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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甲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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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阳春,便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之时。虽然只是当春之半的时节,但它之于万族的游民却还有更深的意义,不仅是长此以往的习俗,更是万族千年历史所积淀的家国情怀。

每逢此时,万族的游民都会择地聚集,风格迥异的美味佳肴在此间汇聚,之中风俗交融,味蕾碰撞,无论是阳春前后,总是会让万族的游民为之神往。而且阳春期间群英荟萃,不远万里而来的同胞齐聚一堂,把酒言欢,直抒胸臆,虽然不同于万国丰饶盛极之时的万族国宴那般包罗万象,但之中特色,却也独道一方,而这便是“阳春夜宴”。

今次,新历九十七年,按照往来惯例,以及早年各个盟族间的约定俗成,将会由位于千川南部的金穗盟族来提供招待万族游民的夜宴场地。

王伟磊他们此次远行“饶丰”,便是为这两年一度的夜宴而来。在这个将会招待万族游民的聚会上,与万族同胞一起祷告,祈愿今后的风调雨顺。

不过对于身为盟长的王伟磊而言,旅途的跋涉除了庆贺阳春的到来之外,更为重要的是阳春夜宴期间的盟长宴会。

届时万国的百位盟长将会在此聚首,同国主商讨各盟族新一期的发展方向。而王伟磊作为近海西部,崇海盟族的盟长,此次便是代表整个崇海盟族参与宴会,希望能在这次宴会上力争发展资源,改善盟族近年来落后的发展环境。

……

时至黄昏,残阳似血,地平线的天地相接处,云层被落日的光芒涂抹的猩红一片。

在渐近的喧嚣声中,前方泛动赤橙色碎影的河面上终于依稀有船只可见。在这历经半个月孤舟独桨的寂寥后,三个年轻人都有点欣喜若狂,甚至有种他乡遇故知般的感动,还相距甚远就在船上蹦跳,朝着那些船只不停的挥手。

其实每逢两年一度的阳春夜宴之时,在千川的各地都可以看见万族的游民行经在土地之上,相互结伴而行也属稀松平常。只是王伟磊一行人所在的村落实在太过偏远,加之渔船破旧,速度慢,出发也晚,所以一路上才形单影只。不过今时碰到,想必离此行的终点也不过咫尺之遥了。

此时,眼看目的地近在眼前,因先前遭遇黑甲铁骑一事而变得沉闷的气氛终于重新活跃了起来。

萨玫朵、维伦佐也再次来了兴致,聚集在船首撑船的许鹏身旁,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从盟里老人口中听来的见闻,对各种未曾谋面的新奇事物已经跃跃欲试。

萨玫朵兴致勃勃,在许鹏旁边踮着脚,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许大哥,等会一定要先去看大篝火,听村里的奶奶说,那篝火烧起来就跟一棵红色的大树一样!”

她一边说着,已经是徜徉在幻想的海洋,仿佛此刻已经置身在宛若红色大树般的篝火旁,眼眸里都放出了火焰般的光亮。

一旁的维伦佐听到后却不乐意了,瘪着个脸拍着肚子大呼:“不行!我们要先去大吃一顿!这些天吃的都是干粮,吃的嘴巴都快不识味了!”

耳中不停传来三个年轻人对夜宴行程规划时的嬉笑打闹声,坐在船舱内的王伟磊对此却是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轻声一叹:“总算是在夜宴结束前赶到了。”

王伟磊才年近五十,终日操劳之下,如此年龄便已尽显老态。这次参与夜宴,路途遥远,颠簸起伏,加之河流湿冷空气的危害,以及遭遇黑甲铁骑一事所造成的精神压力,诸般原因之下,跋涉至此的王伟磊的身心其实早已疲惫不堪。只是担心误了行程,才强提着一口精气神,一路坚持,此时见已临近目的地,王伟磊这精气神难免有所松懈。

却不想才有些许放松,顷刻间便有一股力竭般的虚脱感冲击全身,他顿时眼前一黑,耳中已尽是嗡鸣。要不是他坐的稳当,又倚靠着船舱,都险些栽倒在地。

静坐了好一阵,王伟磊才感觉好了一些,随后又深呼吸了几次,才总算将这口气缓了过来。

这力不从心的身体状况让王伟磊眼神一黯,不禁想到了自己意气风发时的豪言壮语——“以振兴崇海盟族为己任!”

不过现在看来,这曾几何时的期许愿想,终究还是败在了现实的诸多无奈之下。今时老矣,那些宏图大志也只能归寂在少时梦中了。

“昔许凌云志,豪言仗天游,今回首,空兴叹啊……”

王伟磊有感而发的自语,以自嘲的语气从嘴中呢喃出声,他心有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

“王叔,你在想什么呢?”

心中郁结正深,一声清亮的呼唤却突兀传来,将王伟磊的思绪打断,把他从追思过往的哀愁中拉了回来,他将落寞的神色收敛好,这才转身看向了萨玫朵。

萨玫朵朝气蓬勃的脸庞上,正洋溢着纯真无邪,可以抚照心灵的笑容。

“这就是我倾注心血的全部了!”

