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少说几句吧，我心里真不痛快，你明知我的心思，何苦逼我。我不想就是不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把我逼死也不行，要不，我亲自给你做个变性手术，你去当宠妃，我来当太监。”

秦明雪拧拧眉，不客气地抵了几句。天真眼角抽抽，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秦明雪也懒得听，她仗着陆无渊现在喜欢她，可天真又何尝不是仗着是她亲娘旧时恋人的身份，以长辈之姿态来教训她呢？陆无渊纵容了她，她也纵容了天真呀！可是，陆无渊和她的纵容，不都是出于一样的原因，那就是喜欢，并且不舍得对方伤心难过吗？夜渐深，大军走进了一条狭长的山谷之外，终于停下来了。原本火把如同巨龙一般延绵，照得半壁天空如同燃着火烧云，可突然间两声号响，火把又一起熄灭了。这是陆无渊的铁卫之军，训练有素，不亚于白家军。可白家军世代为护国大将，所以人数要超过陆无渊的这支军队，他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士兵们勇猛擅战，以一敌百。陆无渊要打一场硬仗，立一场威风，收回所有的兵权，让连相之党，也心生畏惧，不敢再左右朝政。所以，连相对这场战争，是即害怕赢，又希望赢的。陆无渊赢了，他三朝辅臣的威风就减了，可陆无渊若输，白鹤轩和秦雷就会大军压境，而这两个人都是他得罪了的。只有星光和月辉为士兵们照亮，大家席地而卧，守卫们各司其职，加强警备。秦明雪从车里下来，她内急，又想活动筋骨，便叫上天真和自己的侍女烟儿，快步往一边的山涧走。数万人，只她一个女人，为免被人看到，她只能走得远些。山风凉凉地拂过来，她跑向前方的小潭，就听到跟来的侍女一声尖叫。“娘娘，有蛇。”

秦明雪往后撤了一步，低头一瞧，妹的，她居然一脚踩到了一条蛇的尾巴上!那蛇转过头来，扬起头，不客气地就往她的脚踝上问侯了一下。“啊……”她跳了起来，飞快地往天真身上跳，尖声说：“天真，惨了，我被蛇咬了。”

天真正背对着她站着，她这一跳，就成了他背起了她。他走过去，低头一瞧，那蛇灰灰的，脑袋圆圆扁扁的，分明是条菜花蛇，可女人哪里有不怕蛇的，又有几个女人认得毒蛇和无毒蛇的区别，他当下眼珠子一转，立刻哭丧起了脸，背着秦明雪就跑。“快去告诉皇上，娘娘被蛇咬了。”

烟儿一溜烟地跑了，天真背着秦明雪回到马车上，扯开她的袜子，看她脚踝上的牙印，单薄的布袜，挡不住蛇的尖牙，穿透了，两个细小的血洞洞，略有些红，往外冒着血珠子。“这蛇可毒了。”

天真还吓她。秦明雪脸都白了，方才黑漆抹乌，她也没细看，不知道是什么蛇，心里只哀叫一声，感叹自己小命悲催，躲了鞭子，躲不了蛇。陆无渊很快就到了，掀开帘子，抓着她的脚踝就看，他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无毒的蛇，当下就冷下了脸，甩开她的脚，愤然低斥，“秦明雪，你闹什么？朕正在和将军们商议行军之事。”

秦明雪怔住，看向天真。天真却暗暗叫苦，他是想给两个人一个相处的借口，哪知陆无渊在办正事。御医也匆匆赶至，要给秦明雪诊脉。可陆无渊却一声低斥，冷冷地说：“给她一帖消热膏，朕看她是发烧了。”

秦明雪的脸慢慢涨红，心里的委屈膨胀到极点，她这又是做错了什么？“皇上，是奴才……”“好了，天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跟着她胡闹，朕不饶你。”

陆无渊拂袖就走，留这主仆面面相觑。“哎，雪妃，是奴才的错。”

天真轻叹。秦明雪却没出声，闷闷地倒了下去，缩成一团睡觉。陆无渊要发脾气，她也没办法，难道追过去求他？迷迷糊糊的，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颠了一下，月光和陆无渊的味道一起钻了进来，接着马车里就恢复了漆黑一片。他回来休息了。秦明雪没动，陆无渊也没理她，靠在右边躺下了。因为要方便走山路，马车并不宽敞，秦明雪还是不可避免地靠在了他的背上，过了会儿，就僵得不行，刚挪开一点儿，他的手臂突然就环了过来。“秦明雪你躲什么？”

“哪里有躲，怕惹你不高兴，不敢碰你成不成？”

秦明雪忿忿回话，她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他的出气筒了？冰洁不顾腹中孩儿挑衅她，她认命受罚，他还是责备她，非要逼她磕那几个头么他才高兴么？“还顶嘴！”

陆无渊扳过她的肩，掐着她的小脸，冷冷地瞪她。“呜……痛……”秦明雪呜咽两声，他的吻就堵了下来，手掌拿着一只药瓶，打开了，往她烫伤的地方抹药膏。烫得挺厉害的，那锦衣吸了滚汤，贴着皮肤烫，昨晚御医用了好药，今日还是很红，所幸没有起泡。他先前还能温柔地为她上药，可后来手就不规矩了。“不许你碰我，我不舒服。”

秦明雪打他的手。“哪里不舒服？”

他冷笑着说：“朕看你舒服得很，反正朕的心思也是白花了。”

他见她这样的姿态，也懒得再哄她。秦明雪突然就发了狠，双腿蹬了一下，睁眼看他，“你想怎么就怎么样，别和我说话。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冲我发什么脾气？是我被蛇咬了，我怎么知道那蛇不是毒蛇？我愿意被蛇咬呢，天天被你咬还不够？”

“你觉得朕是毒蛇？”

陆无渊盯紧她，语气不善，目光寒凉，像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脸上。秦明雪没出声，侧脸看向一边。风吹动车窗帘子，月光洒进来，照到她表情冷冷的小脸上。她向他低头已经是极限，要求她像别的女人一样撒娇邀宠，她绝对、绝对做不出！“秦明雪，朕真的想看你有没有心！”

陆无渊轻掐住她的小脸，又咬牙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