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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直到咽气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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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槿明白他的意思,他用她在意的人来做威胁,而且,是她绝对不可能放弃的人。回城的路上,封夜北将车内的空调调到最舒适的模式和温度,还帮她放倒了椅背让她舒服地休息,而洛槿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血肉,只是麻木地接受着他的摆弄。将洛槿送到化妆间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都肿了起来,化妆师虽然感到有些棘手,但是看到封夜北的眼光时,还是默默地将洛槿迎进了屋里。婚纱是早就准备好的,封夜北挑的款式,在化妆师飞快的操作下,原本狼狈不堪的洛槿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不多时,满头大汗的洛父赶了过来,看到逃跑的女儿被追了回来,不禁松了口气。要是找不到她,封夜北很可能要了他的命。“洛槿啊,今天是你的婚礼,可别哭丧着脸,全城的人都在看着呢!”

洛槿懒得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等着造型师给她做头发。倒是洛父喜不自胜地在旁边搓着手,终于今天傍上了封家这棵大树,未来的富贵荣华必将滚滚而来。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洛槿从镜子里看到他猥琐的样子,有一种被卖掉的悲哀感。封夜北从头到尾都在监视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己就像是偷偷溜出去玩的小动物,他只要扯一扯手中的牵引绳,就会立刻被他抓到面前。终于收拾好,洛槿被送到婚礼的现场。一片被布置成童话世界的草坪上,尽显华丽和奢靡。这座山庄是封夜北的,看得出为了这场婚礼,他花了不少的心思,甚至,现场还还原了很多她曾经很喜欢的,童话中的场景。只是此时,洛槿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情去欣赏。现场来了很多人,纷纷在感慨这个婚礼的豪华,成片成片的鲜花,大量的金饰杯盏,以及,新郎新娘的盛世美颜。神父在宣读誓词的时候,她看到了前排座位上,洛允咬牙切齿的愤恨,洛允对她的恨,是那种恨不得要她去死的恨。没想到,兜兜转转,重活一世,依旧是自己和封夜北结了婚,洛允和上一世一样,依旧坐在台下。挽着洛父的手臂,洛槿木然地朝着台上走去,他低声训斥道,:“别拉着脸!你这样子让封家人怎么看我们?”

洛槿这才注意到,主宾位上,笑得无比灿烂的封母,和一脸期待的封夜心。她们都是真心希望自己嫁到封家的,只可惜,自己真的是再也不想过那种地狱一般的生活。正出着神,洛槿只觉得自己被人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抬起头,面前的封夜北虽然面带笑意,眼神中却透着警告。神父清清嗓子接着说:“新娘还没回答,而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生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你愿意吗?”

洛槿猛地抬头,惊诧地看着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的封夜北。“你放了乔晟,不要伤害他……”洛槿提出请求,她还在想着断了胳膊的乔晟。封夜北的嘴型微动:“先完成婚礼……”牧师又重复了一遍誓词,催问道:“新娘,你愿意吗?”

洛槿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封夜北是绝对不会罢手的,乔晟的命,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下面已经传来了宾客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封夜北的眼神也越来越阴郁。抬起头,洛槿用力握紧了手中的话筒,艰难开口:“我……愿意……”牧师也松了一口气:“恭喜二位,结为合法夫妻……”在现场所有人如释重负的掌声中,封夜北霸道地按住了洛槿,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闭目含泪,洛槿终于又重蹈了上一世的覆辙。回到早就准备好的婚房中,洛槿一直记挂着受伤的乔晟,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如果因为这次导致他未来都不能拉琴,那她一定会自责死的。夜深了,终于,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封夜北的长腿迈了进来。看见男人将身上的衬衫脱掉,露出十分精壮的肌肉来,洛槿别过了头,小声地问道:“你放了乔晟没有?”

原本心情很好的封夜北忽然就冷了脸,他一把就将洛槿丢在了大床上,浓重的男性气息卷着酒气就洒在了洛槿的脸上:“洛槿,你应该搞清楚情况,现在是我们新婚的日子,你在这个时候跟你的丈夫频频提到别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洛槿大惊:“是你自己说的,婚礼结束,你会放了乔晟……”“婚礼?”

封夜北欺身压下:“别着急,只有我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才算是礼成,所以,你还有应该完成的义务……”“无赖……”洛槿无力地捶打着男人宽厚的脊背,却无力挣扎。疼痛之后,洛槿只觉得自己像是又死过一遍一样。这种熟悉的气味,让封夜北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上一世,她离开了太久,以至于他都无法去缅怀她,终于在今天,他又感受到了她的甜美。他贪恋地嗅着洛槿身上淡淡的少女气息,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她前世的过往。他对她的无情,对她的鄙视,对她的咒骂和粗暴,都像是一点点地将她千刀万剐。而她,在无数次无情的羞辱和冷漠的拒绝之后,一点点地收敛了自己的所有脾气,只是一心一意地在他身边,低眉顺眼地等着他回心转意。被监禁的生活让她残破不全,让她心智麻木,让她最终绝望地离开人世,至死都带着怨气。而他自己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他一直过着潇洒放浪的生活,从未在乎过她的一丝感受,甚至视她如蝼蚁。一想到这里,一想到她受过的所有委屈,经历的所有劫难,心底就隐隐作痛,他痛恨自己轻信了洛允,不单错失了一心一意爱他的洛槿,甚至还赔上了母亲和妹妹的命。直到真相揭开,直到回想起她所有的温情和善良,直到他大彻大悟。跪在她的空冢前痛哭。上一世对她的伤害有多深,这一世对她的愧疚就有多重。这一世,他只想把她找回来留在身边,弥补前世的愚蠢,好好地彼此相爱。只可惜,她似乎对那个乔晟动了心思,对自己避若瘟疫,如果自己不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下来,那么,很可能自己会再次与她失之交臂。已经尝过失去一次的痛了,他不想再尝试一次,那样的痛彻心扉,在他风烛残年想她的夜晚,蚀骨噬心。忍不住伸出手去将洛槿揽到怀中,却遭到了洛槿剧烈的反抗。“你别碰我……”洛槿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忍着着剧痛,缩到了大床的一角。封夜北看着受惊的洛槿,却忍不住再次覆上她的肩膀:“别怕……”“不……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洛槿的声音跟着身子一起颤抖。“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封夜北凑到洛槿的面前,极尽温柔地说着。哈?洛槿的心中五味陈杂,一切都是他的意愿,他不想要她的时候,就把她当做垃圾,他想的时候,就专横强抢。“封夜北……”洛槿哽咽着开口,“什么叫再失去一次?难道上一次不是你做的吗?我直到咽气前,都在等你,可是你呢?你有多决绝?哪怕是洛允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都要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痛苦,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封夜北想起看到她在牢狱里惨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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