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漾就真的走了，连头都没回。“傅总你看...”傅闻霁被这人缠得脱不开身，只好繁衍应和着。林漾上了车才发现傅闻霁的手机还在自己的手上，想着也快结束了就没有再送回头。实际上，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闻霁。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认真得让林漾有些心慌。算了算了不想了，她强迫自己闭着眼清空大脑，可是脑子里还是一堆的事情，怎么都丢不开。明天就是傅闻霁父亲的祭日了，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去。“叮叮叮。”

这次的铃声出自自己的手机，林漾从小挎包拿出来一看，是奶奶打的电话。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奶奶都这时候了还没睡？“喂，奶奶？”

“漾漾啊。”

也许是离悲痛的日子越近，傅老太太的声音都苍老许多，“闻霁他明天会不会来啊？”

面对老人家这样的语气，林漾心里有些不忍心：“他...好像没有决定要去，我们明天就要离开z市了。”

那头沉默下来。林漾小心地开口：“奶奶，闻霁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

就算同在一个城市，也不愿去父亲的祭日，这是多大的仇怨啊。那头的沉默时间更长，过了一会儿，傅奶奶才缓缓开口：“是他爸的错，在闻霁还小的时候就跟一个女人离开家了，还带走了家里的所有钱，我跟闻霁的妈妈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后来钱败光了我这个儿子才知道回家，却在一次意外中车祸身亡了，到死闻霁都没有原谅他。”

这几句话就将十几年的仇恨铺展了在林漾眼前，她也终于明白傅闻霁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了。“这次你被偷拍，奶奶知道你的为人，知道这一定不是真的，但是我当时很担心，因为这会触及到闻霁的逆鳞，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那么相信你。”

林漾屏住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傅闻霁当时的愤怒，不光是因为自己让傅氏颜面扫地，更多的是让他回忆起童年被抛弃的痛苦了吧？“奶奶，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林漾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她无法代替当事人是原谅仇恨。傅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好，你们明天回去注意安全，我在z市多待几天。”

“好。”

夜里，等傅闻霁回来的时候林漾早就睡了。身旁柔软的床畔下凹，傅闻霁看着她睡熟的侧脸，陷入了静默。林漾隐隐约约觉得一道视线一直紧盯着自己，可是她太累了，连眼皮都睁不开，只好任由那人去看。她的枕头旁还放着一部手机，都睡觉了还压在旁边，傅闻霁觉得有些好笑。他重诺，答应的事情就不会返回，说在离开z市前不打电话就不打，只是没想到林漾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他甚至怀疑林漾是在吃醋。秦昭说过林漾喜欢他，但是傅闻霁今天才有了一点切实的感觉。那为什么在他说愿意补给她林漾全部后，又果断地逃离呢？他真的想不明白。*一觉睡到大天亮，林漾难得得睡满十个小时，感觉精神都明亮了。身边的被窝是冷的，已经没有了温度，傅闻霁是昨晚没回来还是已经醒了？“早。林漾正想着，就看到傅闻霁从外面进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看起来刚跑步回来，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早，你去锻炼了？”

林漾用手挡着点刺目的阳光。酒店是总统套房，里面的空间很大，此刻已经是上午十点，门外阳光正好。傅闻霁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嗯。”

林漾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闻：“我们是几点的飞机？”

“不着急，”傅闻霁的声音淡淡的，“过会儿我带你回老宅一趟。”

老宅？林漾愣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虽然不知道傅闻霁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但是林漾没再问什么。傅家的老宅是在一座半山腰上，道路广阔，人烟稀少，山里的空气倒是很不错。“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嗯，很早的老宅子了，在我小的时候傅氏有过金融危机，那时候都没想过要卖掉。”

林漾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昨晚奶奶才提起到这件事的。司机在一个古朴的宅院门口停下，这里的房子比h市的别墅还要大，门口竟然还有守卫在，威严得很。门口有以为约莫四十多的夫人在等，正是傅闻霁的母亲蒋霜。她保养得极好，几乎看不出年龄感，林漾只见过这个婆婆一次，还是在领证那会儿。现在细细看才发现傅闻霁跟母亲长得很像，眉眼间都是同样的冷淡疏离。“妈。”

傅闻霁下车，对着蒋霜喊了一声。他并不常回h市，对母亲也没什么亲近，林漾看得出，奶奶在傅闻霁心里的地位是超过母亲的。离婚的事情也没告诉家里人，林漾随傅闻霁也喊了一声。面对这对小夫妻，蒋霜的眼神无波无澜，跟见一位普通的客人也没什么区别。她只是微微颔首：“奶奶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

说完就径直进去了，好像出来等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个流程。林漾没享受过亲情的感觉，但是也知道正常家庭不该是这样的，但看着傅闻霁习以为常的样子，她还是把疑问咽回肚子里。在宅子里面七拐八绕后，终于来到了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傅老太太站在牌位前闭着眼，潜心祈祷着什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才回头，看到两人并肩而来，松下了一口气。“漾漾，来见见闻霁的爷爷。”

林漾从没来过这，听奶奶发话就学着她的样子上前一拜。“这位就是我们的孙媳妇儿，你瞧瞧模样好不好？”

林漾懵懵懂懂地看着前面的牌位，她站着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什么时候，傅闻霁来到她身后对她耳语：“别担心，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