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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太忙迎了上去:“哟,来了。”
历嫡立马给二姨太请安:“见过二姨娘。”
二姨太连忙扶历嫡起身,道:“快坐,快坐,还客气什么?”
又扶历嫡在一把红漆榕木方凳子上坐下。 历嫡欠了欠身坐下了。 “可是吃过了?”
二姨太又在刚才躺着的竹椅上坐下,道。
“吃过了。姨娘吃过了?”历嫡道。
“吃过了呢。”二姨太道。
“姨娘处的午饭好早。”历嫡道。
“早知如此就晚些吃了,还可与大少奶奶共着吃,也有个伴儿,只是可惜了。要不要我热些饭菜来?”二姨太道。
“姨娘的好意媳妇心领了,全堂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呢。”历嫡道。
“那就没法了。对了,全堂怎么没来?”妞妞道。
“本来是要来的,只是刚从太太处请了安回来,老爷刚巧派人叫了去了,所以没来。”历嫡道。
虽然撒的是谎,可聪明如二姨太如何猜不出来? “唔。”二姨太道。
这时二姨太处的小丫头晓螺端了一杯茶来,历嫡忙用手接了,又谢过晓螺。二姨太处的小丫环也是要郑重对待的。 樱桃又端了一盆子无花果过来,二姨太拈了两颗递给历嫡,历嫡用手接了,尝了一颗,味道不差。 “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看着好面熟,好似在哪见过。”历嫡见一时无话,所以拿二姨太身旁的大丫环套近乎。
樱桃抿嘴一笑。 二姨太道:“好在她没有端过来一盆子樱桃,如果是,我肯定会说:喏,你吃的就是。咯咯咯。”二姨太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露出来几块整整齐齐的小兔牙,自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不得不说,还真是一美人胚子。难怪在老爷面前这般得宠。 “原来是樱桃姐姐。”
历嫡也笑了起来。
樱桃红了脸,道:“夫人真会笑话人。”“哦,差点忘了,这是媳妇送给姨娘的见面礼。姨娘送给媳妇的礼物媳妇已经收下了,还请姨娘也别推辞才是。”
历嫡这才瞥见杵在一旁端着礼物的阿碧。
礼物虽说也不重,但就这样端着木头一般站在这里也不是易事。这个阿碧。 “那好,既然媳妇送了礼来,自然是好意,那岂能推辞,樱桃,你替我收下吧。”二姨太倒是快言快语。
樱桃收下了。阿碧这才如释重负。 “对了,媳妇也别嫌姨娘多嘴,你这趟来,大太太没说什么吧?”二姨太道。
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得历嫡说不出话儿来。这可是刚刚所见人美心善知礼体贴的二姨太所说的话么? 难道李全堂待姨太太如此忌讳,原来这两房姨太太,至少二姨太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是作为一个长辈,对一个才第一天过来请安的嫡媳妇儿该说的话吗?实在是见了鬼了。刚才见她还进退有据,行止知礼,又生得如此美,以为她还是个贤良的,不想却是这等角色。历嫡啊,历嫡啊,你本来才可以从送礼这件事中看出点端倪来,又如何被这假象给迷惑了呢? 见历嫡痴楞,妞妞又道:“她说了什么没有?”“啊?”
历嫡有些错愕。
历嫡又立马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没有的事,太太如何会说这个。太太还说呢,务必到姨太太处点个脚。”“哦,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多虑了。”
妞妞道。用茶杯掩住自己的脸,拿眼睛偷觑历嫡,看到历嫡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噗嗤一笑。
“媳妇只可惜嫁过来的晚,早些年你还不知道呢,这个泼货不知跟我磕了多少的嘴皮子,我只是心软,要不然心一横跟她拼了命也得了,不就眼红老爷多看我一眼么?”二姨太道。
这可真是,好说不说,居然跟她说这个?你跟大太太不和,这个需要跟第一天跟前请安的嫡媳妇说的么?说到底人家跟大太太到底比跟你关系要亲近,就算不亲近总不至于有联络了外人来对付自己人的理儿。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首先,毫无疑问,这不是一只好鸟,如果果真是个贤良的,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其二,她这么做跟官苍白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敲山震虎,给自己立威风,不过历嫡隐隐觉着她不同于官苍白,官苍白虽然有心计,但无忍耐心,这个不仅具有心计,更具忍耐心,而且更添三分威慑力,更难对付。 怎么说,不能硬碰硬,硬碰硬只会伤着自己。心计又深,忍耐心又强,并且又秉有天资,又如此深得老爷的宠爱,又具威慑力,自己若跟她硬碰硬只会伤得粉身碎骨。可是又不能顺了她的意思贬低官氏,若马大红在老爷或官氏跟前告上一状,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了想,历嫡含笑道:“媳妇进来得晚,不了解姨娘跟太太的恩怨。想必是二人有什么误会?才至结下梁子,依媳妇的主意莫若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解除误会,冰释前嫌。到底也是一家人不是。”二姨太见历嫡不进自己的套,说的也是滴水不漏,倒也无可指摘的,只得也含笑说:“但愿吧,只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没有的事,依媳妇来看,姨娘是个宽宏大量的,太太也是体贴人的,只要姨太太让了一步,太太是没有不让的。”
历嫡道。
经过这样一番试探,二姨太也试出,这是个不好对付的,绝对没那么简单。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浅,不妨留着慢慢再探。 “好了,姨娘,时候儿也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回去吃午饭呢。”说完,立马拿脚要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何时走? “好吧,姑娘既然要走,我也不多留了。只是,姨娘再多问一句:三姨娘处去是没去?去不去?”历嫡道。
真是一个难缠的货,临走还抛出个这么难的问题。 怎么回答?三姨太处不去了,那时二姨太倒未必显得多高兴,甚至还要说上她两句,说去,倒显得对她不敬。 灵机一动,历嫡道:“先吃饭吧,吃完饭若有事呢,自然去不了,只能唤阿碧走上一趟,顺便送点东西,若无事,少不了还要走上一趟了。”“也行,那姑娘走吧。”
二姨太摆了摆手道。
历嫡,阿碧和环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