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唇，程北辰偏头打量着云惜。猫眼微眯，计上心头。“云惜。”

他伸出脚，语气轻快，“给我擦鞋。”

那双名贵的球鞋并不肮脏，只不过是侮辱人的开胃小菜罢了。但比起未知的羞辱，擦鞋而已，太简单了。云惜蹲下身，用衣袖细细擦了几遍上面的灰尘。她抬起头看向程北辰，“程少，可以了吗？”

二人睥睨着云惜，如同看着一条舔狗。程北辰抱紧怀中人，笑问道：“你说呢，小明星？”

“要我说啊，这恒霆的人怎么这么不会干活？”

小明星与程北辰狼狈为奸，她是最了解程北辰喜好的人，此刻捏着嗓子，语气满是尖酸刻薄：“程少的鞋子，怎么能用你这么廉价的衣袖来擦？”

“听到没？”

程北辰笑着，抬起鞋底往云惜的胸前擦了几脚，眼底尽是爽快。小明星看她这卑贱的模样，竟然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那你想怎么样？不如程少把鞋子脱下来，我替您送到专门店去清理。”

云惜被他的动作踩得身子晃动，却不敢倒下。本想咬破银牙活血吞，可男人的鞋底竟往她脸上踩来。她眼中厌恶化为巨龙，正在仰天喷涌着怒火。见她反驳，程北辰眼中兴味暴起，像是网瘾少年遇到了最新出版的3A大作。他松开怀中美人，蹲下身子盯着云惜，眼神充斥着侵略感，“云惜，多年不见，你这嘴上的功夫倒是见涨啊！”

“那是你之前一直没见过。”

云惜向后靠了靠，对方靠得太近，温热潮湿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让她感到有些危险。程北辰看着云惜向后的动作，眯了眯眼。逗弄的心思更加旺盛。他也跟着云惜的方向过去。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状态，正巧横在了走廊的中间。“我怎么不见你和阿辞这样说话？”

“我和裴休辞之间的事情，向来和程少并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

程北辰忽然抓住云惜骨瘦如柴的手臂，嘴角噙着残忍的笑，令人毛骨悚然，“阿辞可是我的哥们，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真的够了！程北辰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和裴休辞之间的恩怨，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

云惜心中的怨恨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可随着情绪的宣泄，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惶恐。她脸色惨白，“如果程少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程北辰被这话惊得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直到云惜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后战战兢兢的小明星。“她刚才是不是在嘲讽我？”

“呵呵，不，不是吧？程少多虑了。”

小明星身子颤抖着，笑容比哭还要丑陋。程北辰看着她僵硬的小脸，心中一阵烦闷，眉头拧作一团，满脸不耐地摆摆手。“滚滚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明星顿时花容失色，跪在程北辰身边，颤抖的手握住他的胳膊，“程少，您别开这种玩笑呀！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我一定改！”

程北辰强硬地把胳膊抽了出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嫌恶地睥睨着小明星。他最不喜欢纠缠不休的女人。“拿去，别再吵了。”

冷漠的声音响起，程北辰随手从钱夹里面抽出一张信用卡，塞到了小明星的抹胸装里。“呜呜，程少~”小明星依旧不依不饶地掩面哭泣着，却再也没有站起来追逐程北辰。程家的二少爷，能攀上是好事，但她可没有胆子丢了卡去纠缠那个男人。那损失的不是钱，而是命啊！裴氏。助理拿着一套古董名册递给裴休辞，候在旁边以便随时解答对方的问题。纸质极好的书页翻过，上面色彩雍容华贵的瓷器图片无比清晰。“这套，是什么时候的？”

裴休辞指着这张图片询问道。助理微微躬身，细细为他讲述这个瓷器的历史来由、图案等等相关。二人正在兴头上，裴休辞的手机开始震动。谈话一顿，裴休辞接起电话。“阿辞啊，是奶奶，小惜在你身边吗？”

裴老太太慈祥和蔼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开口就问云惜的事情。上次的谈话中，裴休辞对云惜话里话外的恨意让她分外不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过来。“奶奶，云惜上班去了。”

裴休辞声音冷淡，长睫掩住眸间的神色，在眉宇间投下一片阴鸷。每当看到奶奶对云惜这样关怀，裴休辞心中的怒火便像被浇了汽油似地炸裂开。那个罪人，心肠歹毒，善于伪装，明知他最重要的亲人就是奶奶，便把算盘打在了老人家头上。老人家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要被云惜给卷进这场纷争。“哦，这样啊！”

没能和云惜说上话，裴老太太有些失落，“那小惜几点下班啊？辛不辛苦？”

“奶奶，云惜的工作是她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您自己问她比较好。”

裴休辞并不想让奶奶的电话内容全部都是围绕着云惜的，他有些冷硬得打断了裴老太太的话。裴老太太也清楚，她不禁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好吧。阿辞，下周日奶奶的生日，可一定要带小惜过来啊，奶奶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嗯。”

裴休辞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得用力，青筋在他的手背鼓起，他听见自己说：“我会带她去的。”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最终他散了力气。手心里面残留了深深的半月形的指甲印，颜色深得像是夕阳余晖里的那抹残红。挂断电话，裴休辞眼底泛着赤色，眸中浸满了怨毒的恨意，“云惜在干什么？”

“最近一直在养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花姐那边说已经可以安排她正常工作。”

助理深埋着头，说话时连大气都不敢喘。既然老人家有这个愿望，接下来几天就勉强让云惜过几天好日子吧！只要奶奶能安心地度过晚年，剩下的几十年岁月，他多的是时间。裴休辞凤眼眯起，不咸不淡的语气深藏着真实情绪，“让李花照顾好她，出了任何岔子，那你们是问。”

“是是是！”

助理忙不迭地鞠躬，到门外联系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