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干脆不吭声。黎初浅笑着道：“我还记得，以前你缩在卫生间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样子。”

虞温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从前，那些灰色记忆，足以将她拖入到地狱的深渊。忽然，她看到了黎初的眼神。了然、轻蔑。仿佛笃定，她一句话就可以将虞温打入地狱。虞温不甘又愤怒，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是活在过去吗？”

黎初惊愕。她认定单独相处时，虞温不敢反抗，此时这句反问让她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虞温又说了一句：“人都会成长，从前那些恶心的记忆就要忘掉，我相信黎小姐也是一样，毕竟都是一些不方便提起的黑历史。”

黎初被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虞温当真就说给她听：“黎小姐也不希望自己的黑历史被嚷嚷得到处都是吧，封老爷子对未来儿媳妇的品德要求可是很高的。”

“好，虞温，你很好！”

黎初近乎咬牙切齿。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被人激怒的感觉了。虞温笑容不变：“谢谢夸奖。”

黎初上前一步，眼底带着森森冷意：“你真以为，我现在就拿你没办法吗？”

熟悉的恐惧和压迫感再度袭来。尽管虞温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但那是来源于骨子里，被这个女人铭刻下来的恐惧和颤抖。她极力克制着，才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黎初冷笑：“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你是被虞家领养的事，那你还能这么自由出入封家吗？”

她的眼神森冷阴暗，步步紧逼。“又或者，让人知道你在上学时，被人关进厕所，用把桶里的水洗脸，还在身上被人写下……”“你住口！”

虞温忍无可忍的怒喝一声。黎初这才满意，轻蔑一笑：“原来你还知道害怕。”

“害怕什么？”

黎初陡然转头，看到封厉绝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九叔，你怎么出来了？”

封厉绝不答反问：“你刚才说，害怕什么？”

黎初敏锐察觉他对虞温的事情很好奇，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看向虞温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可怕。“虞小姐，要不你细说一下，上学时最让你永生难忘的事情。”

不，那些事情绝不能说出来！虞温紧紧攥着掌心，疼痛使她前所未有的清醒，哑声道：“没什么好说的，那都是我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和别人无关？”

封厉绝像是在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眼中光芒逐渐转冷。虞温低声道：“你别问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祈求。那些伤疤，她从没想过给任何人看，也不想得到同情和怜悯，那于她而言，与羞辱无异。“你以为我稀罕问你的事吗？”

封厉绝越生气，脸上的笑容就越好看，与虞温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只丢下一句冷冷的话语。“以后你别求着让我知道就行。”

黎初的心情开始好转：“走吧，我今天要好好去玩一玩。”

到了傍晚，虞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屁股刚在床上坐下，就接到了虞明萧的电话。“你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