王伟磊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堆积的皱纹舒展成了慈祥的弧线,他应声回答:“没什么,只是想到马上就要到地方了,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能缓缓咯。”

“王叔,瞧您说的,您可是我们崇海盟族的支柱,大家还得靠您顶起这片天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拍马屁了。”

……

两人畅谈之间,船舱之外不知何时已是灯火通明,此起彼伏的哟呵声也渐行渐近。不多时,更是有许鹏和维伦佐的惊呼声从船舱外传来,语气之中的惊奇想必是见到了难得一见的盛景。

和王伟磊谈之正欢的萨玫朵听闻,顿时心急如焚,再也按耐不住汹涌的好奇心,着急忙慌的搀扶着王伟磊来到船首,旋即手舞足蹈着一同惊叹起灯火的璀璨。

在渐暗的夜色中,笔直的河道上高架起数以百计的红色“冂”型拱门,它们高低参差,大小有别,叠错成了一条编织着灯笼的隧道。这些灯笼颜色各异,被穿针引线般的高悬在了隧道上方,它们或圆或方,似撇似捺,被绳索相连,以长杆固定,三两成群,拼接成特定的形状,然后在笼中烛火明暗有别的层次中塑造出立体感,最终组合成了山峦的形状,耸立在由拱门排布而成的隧道之上。

当河面上的船只行至隧道近前,这山峦倒映在深邃黝黑的河面之上的绚烂光亮被荡漾的水波扰动,斑斓的碎影就尤若夜空银河,蜿蜒在这璀璨山峦之下。

“不愧是陆丰阳的手笔,大气蓬勃啊!”

以夜空为背景,用灯火勾勒画卷,再以千川的水脉着墨点睛之笔,这般恢宏,饶是以王伟磊参加夜宴十几次的经历也忍不住惊叹。

随波渐近,他们的渔船缓缓的驶入了山峦下的隧道之中,当中奇彩,更是惊为天人——斑斓碎影的河面上,五彩的花瓣尤若被光芒所托,渐落在河面,流淌自渔船两侧。他们航行在这芬芳花雨之间,立身在上空的灯火与水面的倒影交相辉映之处,恍惚间都有种有别人间的超脱之感。

这般梦幻迷离,着实让人流连忘返。萨玫朵从开始的兴高采烈,到随后的目不转睛,她开始全神贯注的凝望着这一切,似乎想要将这绚烂的点滴都铭刻进记忆之中。

当渔船驶出隧道,被有序的引导进停靠的河湾,萨玫朵都一直站在船尾,舍不得移开目光。直到渔船停靠,身着褐色皮袍的迎宾少年踏至渔船近前,手托蓝色锦带,以热情洋溢的笑容将欢迎词送至耳边:“近海的同胞们,欢迎来到饶丰,愿你们万事胜意,顺遂无忧!”

此时萨玫朵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了迎宾少年手中所托的锦带之上。

这锦带以蓝色为主,银线所锈的河川为底,再以金线缝制着代表盟族特色的五谷花纹为要,虽然只是用来缠绕腰间的饰物,但它的精致却也并非只是用来以示友好的礼赠。

对于阳春夜宴而言,它的存在更是对身份的醒目标识,如果只是参与夜宴的游民便只会给予蓝色的锦带,但如果是来此参议要事,则会根据所持信物,交由其对应颜色的锦带以便在要地通行。

“承蒙吉言,吾等皆益。”

王伟磊还之以礼,却并没有像许鹏他们那样接过蓝色的锦带。而是在同样致以问候后从怀中掏出了用棉布小心包裹的盟长信物——一块由国主所赐,上方赫然刻着“崇海盟族”字样的金纹紫玉牌。

这金纹紫玉牌不过巴掌大小,虽为国主所赐,尊为盟主才能佩戴,但其表面却并没有经过精雕细琢,反而浑然一体宛若天成,光滑的表面温润如泽,唯有字迹苍劲浑厚。不过虽然看着质朴简单,这金纹紫玉牌内部却暗藏玄妙,其经由皇家独有的特殊工艺制成,当中金纹暗藏玉中,只有在光芒之下才能显露真容。置于亮光处时,玉牌紫色淡去,才可见其金色纹路,当中百兽呈祥,栩栩如生。

此时玉牌被王伟磊以手托出后,呈在了灯火之下,当中金纹隐现,正是百兽呈祥之景。见此,迎宾少年再施一礼,退后一步,从随行者的手中请出了一条象征尊贵的红色锦带,双手托举,恭敬的将之递向王伟磊。

“有劳了。”

王伟磊将金纹紫玉牌收纳好,颔首微笑间同样用双手将锦带接过。

这时,许鹏他们已经将自己的蓝色锦带在腰间系好了,手脚快的萨玫朵更是将王伟磊刚接过的红色锦带抽至手中,麻利的将其环至王伟磊的腰间,王伟磊面部一僵,一时失声。也不知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提醒萨玫朵在外时的礼节。

脑中想了片刻,主意还没拿定,却见萨玫朵已经麻利的完成了手中的工作,红色锦带已经整洁利落的系好在王伟磊的腰间,她还叉着腰得意的朝王伟磊摇头晃脑,似乎想要得到表扬。

王伟磊忍俊不禁,摸了摸萨玫朵的脑袋,表情颇为无奈:“小兄弟,莫要见怪,孩子当成自家了。”

迎宾的少年也不介意,摆了摆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盟长,您客气了,宾至如归便是亲如一家啊!”

寒暄之际,互知了姓名,回身进入船舱的许鹏也将事先准备好的包囊取来,交与王伟磊的手中。

所谓礼尚往来,便是受之于礼,还之于礼,这包囊之中便是用于回赠地主之谊而特意准备的近海特产。

王伟磊将这用绸缎精致捆扎好的包囊递于在此迎宾的顾禾,但在两人手掌交接后王伟磊却没有松手,反而将包囊轻轻按住,随即神色一肃,话锋一转,问道:“顾禾小兄弟,你可知杨将军的营帐所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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