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何楠，虽然对方一表人才，但比起张不凡来说，还是差了不少，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微微抬起下巴说道：“坐吧何医生，别紧张，我只是和李负责人一起，问你几个问题。”

何楠微笑点头，坐了下去，淡淡说道：“好的，希望肖侦探可以洗清我的冤屈。”

他说着这话，目光又落到站在肖珊身后的张不凡身上，他狭长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两位是……”“你不用管他们。”

肖珊摆了摆手，坐到何楠面前，神色逐渐冷了下来，一股威严感散发出来。“开始吧，我想问问你，一个月前的这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

“我哪里都没去，一直在诊所，你们可以调取监控记录，也可以询问这里的工作人员。”

何楠的语气淡然，回答起问题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好，那么接下来我想问，你认不认识这几个人？”

肖珊边说着，边从背包中拿出三个人的照片。这正是凶杀案中的受害者们，其中也包括李毅的女儿李小娟。何楠看着这三张照片，面上没有任何的紧张，更没有呈现出丝毫的慌乱，他点了点头，然后从抽屉中抽出三份病人的档案。“我认识，他们是我的病人，而且……”何楠说到这里，停顿半刻，将档案翻开，然后推到肖珊的面前，“他们都有自杀倾向。”

这上面的确有三个人的病情记录，记载的东西有些复杂，而且还有很多专业术语，不过一眼看去，的确如何楠所说的那样，三人都有一定的心理疾病，有自残与自杀的倾向。这次不等肖珊再说话，一旁的李毅就出声骂道：“你放屁，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想自杀？！”

何楠看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的李毅，他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李负责人，我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小娟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但或许是因为你工作太忙，缺少了对她的陪伴，所以她才患上抑郁症，最终……唉。”

“你……你说什么……”李毅听得这话，眼中火冒三丈，浑身颤抖着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肖珊见状，立刻拍了拍李毅的肩膀，暂时稳住他的情绪后，她又一次展开与何楠的问话——全程，张不凡都在一侧，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她问的很简单，基本都是围绕着何楠在发生凶杀案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但她的问话很有技巧性，一般人稍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中了她的陷阱。可何楠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其内心的承受力与谨慎不是一般人能估量的。他对于每个问题都会深思熟路，然后做出非常合理的回答，完全不会有任何的语言漏洞。与很多罪犯不同，何楠实在是太过正常了。可也正因如此，张不凡才可以确定，这个何楠绝对有问题，而且……他肯定不仅是杀人凶手这么简单！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让张不凡很熟悉的味道……审问还在继续，肖珊对于眼下的情况并不意外，她依旧试图找到何楠的破绽。一旁的团团子全程直播着整个过程，直播间的水友此时纷纷化身福尔摩斯……“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很普通，但我敢断定，他绝对是凶手！”

“我也这么觉得，从他的面相来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人面兽心！”

“心理医生不都是骗钱的吗？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矫情，哪有什么心理病啊，想当年我们吃的苦可多了，也没有自杀倾向啊。”

“前面那个别放屁了，这讨论案情呢，没人在乎你当年苦不苦，不看就赶紧滚蛋！”

“说实话，以我看这八百多集名侦探柯北的经验，这种看上去很淡定的人都是凶手！”

直播间弹幕总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不过偶尔刷过一些礼物，还是让团团子颇为高兴，但一旁的李毅明显按捺不住了！他坚信，自己的女儿就是死在这个何楠手里，此刻，他看着对方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就越烧越旺，最后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打断了这场询问——“何楠，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到底认不认罪？！”

李毅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圆睁，牙齿紧咬发出咯嘣声，若他不是当地管制，他早就徒手劈死这个恶徒了！何楠面对不同的人，也有着不同的态度。他看着李毅，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色牙齿，轻笑一声后，他歪着头问道：“我何罪之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这更加引起李毅的愤怒！只见李毅绕过桌子，单手揪住何楠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李毅双眼泛红好像要喷出怒火来——“你承不承认你杀了我女儿！”

这句话是咆哮出来的，咆哮者脸色极度狰狞。而何楠面对着这样的李毅，没有露出任何退却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的轻笑道：“李负责人，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们当地管制办案也得讲究证据，不是吗？”

何楠看上去不算强壮，可单手一掰，就轻松挣脱了李毅的手，他整理着衣领又道：“如果你有证据可以证明，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好，只要你找到我的杀人手法、时间地点、以及尸体的位置，我随时欢迎你来抓我。”

何楠的声音不大，但无形之中，让李毅被深深的无力感给压倒。正如何楠所说的那样，李毅找不到证据。别说是证据了，他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