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这种，完全看不到对方气运的人！这男人绝对有哪里不一般！周灿忍不住又瞥向他——光从外观看，除了比普通人好看之外，还真看不出来啥。周灿被激起了小小的探究欲。算了，反正俩人门对门住着，她早晚能发现他到底哪里不对劲！又等了一会儿，小警察回来了，带着张按了手印的协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将周灿给李翔和王志强“享用”一个月，抵押欠债五千元。周灿瞥了一眼协议内容，只觉得自己打那个张永浩还不够重。这狗X男的，要在她原先的时代，早被万千网友扒得裤衩子都不剩了！顾云深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起伏。他这个外甥，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在如今有了物证，再加上顾云深这个人证，给这狗东西定罪，板上钉钉。从警局出来，周灿终于松了口气。她问了警察最后一个问题：“这种情况，我想离婚的话，直接起诉就行吧？”

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顾云深微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之前，不是没人劝过原主离了算了，原主却死活不同意。毕竟在九十年代，离婚对她这样性情软弱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离经叛道了。没了老公没了家，和天塌了也差不多。但周灿这个21世纪独立女性——还是个女总裁，当然才不考虑这些。别人的闲言碎语都是屁，日子她自己过得顺心才最重要。警察宽慰道：“嗯，你这种情况可以申请法律援助，不用花钱找律师。”

周灿的一颗心终于落定。看了眼时间，她转头问顾云深：“你怎么回去啊？”

顾云深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车。周灿点了点头：“那行，你先走吧，我得去幼儿园接……我儿子。”

顾云深点点头，转身就走。周灿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开口喊住他：“小舅舅！”

她露出一个笑，连带着呼出了口哈气：“今天谢谢了啊！”

顾云深脚步微顿，留下一句冷淡的“不客气”，便毫无留恋地离开。周灿看着他身着羊绒大衣，清俊挺拔的背影，心跳莫名有些加快。真是的，一个男人，长这么好，像话么？……周灿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幼儿园，正赶上放学。远远就见门口一群人围成了个圈。中间，一个女人穿透云霄的尖利嗓音传出来——“小小年纪就打架斗殴，不得了啊！果然当爹妈的不会管教，小的就是学不好，还叫什么张澄恩呢——我呸！白瞎这好名字，我看你就叫狗混子吧，就这德行，长大了也只能进少管所！”

听着这动静，周灿皱了皱眉。没记错的话，她那个便宜儿子，就是叫……张澄恩？众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周灿仗着身高优势，拨开人群，直接进入内圈。看清眼前的场景，她当即火就上来了。只见一个三四岁的瘦弱小孩儿可怜兮兮地靠着大门，被那大嗓门的女人骂得头都不敢抬。数九寒冬的，他就穿了个小夹袄，被冻得直吸鼻子。露在外面的两只小手也都皴了。他身上明显有几个灰突突的脚印子，裤腿也烂了一条，腿在寒风里露着。即便这样，也没听见他哭。那女的看他这模样来气，光骂不够，抬手还要薅他头发。周灿皱着眉横跨过去，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你干什么！”

她声音狠厉，那女的愣住了。周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议论声更大了。“诶呦，橙子他妈来了？平时不怎么来，今儿倒是赶巧。”

“来有什么用，她也就会弯腰给别人家赔礼道歉。”

“唉，那孙曼丽向来得理不饶人，橙子怎么就把她家孩子给打了呢？”

“你看橙子那小身板，谁打了谁还真不好说……谁嗓门大谁占理呗，老张家的媳妇今天怕是要倒霉喽。”

周灿冷着脸听完旁边的对话，将孙曼丽的手扔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不管发生什么，一个大人，是怎么好意思对着个四岁小孩儿下手的？！她将张澄恩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张澄恩匆匆抬起头，小声叫：“妈、妈妈……”周灿顿了顿，这小娃娃是个小结巴，两个字叫起来，都磕磕绊绊。小孩见她没回自己，立刻手足无措地把头低回去，整个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对、对、不起。”