道吧,庆王妃先前将草民的家围了,沈先生大概是瞧见了,便偷偷躲了起来,如今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是否离开了京都。”

  ……没想到这一世冯稷迟迟没有痊愈的原因,是因为她把沈随风藏起来了。冯乐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闻言只是假笑。

  崔太医报过信儿,冯乐真便进里间探望冯稷了。才短短几日没见,冯稷就瘦了一圈,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愈发暗淡。

  看到仪态万千的长姐朝自己走来,冯稷扯了一下唇角:“皇姐。”

  “皇上。”

冯乐真余光扫见他枕边一个雕工极好的小马,顿了顿后微笑。

  冯稷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缓缓开口:“运河之事,朕打算放弃了,皇姐,你又赢了。”

  “皇上如此听劝,是大乾之福,你我姐弟又谈什么输赢。”

冯乐真面色不改。

  “可是皇姐,”冯稷定定看向她,“你不会总是赢的。”

  寝殿里静了下来,一旁服侍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冯稷和冯乐真还算从容。

  许久,冯乐真无奈一笑:“这是自然,没有人可以一直赢,皇姐也是输过的。”

  冯稷讽刺一笑,只当她在激怒自己:“朕累了,皇姐回去吧。”

  “是。”

  冯乐真转身离开,走出龙华殿后,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殿下请。”

引路宫人恭敬道。

  冯乐真抬步往外走,一路上半句话都不说,引路宫人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得不对遭她怪罪。

  两人一路无言的安静,在经过御花园时被一阵女子的笑声打断,冯乐真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到绯战蒙着眼睛,正和几个宫女嬉闹。

  引路宫人见她多看了几眼,便体贴回答:“这几个宫女是皇上赏给绯战王子的。”

  “那他近来应该挺开心吧。”

冯乐真勾起唇角,很难说不是幸灾乐祸。

  引路宫人附和:“王子一向风流,能得这么多美人,自然是开心的。”

  冯乐真唇角弧度更深,直接无视那边的闹剧离开了。

  出了宫门,上了回家的马车,她便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马车轻轻摇晃,她很快有了睡意,只是没等睡熟,马车便突然停下了。

  “殿下……”外头传来车夫迟疑的声音。

  冯乐真缓缓睁开眼睛,静了片刻后掀起车帘。

  马车前,余守冷着脸负手而立。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冯乐真叹息一声,缓步下了马车。

  “沈大夫是你找来的?”

余守问。

  冯乐真神色淡淡:“是。”

  余守的脸瞬间黑了:“长公主殿下可真是好心,知道微臣病着,还特意送来了大夫,只可惜行事鬼鬼祟祟,叫人不耻。”

  两边下人听到他这么说长公主,一时间心都悬起来了,可又不敢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降低存在感。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冯乐真:“说完了吗?”

  余守:“……”

  冯乐真扭头回了马车,没等坐下,便听到余守在外面怒吼:“你以后少自作聪明,我余守就是病死、就是不留全尸,也轮不到你来管!”

  冯乐真掀开车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差不多得了。”

  “……什么?”

余守没反应过来。

  “为了庆王一个外人,跟我闹了五年脾气,蠢不蠢?”

冯乐真冷眼,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余守被她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叉起腰正要怒骂,冯乐真便已经将车帘放下,车夫眼疾手快挥起长鞭,马车顿时扬长而去,只给余守留了一脸扬灰。

  冯乐真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交代府中所有人都不得透露沈随风在长公主府的事,然后便又一次闭门不出。

  冯稷在坚持十二个时辰没有复烧后,很快就痊愈了,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放弃修运河。吵了几个月的事尘埃落定,朝堂之上也总算恢复了安宁。

  而沈随风的十日之期也转眼就到了。

  阿叶亲自去暗牢查探,确定范公公真的痊愈后便立刻回来跟冯乐真复命。冯乐真听完,赞赏地看向沈随风:“你还真有些本事。”

  沈随风不在意地笑笑,朝她伸手:“殿下,诊金。”

  “少不得你的。”

冯乐真款款起身,亲自去了账房。

  一刻钟后,账房内传出秦婉不可思议的声音:“……多少?”

  “五千金。”

每次来要钱,冯乐真都十分乖巧。

  秦婉定定看着她,确定她不是逗自己后僵硬开口:“殿下可知咱们百余家铺子今年总共收了多少租子吗?”

  “多少?”

冯乐真虚心请教。

  秦婉:“七千两黄金。”

  冯乐真:“……”

  漫长的沉默后,冯乐真轻咳一声:“不是还有千余亩良田?”

  “殿下忘了吗?去年南方水灾,来了不少流民,您免费租给他们了。”

秦婉一脸木然。

  ……还真忘了。冯乐真眨了眨眼:“就没有别的收入吗?”

  “本是可以有的,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这样的身份莫说十万,百万也轻易可得,”秦婉气到一定程度,反而温和起来,“可您觉着那些人的孝敬,都是从自家百姓身上出的,不仅不要,还发落了好几人,如今哪还有人敢给长公主府送黄白之物。”

  “哦,这样啊。”

冯乐真恍然,继续跟她伸手,“本宫都已经答应沈随风了,总不好食言吧?”

  秦婉一脸木然:“堂堂长公主,自然不能食言,但账上也确实没这么多钱,府中价值连城的宝贝倒是多,可哪一样没有皇家印记?卖不得当不得,只能留着您自己用,实在不行……”

  冯乐真看向她。

  “杀了他,”秦婉眯起眼睛,“人死债消。”

  冯乐真:“……”

  还在厅堂等候的沈随风打了个喷嚏,随意给自己诊了诊脉,发现并无异常。

  都过去这么久了冯乐真还没回来,阿叶都快等不下去了,正要去账房寻她,就看到她款款而来。

  “殿下。”

阿叶连忙去迎。

  冯乐真一脸坦然地出现在沈随风面前:“伸手。”

  沈随风听话地伸出手。

  啪!

  一张纸拍在了他掌心。

  沈随风:“……这是什么?”

  “欠条。”

长公主殿下昂首,将这俩字说得如同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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